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恒澤走後,病房中突然陷入安靜。


    鬱知剛才在旁邊聽著父子倆的談話也聽出些門道,孟應年的這場車禍不是意外,大概率是人為。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做的,要進一步調查。


    那是不是孟應年還會有危險,鬱知越想眉頭皺的越緊。


    “知知——”孟應年想伸手夠一下鬱知的方向,結果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嘶。”


    疼得他額頭瞬間冒出冷汗。


    鬱知聽見孟應年的動靜立馬回神:“怎麽了?”


    他作勢就要按床頭的呼叫鈴。


    “知知,我沒事。”孟應年趕忙安撫鬱知:“剛才不小心扯到傷口了。”


    孟應年的傷勢確實不嚴重,但畢竟是出了車禍,皮肉苦還是少不了的,隻能說不幸中的萬幸。


    鬱知看著孟應年身上大大小小包紮好的傷口,滿眼心疼。


    “你別亂動了,想要什麽跟我說。”


    孟應年雖然很吃鬱知心疼自己這一套,但是他最不願見到鬱知難過。


    “對不起知知,讓你擔心了。”


    鬱知聽到孟應年出車禍的時候遍體生寒,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時候兀自冷靜,但現在病房裏隻剩下他跟孟應年兩個人,看著他滿身傷痕還在跟自己道歉。


    他覺得真的要栽在孟應年身上了,這個人怎麽這麽會戳自己的心窩。


    “你幹嘛要跟我道歉?”鬱知說到後半句已然帶上了哭腔。


    孟應年最見不得鬱知哭,現在還是因為自己,他瞬間慌了神。


    “知知,別哭好不好?”孟應年緩緩伸出手握住鬱知。


    鬱知直接趴到病床上埋進手臂裏哭泣,他哭起來也不會放聲大哭,隻偶爾漏出幾聲抽泣。


    孟應年心裏酸脹一片,不知該如何安慰。


    鬱知還緊緊抓著孟應年那隻手,像是給自己無聲的安慰。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隻過了幾分鍾,鬱知才慢慢直起上半身。


    鬱知:“到底怎麽回事?”


    他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但也想問清楚,不想被蒙在鼓裏。


    “當時車在路上正常行駛,有輛越野突然衝上來,躲閃不及又被撞到護欄二次撞擊,昏迷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孟應年不好說具體的內情,現在還沒有查清楚,隻能講述了一下事故現場。


    “大概率是有人尋仇惡意報複,目前還沒有懷疑對象。”


    暫時沒有懷疑對象不是想不到是誰,也可能是懷疑的人選太多。


    孟家樹大招風,保不齊哪天啟動了哪個項目就招了人的嫉恨,這是很常見的事。


    哪有那麽多的對手和朋友,全是利益所在。


    “最近你也要小心,盡量待在學校裏,外出讓家裏司機跟著,還不能確定他們有沒有發現你。”


    這也是孟應年現在最擔心的事情,既然他們挑了這一天堵自己,至少觀察自己有一段時間了,拿不準他們會不會對鬱知下手。


    孟應年從一開始就派了保鏢跟著鬱知,在學校裏還算安全,一旦出了學校和孟家會有人全程保護鬱知。


    鬱知反問:“那你呢?”


    “這裏是孟家的地盤,我不會有事,我也會盡快查清真相,知知不必擔心。”


    孟應年這次接鬱知坐的還是那輛賓利,這不是他常開的車,沒幾個人知道這輛車是他的,他就沒帶太多人避免太過招搖更加惹人耳目。


    “醫生說你要住一個星期院,還要好好休養。”鬱知牢記醫囑。


    “頭還疼不疼?”


    孟應年不覺得自己的傷還需要住院住一周的時間:“沒有那麽嚴重,觀察一晚上我就能出院了。”


    鬱知不悅:“他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你住院,我在這裏陪你。”


    孟應年啞口,唯恐再多說一句鬱知就要生氣。


    他弱弱的問:“那你上學怎麽辦?”


    “我可以晚上過來,而且我還可以請假。”


    鬱知幫孟應年蓋好被子,示意他躺好,不容他反駁。


    孟應年乖乖躺好。


    他還有些頭疼頭暈惡心,剛才不覺得,一躺下反應就很明顯。


    孟應年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你們有去看過陳勳嗎?”孟應年對工作要求嚴格,但還算是個民主的老板,工資待遇從不虧待員工。


    員工跟自己一起出車禍,怎麽也得關心一下身體好好慰問一番。


    今天是陳勳開車帶他出行的,當時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陳勳應該一起送進醫院了。


    鬱知一直緊張著孟應年的情況,忘記了陳勳是和孟應年一起聯係不上的。


    他到醫院之後還沒聽到陳勳是什麽狀況。


    鬱知說:“我出去問問。”


    病房門口有人守著,鬱知找人問了陳勳的情況。


    陳勳跟孟應年車禍當時所在的位置都是車上最安全的位置,安全氣囊彈出陳勳沒受多少外傷,隻是頭撞到了玻璃上,跟孟應年傷情差不多。


    鬱知跟著人一起去了陳勳的病房,陳勳也正在打點滴。


    “陳秘書。”


    陳勳半靠在床頭,說:“鬱先生。”


    “身體怎麽樣?”鬱知算是代孟應年來關心一下下屬的身體。


    “沒什麽大礙,孟總呢?”


    “他也還好,跟你家裏人說了嗎?”


