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死了。


    宮裏死個太監宮女實在是太正常了,要不是今天皇上要找馮玉,可能好長時間都不會有人知道馮玉死了。


    他們今天去工匠司找馮玉沒找到人,才四處去搜尋,最後在工匠司後邊的水井裏找到了漂浮在上麵的馮玉的屍體。


    從屍體上看,馮玉是被勒死的。


    “現在馮玉死了,你的話無法論證。”路君澤看著小順子道。


    顧時錦也突然明白了小順子的冷靜是從何而來的,他一早就知道馮玉已經死了,也正是如此,他一點都不害怕,反正死無對證,而路君澤不是一個荒唐的皇上。


    可正是這樣,也說明了一件事,小順子一定是知道點什麽的。


    小順子一切都想的很好,安排得也很對,但他有一點沒有算到,那就是作為這個皇宮的掌權者,路君澤不需要跟著規則走。


    路君澤懷疑小順子,那麽他不需要證據。


    “帶下去好好審審。”路君澤對著蘇德元道。


    別看蘇德元也是個太監,但他可不是一般的太監。這宮裏但凡在他手裏走過一遭的就沒有不怕他的。


    小順子聽到路君澤的話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向路君澤。


    蘇德元也不給小順子喊冤的機會,手一揮就讓侍衛把人拖了下去。


    至於剩下的這一個,顧時錦是覺得她作案的機會不大的。


    從工匠司送撥浪鼓去壽康宮,路程就那麽多,她要想在撥浪鼓上塗一層東西很可能幹不了。


    但也有另一種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大,那就是壽康宮的太妃給她打了掩護。


    反正顧時錦不相信這件事太妃一點都沒有參與進來。


    “娘娘,奴婢有話想和您說。”就在顧時錦想如何處理翠花的時候,翠花開口了。


    顧時錦看著翠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點點頭,讓其他人都出去了,當然路君澤是留下來了的。


    “你有什麽話要說?”顧時錦問道,聲音還是很柔和。


    “娘娘,奴婢對不起您!”翠花說著就向顧時錦磕了三個頭,額頭都磕紅了。


    果然……顧時錦剛剛就覺得這人有話要說。


    但到了這個時候顧時錦又不著急知道真相了,她看了翠花好一會兒,道:“你認識本宮?”


    她其實看翠花的臉有一點熟悉,但此刻她也實在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了。


    “娘娘不記得奴婢很正常。”翠花笑了一下,不再像剛進來時那樣懦弱膽小,“但奴婢卻不能忘記娘娘您當年的恩情。”


    “本宮……救過你?”


    “六年前,娘娘在禦花園從陳才人手下救下過一名宮女,奴婢就是那名宮女。”翠花道。


    翠花說的事情實在是太久了,顧時錦想了好久才在犄角旮旯裏記起這麽個事。


    那個時候顧時錦剛入宮,好奇心還比較重,經常在宮裏閑逛,特別是禦花園她去得最多。


    有一天她恰好遇見陳才人在刁難一名宮女,還說要把宮女送去慎刑司。雖然那時候陳才人也隻是才人,但無論怎樣都是皇上名正言順的女人,收拾一名宮女還是沒問題的。


    顧時錦看到就為那宮女說了幾句話,那時候的陳才人可能是怕她以後得寵,陰陽怪氣了顧時錦幾句就丟下那個宮女走了。


    當時顧時錦也沒有做太多,安慰了那個宮女幾句就走了。


    原來她和陳才人還有這麽一個事,怪不得當年她第一次侍寢後去皇後宮裏請安會被當時的陳貴人為難。


    那個時候的顧時錦剛穿越過來,對後宮的殘酷還沒有那麽清楚的認知,她的心裏還有善良天真,覺得自己碰都碰到了,能救就救了,但放在現在,顧時錦不敢保證自己會做當時一樣的選擇。


    “娘娘或許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奴婢一直沒有忘記娘娘的施救之恩。”翠花道。


    顧時錦笑了笑,看翠花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事實是翠花確實把藥塗在了撥浪鼓上,要不是顧時錦足夠小心,說不定兩個小皇子現在已經中招了,而現在翠花卻來給她說從未忘記她的施救之恩。


    顧時錦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路君澤也同樣想到了這些。但此刻兩人都沒有打斷翠花的表演,他們還需要翠花來供出幕後之人。


    翠花獨自感動了一會,看著顧時錦道:“皇上,娘娘,是宋婕妤讓奴婢把毒藥塗在撥浪鼓上的。”


    “奴婢手上的毒藥也是宋婕妤給奴婢的。”


    這個答案,顧時錦既感覺意外又不是太意外。


    宋婕妤有二皇子,確實有傷害三皇子、四皇子的動機,但……


    但宋婕妤和太妃沒有關係,甚至之前宋婕妤跟著太後太妃一起去寺廟祈福期間,太妃和宋婕妤還發生了衝突,路君澤內心想到。


    太妃不是一個大氣量的人,太妃和宋婕妤合作,路君澤怎麽想都不太可能。


    但是如果那個時候太妃和宋婕妤就是在演戲呢?


    顧時錦:“宋婕妤親自給你的毒藥?”


    翠花一愣,搖搖頭道:“宋婕妤做事很小心,不會親自吩咐奴婢做這些事,不過這毒藥是宋婕妤身邊的貼身宮女親自給奴婢的。”


    顧時錦和路君澤對視一眼,這宋婕妤隻要腦子沒壞,就不可能讓自己的貼身宮女親自做這件事,而且事後翠花還沒有被滅口。


    不是顧時錦冷血,而是在宮裏,像馮玉那樣事後被滅口才是正常的。


    “本宮知道了。”顧時錦笑得溫和,衝著門外喊道:“蘇公公,你先帶翠花下去吧。”


    蘇德元很快進來,“是。”


    在翠花看不到的地方,路君澤給蘇德元使了個眼色,蘇德元悄悄點了點頭。


    “皇上,您覺得會是宋婕妤嗎?”顧時錦依偎在路君澤懷裏小聲問道。


    路君澤輕輕撫摸著顧時錦的長發,道:“當然不是,宋婕妤或許參與了,但背後主謀一定不會是她。”


    路君澤更相信宋婕妤根本沒參與。


    “不過翠花自然供出來了,當然要傳宋婕妤過來問問。”路君澤道。


    但此刻的永安宮也不太安寧。為什麽呢?因為宋婕妤的貼身宮女不見了,宋婕妤正在發脾氣。


    當太監來傳旨讓宋婕妤和她的貼身宮女去宸華宮時,宋婕妤就知道自己的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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