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止我口;我靈愁苦,要發出言語;我心苦惱,要吐露哀情。不畏不避,可見冠冕。


    ——伯7:11——佚名


    .......


    大風吹的厲害,雪下的也大,隻是突然的就不再下雨,也沒有冰雹。


    天氣雖然惡劣,相比起巨大的超獸在活動的時候卻已經安分許多,飄飄揚揚的風雪中,不足三十米的能見度裏,幾個人影隱約出現,互相攙扶著,一步一步踩過結冰的地麵,艱難的走來。


    “快到了,前麵就是旅館!”


    北鬥大聲喊道,如果不這樣,聲音便傳不出去,哪怕的離的很近,聲音也像隔的很遠一樣,模糊不清。


    北鬥和南夕子一起攙扶著在迫降中曾昏迷過一次的龍隊長,夏龍和今野則是攙扶著山中一塊走。


    山中比南夕子和龍隊長都慘,雖然有頭盔保護,但是墜落時的強大衝擊力,讓他的腦袋受了傷,鼻子都出血,現在他的臉在擋風玻璃下還是雪一塊,血一塊。


    “真是丟臉,連南隊員都沒受傷,我偏偏受傷了。”山中隊員在狂風中用虛弱的聲音說道,這句話,在場隻有三個人聽清楚,龍隊長臉上還頭痛一樣難看的抽著臉,而今野雖然聽到聲音,卻沒聽清全句,真隊員一邊用肩膀和今野一邊撐住山中,說道。


    “你這話說的,難道也是在貶低隊長嗎,隊長可是也昏迷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自己很沒用而已......”


    山中倒是聽清楚了一樣,繼續用那微不可察的聲音喃喃自語般,聲音在風雪中柔弱的像折翅的小鳥。


    “該死的超獸,下次一定要教訓他......”


    真隊員走的步伐很有力,聲音也不鹹不淡的透著一股平靜。


    “你別睡過去就行。”


    旅館沒有亮燈,玻璃門被關上,雪為玻璃門打造了一層膜,讓人無論從內外都看不清對麵。包括北鬥在內,這群塔克隊隊員精疲力盡,雪颯颯的鋪在他們身上,橙灰色的製服已經要被染成白色。


    北鬥不清楚現在的溫度是多少,但或許零下四十多度是有了,這種情況下,保暖內衣也沒辦法讓人真的感覺溫暖,而這種程度的溫度,已經讓北鬥都感覺不適,其他隊員隻怕更難熬,都是拚命的熬過來的。


    這還隻是那隻超獸的寒流退去之後的結果,若是真正的艾斯麵對那隻超獸的寒冷,要如何抵抗呢?


    北鬥有想要回頭看一眼那隻超獸的衝動,但是他的五感提升,並不是擁有了透視能力,在這種風雪中,即便回頭恐怕也什麽都看不到,因此他也隻是一步步踩在僵硬的寒冰之上,攙扶著隊長要進入旅館。


    打開旅館玻璃門的時候,北鬥用了些蠻力,風雪也隨之泄露進去,北鬥和南夕子改變了一下方向,想要以一個輕鬆的方式攙扶著隊長,但隊長掙紮的自己一個人站著,閉著眼睛呻吟了一下,又睜開,雖然那雙眼睛中有著疲倦的目光,卻仍舊很有神。


    “我走進去,北鬥,你先進去吧。”


    “沒事吧,隊長。”


    “沒事,我不要緊,山中的傷勢要重的多。”


    北鬥進去的時候,旅館的光很暗淡,他不知道這是因為電也斷掉了,還是旅館中的人害怕超獸被光源吸引,而不敢開燈。


    踩著地上吹進來的風雪,北鬥進去的時候,就脫下了頭盔,呼吸了一口順暢的空氣,頭盔的擋風玻璃已經被雪遮的近乎看不清。


    現在旅館一樓的人很多,他們在黑暗中,夏龍可以看得清他們的臉,隻是他們的臉都很沉默,還有一絲讓北鬥莫名不安的凝重。


    等到塔克隊都進來後,北鬥觀察了一下山中,他的頭盔也被脫下了,額頭朝右上的一塊頭發處,有黑紅的顏色,已經近乎凝結,血液似乎就是從那裏流出來的,山中的右眼都閉上了,嘴裏隻是絲絲吸著冷氣,目光都沒在看人。


    隻有真夏龍,北鬥在轉過頭之前,瞥見他似乎突的皺了一下眉,嘴輕輕的咂舌,陰鬱的環視了一圈。


    那是什麽意思?


    北鬥的疑問還沒有結束,現場的詭異氣氛顯然龍隊長也感覺到了,他脫下頭盔,一手抱在腰間,平靜的說;


    “各位,怪獸已經被我們引去了西邊,一時半刻不會回來了,我們現在在這間旅館休整一下,可以嗎?”


    休整一下,怎麽說的這麽客氣,不是,客氣倒是沒錯,但隊長的話中,總讓人感覺有一絲慎重......


    一個人站起來,他沒有穿滑雪服,就是那種大皮衣,頭發有些亂糟糟,這男人說道;


    “怪...山神呢,山神你們解決了嗎?”


    隊長沉默了一會,才語調清晰的慢慢說道;


    “怪獸現在在西邊被困住無法行動了,塔克隊會在之後想辦法解決超獸......”