    “還沒有,今天有點晚了,打算明天再告訴他們。”


    陳勳還沒結婚,家裏一雙父母,他擔心父母太晚過來不完全就沒跟他們說,反正自己工作突然出公差是常有的事,他們也不會懷疑什麽。


    “那你今晚一個人能行嗎?”鬱知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病房裏隻有陳勳一個人,陳勳左側額頭位置包紮起來,看起來撞得不輕。


    “孟董請了護工過來照顧我,他去食堂給我打飯了。”


    鬱知倒是沒想到孟恒澤脾氣那麽暴躁的人做事這麽周到。


    不過作為集團董事長,現在是孟家這麽大家族的家主,禮數各方麵肯定周全。


    孟恒澤從孟應年的病房出來後就找到了陳勳,寒暄幾句留下護工照顧他就先回去了。


    看陳勳精神還不錯,鬱知不再過多打擾:“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好的,鬱先生慢走。”陳勳禮貌問候。


    鬱知回到病房把陳勳的情況轉述給孟應年,然後問:“你晚上想吃點什麽,我去買給你。”


    孟應年有點惡心,不怎麽想吃東西:“不用管我,你自己去吃點東西。”


    鬱知沒說什麽,轉身出門。


    特級病房有專供的營養餐,鬱知從菜單上挑了一份飯然後給孟應年選了一碗粥讓人送上來。


    餐食很快有人送上來了,門口的守衛接過餐盤敲響房門,然後送到鬱知麵前。


    鬱知把孟應年扶起來,先喂他喝了粥,孟應年隻喝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鬱知不勉強他,放下粥碗開始吃自己的飯最後把剩下的半碗粥也喝了。


    孟應年要住幾天院,鬱知也要陪床,他想著應該讓人送幾件換洗衣服過來。


    這病房跟個酒店似的,洗漱用品日常用品一應俱全。


    鬱知給鄧陽發信息讓他找人收拾幾件自己和孟應年的衣服送到醫院來。


    結果他們沒等到鄧陽找人過來,卻等到了鄭媛慧和溫一盈,孟恒澤跟在她們身後。


    鄭媛慧和溫一盈應該都哭過,眼眶還是紅的。


    當年那場車禍,兩個人一個失去了兒子,一個失去了丈夫,現在又聽到孟應年出車禍,頓時急上心頭。


    她們直接備車來了醫院,還遇到了拿著包的鄧陽,兩撥人一前一後趕到地下車庫。


    溫一盈讓鄧陽把包放到她們車上,順路給鬱知和孟應年帶過去,沒讓鄧陽自己再跑一趟。


    孟應年看到鄭媛慧和溫一盈這樣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孟恒澤說孟應年傷勢不嚴重,鄭媛慧和溫一盈非要自己看過才放心,現在看來孟應年狀態還不錯。


    鄭媛慧已經聽孟恒澤說過事情經過了,嗔怪道:“應年你怎麽沒開你大哥送你那輛車,不是改裝過嗎,好端端的換什麽車開,要是開那輛哪至於進醫院。”


    京北市區是不允許大型車通行的,單單是越野這種車型即便同樣改裝過也不會直接把孟應年撞進醫院當場昏迷。


    她是直接從車庫上車的,自然看見了孟應年常開的那輛勞斯萊斯放在家裏。


    “要是撞壞那輛車我要心疼了。”孟應年避重就輕,不願說是因為去接鬱知才特意換的車。


    孟恒澤和鄭媛慧也不會整日裏都關注他開哪輛車出門。


    家裏人都知道那輛車是孟應天送孟應年的禮物,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但鄭媛慧還是說:“東西再重要,還能有人重要嗎?”


    溫一盈也說:“就是說,要是你大哥知道,也是要心疼的。”


    說起孟應天,病房裏氣氛有些沉重。


    “我明白,下次會注意的,你們看我現在不是也沒什麽事。”孟應年安撫二人。


    孟應年平日裏跟孟恒澤不對付,但是對待鄭媛慧和溫一盈,態度還是很尊敬的。


    鄭媛慧對孟應年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不滿:“要是出事就晚了。”


    “知道了。”孟應年明白鄭媛慧是關心他,不予辯駁。


    “你爺爺奶奶也知道了,要連夜趕回來被我們勸住了,坐明天最早的航班,到時候你自己跟他們說吧。”鄭媛慧直接把難題拋給了孟應年。


    孟應年頓覺頭疼。


    “好了,你們也親眼看見我沒什麽事了,早點回去吧,注意安全。”


    孟應年又對溫一盈說:“嫂子你也是,索索還小,你回去別太晚。”


    鄭媛慧和溫一盈叮囑了幾句,又跟鬱知打過招呼才離開。


    鬱知要的東西已經放到病房裏了,但鬱知沒做什麽反應。


    他腦子裏回想的是鄭媛慧的話。


    孟應年是因為去接他才出的車禍,換車也是因為不想被別人發現是他。


    歸根結底是為了照顧自己的心情。


    鬱知陷入深深的自責。


    孟應年一看鬱知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說:“知知,你又開始亂想了,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既然是有人盯上了我,那遲早會找到機會,跟我去不去接你,換什麽車都沒有關係。”


    “我們都一個星期沒見麵了,你好不容易放假了話都不願意跟我說。”


    鬱知當即反駁:“我沒有。”


    “那過來讓我抱一會兒。”孟應年哄道:“知知今天擔心了是不是?”


    孟應年跟詢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語氣不自覺帶上寵溺。


    鬱知走到病床跟前才想到:“你身上還有傷。”


    “那你輕輕地抱。”孟應年張開懷抱。


    鬱知小心翼翼地將身體貼上去,感受到孟應年胸口心髒有力地跳動,才覺得躁動了一晚上的心安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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