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南夕子,北鬥下意識看了一眼南夕子,南夕子被他看之後感應到一樣,回看了一眼,臉上有著勉強的表情,眼神中蘊含著一種脆弱的感情。


    不行,絕對不能答應。


    北鬥那強化的五感似乎都開始慢化時間,感到度日如年,時鍾的指正像昆蟲爬樹一樣慢慢的移動。


    男人那囂張的臉,在北鬥的眼中很是清楚,他恨不得給那張臉來上一拳或者一巴掌。


    在隊長說出話之前,另一隻手越過隊長,抓住了男人的衣領。


    男人一愣,還沒有反應,真隊員站在了他的麵前,手提起男人的衣領。


    真隊員的臉上沒有很凶,但眼神卻很淩厲陰戾,殺機盡露,那種充滿殺氣的眼神,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十分凶狠,讓人感覺到可怕的眼神。


    “廢話說完了嗎?”


    男人一時間真的被威懾住了,但很快打算開口,不過在他開口的一瞬間,真隊員鬆開手把他往後一推,男人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隊長:“真!”


    真隊員隻是朝隊長點了點頭,轉頭看那個男人,道;


    “塔克隊就相當於警察,但實際上是軍隊,現在塔克隊想要征用這間旅館用作休息目的,你有什麽拒絕的權利嗎?”


    男人驚愕的猝不及防,但很快轉化為怒火,臉色也漲的通紅;“你這混蛋,你敢打我,你敢打市民,你們明明引來了......”


    “怪獸和塔克隊沒有一丁點關係,我們是以救援為目的來到這裏的,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真隊員厲聲說道;


    “塔克隊是為了對付怪獸而創立起來的隊伍,不是警察,更不是過家家,如果你覺得塔克隊沒用,那麽我把你剛才的話對你再說一遍,如果這麽有膽氣的話,外麵的戰機隨便你駕駛,你給我打怪獸去,你給我戰鬥去!”


    “混蛋!”


    男人怒火上頭,竟然朝真隊員撲過來,然後被真隊員一腳踢飛兩米遠,實打實的一腿, 男人中了這一腳,捂著肚子痛苦的半天沒有起來。


    還沒等在場的所有人有反應,真隊員從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速度掏出槍,對著地發射了一槍。


    劇烈的一聲,像是被以前的老式狙擊槍轟中一樣,地麵炸開一個洞。


    “我不妨告訴各位,大家都還活著,都沒死,襲警是犯法的,要進監獄,襲擊軍隊則可以被認為是恐怖分子,當場擊斃皆可,沒有腦子的人可以試試,就算你們把我們全殺了,在場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即便活過這場災難,出去後全部都會被槍斃。怎麽,因為一時的死亡的威脅就不怕死了,你們的山神能夠護著你們不死是吧!”


    咆哮聲響徹了整個空間,所有人都驚呆了,大部分人沒有劇烈的反應,而是開槍後被嚇傻了一樣,就那樣呆住了。


    隻有一個老頭拿著長腿獵槍舉起來,北鬥下意識的想要掏槍,因為被人用槍指著身為塔克隊不可能沒有不掏槍的反應。


    但是反應過來後才意識到對方是普通人,動作馬上猶豫下來,北鬥注意到在場的塔克隊雖然都下意識的把手放在槍袋,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掏出來,唯有已經掏出槍的真隊員則是甚至好像比老頭更快一步舉起槍對準了他,在講完話後,他冷漠的說;


    “怎麽,這位老人家想要開槍。”


    大爺舉了好一會槍,北鬥感到嘴唇似乎被寒冷凍僵了的時候,他放下了,臉上如同凍土的石塊一樣堅硬頑固。


    “都放鬆下來,讓這些軍人好好休息一會吧。”


    他沙啞著開口。


    不過,北鬥卻感覺大腦都要停止運作了。


    剛剛真隊員做了什麽,北鬥覺得自己有點反應不過來,那是,那是塔克隊能做的事情嗎?


    就算是緊急情況,那可是拿槍威脅老百姓啊...雖然有一個老人有槍,但是大體上都是普通人啊,竟然對他們開槍威脅,這,這是那個真隊員嗎?


    北鬥不知所措,就算是他也知道,一旦掏槍就是另一回事了。


    或許美國警察對民眾執法時掏槍是平常,但在日本,麵對民眾執法時掏槍就和中國是一個級別的嚴肅事情,因為兩個國家本質上都是禁槍國家。


    這種事情與其說是真隊員狠辣,不如說是...微妙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北鬥有心發問,卻忍住沒開口,因為塔克隊現在在這件旅館的地位顯然很微妙,這種微妙化為一種特殊的氛圍,甚至刺激著皮膚。在這種環境下沒辦法大手大腳的開口。


    龍隊長終於開口。


    “我們上樓。”


    我們跟著走動起來,眼神不住的看向周圍,隻有隊長的臉色凝重朝前,一次未曾側頭。


    在旅館前台,有一個坐在那裏傻眼似的人,真隊員走到他的麵前,手放在上麵問道;


    “有空的雙人間嗎。”