    “撒謊!!”


    男人大吼一聲,聲音很大,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站起來,男人以凶狠的表情掃過塔克隊,大聲說道;


    “塔克隊的職責是保護我們,你聽聽外麵的風雪,山神的憤怒平息了嗎,你們保護好我們了嗎,沒有!相反,你們來之前,這裏一直都很安靜,就在你們踏入這家旅館的下一秒,山神的憤怒就出現了,是你們帶來了怪獸,惹怒了山神。”


    “喂,你怎麽能......”


    北鬥剛一上前,就被隊長伸出的手臂擋住,隊長看也沒看北鬥,隻是語氣平靜的說;


    “怪獸並不是山神,如果是山神的話,難道不應該庇佑這裏嗎,那隻是隻凶猛的怪獸而已,是會傷害人的。”


    男人並不信,反而繼續大叫道;


    “如果是那樣的話,怪獸為什麽不殺死我們,怪獸不是已經殺死了很多人破壞了很多城市嗎,有什麽理由放過我們,反觀是塔克隊,至今為止,有解決過一次怪獸嗎,還不是每次都要靠奧特曼來救命,這樣的塔克隊能夠信任嗎?!”


    北鬥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磨了,但是卻又無法反駁現實。


    在作為艾斯之前,他更是塔克隊的成員北鬥,因此塔克隊無法解決超獸,他有共同的不甘與恥辱,但是,這絕不是說塔克隊沒有拚命的去做,塔克隊的成員,至少每個人都是確實的上了前線,確實的是在前任全滅後仍然進來的隊員,他們都想消滅超獸,保護人類。


    這家夥什麽都不知道,竟然就這樣說......!!!


    不過,無法反駁的還有另一點,那就是,超獸為什麽在他們到來之後立刻出現,出現後又不殺死他們,而是在僅僅是被引走後,就陷入冰封大地陷入沉睡,給人一種甚至根本沒有想要戰鬥的想法。


    就算那真的不是超獸是怪獸,也很奇怪的違反習性啊。食草動物流血都該凶暴,怪獸遭到攻擊就算超人的毫發無傷,憤怒又怎會簡單的冷卻。


    “沒錯,你們一來暴風雪就刮起來了,山神肯定是因為你們而憤怒的。”


    看起來像是本地的人也說話了。他們一口一句,話就多起來了。


    “的確很奇怪吧,塔克隊一來,怪獸就出來了。”


    “也不能這麽說吧,塔克隊也是為了保護我們......”


    “保護了嗎,你知道這樣的大風雪,人走在裏麵什麽時候會死嗎?!”


    “你要是想替他們說話,你就去跟著打怪獸啊!”


    “這是山神的憤怒。”


    ......北鬥覺得自己的手也開始隨著溫度變冷。


    “這群......”山中似乎要怒罵出聲,卻又止住。


    隊長麵對變得不同的七言八語的雜亂,臉色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呼吸著,胸口起伏著,平靜。


    “既然這樣,各位要怎麽做,不能讓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嗎?”


    “塔克隊有自己的職責。”為首的男人叫道,“你們不是要保護我們嗎,那就去讓風雪平息啊,既然你說那不是山神而是怪獸,你就負起責任啊,塔克隊難道不是怪獸攻擊隊嗎?”


    隊長的背很直,語氣也沒變;“我們還有傷員。”


    男人就站在隊長麵前,歪了歪嘴。


    山中掙紮著就要動。


    “隊長,我沒事!”


    真夏龍平靜道;


    “閉嘴,你有沒有事是你可以決定的嗎。”


    “我......”


    山中剛張嘴想要說什麽,就似乎觸及了什麽傷口一樣,開始咳嗽起來,一時說不出話來,看到山中的慘狀,基本是那些看起來是來滑雪的人都麵露不忍之色,然而為首的本地人的男人毫不退讓,高聲道;


    “傷員是你們的問題,你們要自己解決。”


    “我們隻是借用一下旅館,不會妨礙在這裏的所有人。”


    男人伸手一指,道;“你對那大風雪說啊!!”


    “......你要怎麽辦。”


    隊長即便現在好像也心平氣和一樣,雖然周圍人的聲音不絕,但明顯這個男人是帶頭的,他耐心的與男人溝通。


    “你們去打敗怪獸,去平靜山神的怒火!那不是你們塔克隊的職責嗎!!”


    風雪還在源源不斷的從玻璃門的縫隙打進來,隻是那些細小的風雪也被在門前站著的塔克隊成員擋住。


    隻是風聲呼嘯仍舊不斷,大雪未停歇一刻。


    “那也太殘忍了......”


    男人回首瞪視道;“誰說的,你可憐他們,你去和他們一起啊,別待在這裏!”


    那人不出聲了。


    北鬥雖然沒說話,內心卻很想說話,隻是隊長之前攔住了他, 意思顯然就是由他做交流。


    這不能答應...不是北鬥不願意打超獸,但是眼下這個天氣,再帶著傷員穿越一次雪地,那不是戰爭而是送死啊!


    就算在場的塔克隊成員體質都可以在普通人中稱道,但是如果真的這麽做,甚至去真的打超獸,就算是真隊員恐怕也活不下來,能活下來的隻有他和南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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