第二百五十六章不許明麵上折騰


    薑綰沉默不語,早前她就有過這樣的懷疑,沒想到吳林還真是如此打算的。


    看來孟遲要她噤聲也不可隨意說的事,背後的人不會是個小角色,否則吳林也不會費盡心思,等人死在他們手裏了,才敢真的離開這裏。


    若是吳開沒死,這一切或許他們還會第一個懷疑他,但此刻非但吳開,羅家也死的死,散的散,吳林稍有動靜,就暴露於人前。


    “成將軍怎麽說。”


    “將軍說那人既在京中,要遠到郴州來做這些,就意味著他不敢令其曝光,這事就到此為止,那人必不敢來查,頂多讓他心中記恨一把,以後他在朝中小心些就是。”“這個人死了就死了,不許明麵上再有任何舉動,已經連夜讓人去把李長安召回來了。”


    牽涉朝中事,必是盤根錯節,牽一發動全身,薑綰理解成駿雄在這個節骨眼收手,不過,她不認為對方會收手。


    “但是方子如今在郴西營,那人遍尋不到,不見得就會隻是心中記恨。”


    “他要麽不停派人來偷,要麽找到羅家後人繼續,郴西營駐守此處,在明,對方在暗,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孟遲點頭,“將軍心中有數,會加強營防的。”


    他說完沉默了,看到麻團也來了,輕輕拍了拍它的頭,並不如往日那邊有心情與它玩耍。


    沒多久,李長安回來了,一進到營帳,就周身都散發著不服氣。


    “吳林叫了船,連天亮都等不得,一個小包袱就登船回鄉了!”


    “說什麽,弟弟因罪客死他鄉,既然折子到了,就把人送回家鄉安葬,什麽狗屁不通的鬼話!他那分明就是怕橫生枝節,連夜跑了!”


    “哼!”


    偏偏將軍不肯讓他出手留人。


    看著李長安憤然不平的樣子,成將軍一個水囊就砸了過來,不偏不倚,砸中他的左肩,又落在了腳邊,“他跑了,你朝老子撒什麽野?他怎麽跑的別個不知道你不知道?老子有什麽辦法,把批準他還鄉的折子撕咯?”


    “不……也不是,我沒這麽說。”李長安偏頭緊閉嘴巴,那是天家批的,誰敢撕。


    “不是就收拾收拾回去睡著!我給孟遲都說了,怎麽辦的讓他給你吐個幹淨,去去去,都出去,別他娘的煩人了。”


    看得出成駿雄也很窩火,孟遲拉上麻團,示意薑綰和他一起出去,順便把不願意出去的李長安也拽走了。


    “拽我做什麽。”


    “你好好的蹲人,怎麽還死了,連個活口都沒留。”李長安原以為可以一把揪出煉銅的人,豈料在吳林那裏吃了個啞巴虧,憋屈得很,忍不住瞪孟遲。


    “你可別把火氣往我這撒,他就是死了也不是摸不出後頭的人,是將軍怕把營裏的弟兄都搭進去,才止住你往前躥,你不要命,可也願意把他們也賠上,投軍的,不戰死在沙場上,要死在自己人的傾軋裏,窩囊不窩囊?”


    李長安一驚,“你是說……”


    他立即就聽懂了,這後頭的人,非富即貴,一個不好,還可能就是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的幾個天潢貴胄。


    “我可什麽也沒說,你聽罷就忘了吧,隻要記住以後都不許明麵上再折騰這事就是。”


    李長安憤憤地揮拳揍了一把空氣,可不就是覺得一團氣力都使在了虛無裏,“他娘的,老子不管了,他們自己愛如何就如何,左不過都是一家子的事!”


    李長安拎了懵懂不清的豐元七,親自去給他安排入營的事,一時就剩下了孟遲和薑綰,還有麻團,在營中慢慢的走著。


    薑綰對嶧城附近的水路不太熟,問孟遲,“你可知,從嶧城出的河有幾條,乘船出郴州要多久?”


    孟遲是個活地圖,想也沒想就答道:“嶧城有兩條河,一條往西,就是西石村和吳家村之間的那條河,乘船出嶧城約要一個半時辰,出郴州要三日,往東南還有一條河……”


    “綰綰,你問這個做什麽?”


    薑綰算了算,“一個半時辰,那現在騎馬沿河岸去追,應該能趕得上罷。”


    “不是,綰綰,你想去找吳林麻煩?”


    “不找麻煩,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他,能不能找到兩匹馬?”


    薑綰看著孟遲,成將軍說了明麵上不許再折騰,她曉得這句話的輕重,但私下裏去見見吳林,問他幾個問題罷了,她小心些也不定就會觸及背後那人。


    孟遲知道薑綰的性子,若是他不幫忙,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一定會想別的法子,那還不如他跟著她一起,至少若是有危險,兩人一起還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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