    “有,有的,217是雙人間,空的。”


    “旁邊的房間鑰匙也給我。”


    前台嘴唇顫抖著,慌忙的翻找著,拿出鑰匙遞給真夏龍。


    真隊員說了聲麻煩了,但前台隻是繃緊臉,低著頭沒有說話。


    似乎幸運的旁邊的也是空房間......我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難以抑製的這樣想。


    樓梯上有些人,真隊員走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讓開了道路,真隊員和隊長一樣頭也不轉的走過去。


    ......夜晚到了,北鬥迷迷糊糊的在黑夜中醒過來,勉強睜開眼睛,卻發現黑暗中在門旁邊似乎有一個人影坐著,嚇了北鬥一驚,不自覺的起身直起身子來,隨後才發現那是真隊員。


    兩人間,六個隊員全部在一個房間住下了,這是真隊員提議隊長也答應的。


    在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後,因為外麵這個天氣顯然無法外出,而通訊也收到阻礙,更多的救援恐怕無法到達,決定在旅館住上一晚,一個兩人間幾個隊員打著地鋪也就住下了。


    隊長對於真隊員的做法毫無指責,什麽也沒說,山中隊員如果清醒可能會說些什麽,但是他也很虛弱,我們自然也就什麽也不說。


    “你醒了嗎。”


    真隊員在門旁邊的一架白色椅子上坐著,注意到北鬥醒過來,朝這邊看過來說了一句,其實話倒是沒有疑問的意思,畢竟北鬥很明顯已經醒了。


    不過他聲音很輕,因為所有人都在這個房間睡著了。


    北鬥轉頭看了一眼,山中和南夕子一人一床,其他隊員都是打了地鋪,在地麵上睡的已經熟了。


    “真隊員你怎麽還不睡。”


    北鬥小聲的問了一句。


    黑暗中聲音靜悄悄,風雪似乎也在不知不覺間小了,不知道現在已經是幾點了。


    “守夜,雖然隊長沒吩咐,卻不能不守。”


    真隊員輕聲說道。


    “雖然我覺得不可能,但是被我做了那種事情,如果真有哪個蠢貨敢來敲我們的門,也無法反駁這種可能性。”


    “你,你的意思是......”


    “......”


    真隊員沒說話,北鬥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後,能很清楚的看到真隊員臉上的表情,他的表情看起來像沉思,但是這種沉思或許時常也會被誤解為生氣時的表現,


    他不說話,北鬥一時得不到回應,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於是整個空間沉默下來。


    這麽一個安靜的房間,屋子內被鋪上了一層暗色的床被,真隊員那雙在黑暗中似乎發光的眼睛在我的視線中。


    “......有時候,我覺得日本的虛擬作品很無聊,有很多故事的反派,矛盾點,這些人物都擁有一種非常極端,扭曲的觀點,憑著這種觀點才做出常人做不出的事情,包括作惡,但實際上,大部分的惡通常都並不是那種東西。”


    “大部分的惡都是為了金錢,權力,最大麵積也最無法抵抗的作惡是平庸的作惡,是在一個惡的源頭之下融入其中,被裹挾著作惡,戰爭期間最常見。除此以外別無其他,人類的幾乎所有惡都可以被包含其中,非要再加上一個不常見的惡,也就是生存,不過這個不常見,也就是現在而言。”


    金錢,權力,生存。真隊員說這是人類為惡的三個類別,所謂平庸的作惡北鬥一時未想明白,而且北鬥有些吃驚,為什麽偏偏這時候說這些。


    剛才真隊員那明顯的暗示,即使是北鬥也不可能聽不明白,但是就算如此 ,因為這樣就說到這種程度,是不是太誇張了...有一些,似乎對現實失望的感覺?


    “敵人會利用這種惡對付我們,因為我們是人類,或許人類的技術與折磨手段比不上宇宙人,但對於惡的想象力卻不遜色與他們,同時人類也更容易被人類的惡所傷害,同類的傷害是沒辦法找理由的。戰場上怎麽殺可以不憎恨,背叛是一定會憎恨的,想要保護人類,就意味著要接受這一點,因為人類不是完美的生物,不完美到就算在宇宙落伍了,也是沒有辦法怨恨的,我們不是天選之子。”


    “......”


    “麵對犧牲,麵對背叛,都要以柔弱的心剛強的麵對,北鬥,你以後都會麵對的。”


    “你是說...今天的這些,都是敵人策劃的嗎?”


    北鬥似乎感覺真隊員看了自己一眼,眼睛中有些驚訝,北鬥很少看見真隊員這樣看我,但是他在黑暗中的視覺也很好,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


    “睡吧,明天是在這裏的最後一天,不會繼續下去的。”


    北鬥的睡意還存在,卻被讓其前所未聞,前所未想的談話所刺激,但是就算要思考,我也感覺思考隻是一團迷霧。


    北鬥悶悶的應了一聲,沒來得及問真隊員什麽時候睡,就心不平靜的躺回去,把被子拉到胸口上,閉上眼睛在心裏如亂麻一樣思考,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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