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等候的小五看著代表蘭璟的這扇門逐漸出現裂痕,稍加思索,在貼身的本子上記下了什麽。


    他本來是要和雲謙一起的,但是蘭璟拒絕他的進入,一點同事愛沒有的把他丟了出來。


    “就你話多。”雲謙覺得自己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他麵無表情地往蘭璟嘴裏塞藥,“吃藥都堵不住你的嘴。”


    嘴裏的苦味讓人作嘔,即使已經熟悉了藥味的蘭璟也有些受不住了,“你——”


    甜的?


    好像是蜜餞。


    蘭璟這回徹底失去了表情管理,他看向雲謙,剛要說什麽,又被塞了一口,甜到發齁。


    “boss,你是想把我噎死嗎?”


    即使恢複了正常體型,嘴裏的味道還是沒有散去,蘭璟指節微微用力,強忍著沒有露出異樣的神情。


    雲謙冷笑,“是,我不僅要噎死你,還要把你的工資都扣光。”


    兩人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小五在那裏奮筆疾書。


    像蘭榛這樣不適合戰鬥的人,雲謙從一開始就沒把他們卷進來。


    除去已經撈出來的蘭璟,小五,還剩下容百裏,小六,二二,小七。


    “小尋?”


    之前都是剛好錯開,但街道隻有這麽一條,見麵是早晚的事。


    蘭璟看到葉問尋後,沒怎麽猶豫就和她打了個招呼,葉問尋熱情回應。


    雙方友好得好像他們不是敵對關係似的。


    “你們速度還挺快的。”雲謙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於是他看向葉問尋,故作冷漠。


    “哪裏哪裏。”葉問尋下意識和雲謙客套了一下,“你也挺厲害的。”


    雲謙差點沒崩住臉上的表情。


    時宴:盯。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這裏的時間流速很奇怪,表麵上是兩周,但是實際上過完兩周可能都用不上多久。


    所以他們也不打算在這裏浪費時間,很快就各自分開了。


    葉問尋有點累,主要是心累,在陪著溫秋玩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換裝遊戲後,溫秋才終於答應和他們一起離開。


    一想到她換的那一套又一套的衣服,葉問尋就忍不住想歎氣,希望江晏瓷能正常一點。


    很好,正常不了一點。


    這個時候的江晏瓷連十歲都不到吧,怎麽就開始財迷了?


    江晏瓷繃著一張小臉,手裏拿著一個金色的算盤,念念有詞,看到葉問尋他們後,眼睛一亮,“看你們麵生,想來一定是小鎮外的人,要不要加入我們集團?”


    他態度熱情,滔滔不絕地打起了廣告。


    “你們說的那些,簡直是天荒夜譚。”江晏瓷撥弄著手裏的算珠,聽到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他眯起眼睛笑了笑,“我還要忙著掙夠十萬塊錢呢,先走一步,拜拜了各位。”


    江晏瓷記憶裏的世界非常完整,葉問尋觀察了一番,發現江晏瓷居然算是這裏麵比較正常的。


    這裏的每個人,都瘋瘋癲癲的。


    比如那個自稱要尋找真理,坐在書店裏看書的學者,他眼睛充血,理智崩潰,卻依舊在不停地翻動著書籍。


    還有在路邊作畫,手上全是血,神色瘋狂的“偉大藝術家”。


    再次看到江晏瓷的時候,已經是下一個時間節點了。


    這個時候的江晏瓷大概十三四歲,他對周圍亂糟糟的場景視而不見,低著頭在疊千紙鶴。


    “是你們啊。”江晏瓷的記性很好,雖然在他看來,他們已經好幾年沒見麵了,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葉問尋他們。


    他打了個哈欠,“在這裏遇到像你們這樣的正常人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嗎,隻要給錢,我願意為你們解惑。”江晏瓷搖了搖頭,“算了,就當我好心,免費解答三個問題。”


    江晏瓷介紹了一下自己出生的地方,也就是這個小鎮。


    這是一個非常扭曲的地方,每個人都有執念,為了自己的執念甚至到了瘋魔的程度。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執念其實是自己選擇的,在一個孩子產生自己的思想後,就會被帶走進行測試。


    然後讓他們自己選擇屬於自己的執念。


    江晏瓷選擇了金錢,這個執念也會糾纏他一生。


    “如果有時光機,我一定要穿回去阻止那時候的自己。”說著說著,江晏瓷語氣突然陰沉了起來,“我現在甚至沒辦法離開這裏,在掙夠10萬塊錢之前,我隻能被困在這個小鎮。”


    “沒辦法離開?”葉問尋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解。


    江晏瓷看了她一眼,“我帶你們過去看看你們就知道了。”


    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樣的環境的,每天瘋了傻了崩潰了的人,數不勝數。


    當然,那些試圖逃跑,離開小鎮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他們的身體在邊界處被無形的力量撕裂,鮮血和尖叫聲在空氣中回蕩。


    可即便這樣,依舊有很多人往外麵跑。


    “我感覺我現在精神狀態還不錯。”江晏瓷摸了摸下巴,“不過,如果哪天我堅持不下去了,我也肯定不會選這種死法,太不美觀了。”


    等完成所謂的目標後,他的人格恐怕會被重新塑造,但是無所謂。


    在自由和自我之中,他選擇了自由,僅此而已。


    江晏瓷被一個電話叫走了,葉問尋盯著小鎮入口,若有所思。


    得想辦法做點什麽,哪怕不可行,也要試一試。


    沈浮生發現他們不受這個守在小鎮門口的不知名東西的影響,大概因為他們是外來者,本身不存在於這個時空。


    通過實驗,他們確認可以通過把江晏瓷團團圍住的方式,讓江晏瓷偷渡出去。


    “等等,你們要幹什麽。”被簇擁在幾人中間的江晏瓷難得露出了一點驚慌,他根本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帶你走出這個牢籠。”葉問尋的眼睛清澈且真誠,“人嘛,有的時候還是要叛逆一點的。”


    沈浮生連連點頭,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我們保證,你不會有事的。”


    江晏瓷:?


    他深吸一口氣,算了,反正這麽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居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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