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乍一聽怪繞的。


    鬱知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孟應年說的事是什麽事。


    “……”


    鬱知推開孟應年。


    礙於還有司機在場,他也不好說太直白了。


    “想得美!”


    鬱知眼神飄忽,含糊道:“等你易感期再說。”


    孟應年不僅沒消停,反而更來勁了。


    他耐人尋味地“哦”了一聲:“易感期夫人還願意跟我在——”


    “孟應年!”


    鬱知羞赧打斷孟應年,瞪著他:“再說我下車了。”


    孟應年隻好收斂:“錯了,不說了。”


    正在開車聽見冷麵大老板說自己錯了的司機:“?”


    他也沒喝酒啊,怎麽感覺在酒駕。


    都開始出現幻聽了……


    經孟應年這麽一打岔,鬱知的情緒有所好轉,不再完全陷在當年的破事裏。


    回到孟家,鬱知問起索索。


    他周三答應過索索,周五回來就陪他畫畫的。


    鬱知不想失信。


    結果索索居然不在家。


    孟應年告訴他:“我嫂子約了朋友吃飯,索索跟著一起去了。”


    鬱知聽完後表示遺憾:“好吧,那隻有另外找時間了。”


    孟應年有點吃味:“如果我晚上不在家,你會說這句話嗎?”


    鬱知被孟應年的孩子氣逗笑:“你幾歲了孟應年。”


    孟應年抿了抿唇,不說話。


    還較上真了。


    鬱知戳了戳孟應年的胳膊:“如果是你的話,我肯定不會這麽說。”


    孟應年給他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怨念含量超標了。


    鬱知忍住笑,說:“你放了我鴿子,還指望我跟你說話啊?”


    “接下來的每個周末,你都別想見到我了。”


    孟應年怔怔,看著鬱知不說話。


    鬱知反問:“怎麽?你不信啊?”


    “索索是個小朋友我當然不會跟他計較,你能跟索索比嗎?”


    孟應年心情陰轉晴,笑道:“當然不能比。”


    “放心吧,知知,我不會放你鴿子。”


    索索和溫一盈不在家,鄭媛慧和孟恒澤也陪老兩口見老朋友去了。


    偌大的孟宅,隻有孟應年和鬱知兩個主人。


    他們還跟之前一樣,在自己的院子用飯。


    孟應年讓老吳做了幾道鬱知愛吃的菜。


    吃飯時,孟應年跟鬱知聊了聊明天跟孟家人見麵吃飯的事情。


    說一千道一萬,孟應年隻想傳達一個意思:別緊張,萬事有我。


    前幾天跟孟應年的爺爺奶奶見過麵之後,鬱知就不是那麽害怕見孟家其他人了。


    原因也比較現實。


    老兩口對他都沒什麽意見,得到了食物鏈最頂端的認可,他還需要怕下麵的小蝦米?


    眼下,孟應年又不斷喂他吃定心丸,鬱知更是沒什麽心理負擔了。


    甚至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我不緊張,反正你家裏人要是對我有意見,也隻是對我有意見而已。”


    孟應年對此表示欣慰:“有進步,繼續保持。”


    晚飯吃得差不多,孟應年讓傭人把飯菜撤了,上了一些水果。


    鬱知對索索不想失信,對孟應年亦是如此。


    回家的路上,他答應過孟應年要聊一聊在學校發生的事情。


    孟應年看出鬱知有話要說,安靜地等他開口。


    鬱知吃了一塊雪梨,放下小銀叉,對孟應年說:“我今天跟室友吵架了。”


    話音落下,鬱知想起扇趙漣的那一耳光,覺得說得不夠準確,於是改口道:“不,不止吵架,我還動手打了他,說了狠毒的話。”


    孟應年聽完沒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關心是哪個室友。


    他一臉正色地問:“用哪隻手打的?”


    鬱知有點懵,但還是老實伸出扇趙漣耳光的那隻手:“這隻,怎麽了?”


    孟應年垂眸細看,眉心瞬間皺了一下。


    “這不就是發紅的那隻手嗎?”


    “是啊。”


    鬱知越聽越懵,原來打好的腹稿都沒了用武之地。


    孟應年麵色不爽,心疼地揉捏鬱知的手。


    “打得疼不疼?”


    “你室友是鐵做的嗎?打他一下就讓你的手紅成那樣。”


    “下次你記得用工具,別直接上手了。”


    “……”


    鬱知人傻了。


    他抽出手,摸了摸孟應年的額頭。


    正常體溫。


    沒發燒。


    孟應年莫名道:“做什麽?”


    鬱知收回手, 眉心抖了抖:“看你發不發燒,怎麽都開始說胡話了。”


    孟應年一本正經:“我認真的,不是胡話。”


    鬱知強調:“你是不是聽錯了我說的話?是我打人家,不是人家打我。”


    孟應年輕嗬:“如果是你被人打了,你覺得我還會坐在這裏跟你說話?”


    鬱知:“……”


    這話聽起來刑刑的。


    緩了緩,鬱知反問孟應年:“你不好奇我為什麽動手嗎?假如是我以暴製暴欺負人呢?”


    那你可就心疼錯人了……


    孟應年聞言輕笑:“好熟悉的話。”


    鬱知疑惑:“ 哪裏熟悉了?”


    “我們領證那天,你也這樣貶損自己,問我,萬一你是個婊子,我信錯人了怎麽辦。”


    別說,孟應年不提,鬱知都忘了這茬了。


    孟應年歎了口氣:“知知,我不喜歡你貶損自己。”


    鬱知像個犯錯的孩子垂下頭。


    “我不是有意的……”


    孟應年伸手揉揉鬱知的腦袋,安慰道:“我知道,我沒有怪你,我是心疼你。”


    “我的態度跟領證時一樣,鬱知,你什麽樣,我就喜歡什麽樣的人。”


    “你以暴製暴欺負人,那我就給你收拾爛攤子,向人賠罪,再教你道理,告訴你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你走了歪路,我就把你拽回正道上,要是傾盡所能也拽不回,罪惡我也不會讓你獨自承受。”


    “你風光,我為你鼓掌,你落魄,我與你共擔。”


    “總之,不管你變成什麽樣的人,我都不會棄你於不顧,我永遠跟你站在同一邊。”


    說到這,孟應年無奈道:“可惜我的知知是個傻瓜,從來隻會傷害自己,不會傷害別人。”


    “所以,說說吧,你室友對你做了什麽。”


    “能讓你生氣到動手打人,你室友怕是罄竹難書。”


    孟應年捏捏鬱知的小臉,語氣一如既往的縱容,溫柔得不像話。


    “受委屈了對不對?跟老公說,老公給你撐腰。”


    “你不是一個人了,知知,不要什麽事情都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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