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你前些……”李溫的話說到一半便開始變得黏黏糊糊地叫人聽不清。


    他不甘心地晃了晃頭,眯起眼看向端坐在他眼前笑意盈盈的楚稚,他掙紮著,想撐著桌子站起來,可眼前的人影開始變得模糊。


    這是怎麽回事?


    李溫眼神恍惚,身影羸弱地扶著額頭,看向楚稚的眼神中滿是疑惑:“這茶……”


    咚——


    話還沒說完,李溫便結結實實地一頭栽倒到了桌上,順帶打翻了桌上的杯盞。


    楚稚冷眼看著他,伸手將香爐往他眼前推了推,鄙夷道:“連話都沒說完就暈死了過去。”


    她還以為李溫能撐多久呢!


    雪頂龍雲茶沒問題,香也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這兩樣東西不能放在一起用,有能將人迷暈的奇效。


    她會調香的事人盡皆知,但她會用香做迷藥,做毒,乃至做迷情香這個本事,除了她和兩個丫鬟,誰都不知曉。


    而楚稚自己喝的這一杯,就是尋常的茶葉。


    李溫這點本事想和她鬧,還差得遠呢。


    她拍了拍手,寒聲道:“去叫寒大師來。”


    如枝笑嘻嘻的福身,轉身將人叫了進來。


    寒大師早在這裏等了許久,他人進來時,瞧見趴在桌上睡死過去的李溫,腳步驟然一頓。


    “夫人……”寒大師猶豫道:“老爺這是?”


    這件事,還是不當著李溫的麵說的好。


    經過他徒弟一事後,寒大師算是打心眼裏對李溫心生畏懼。


    太可怕了,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光是這麽想著,寒大師額頭上就冒出一層冷汗,他有些忌憚地望著李溫:“夫人,便是老爺睡著了,也不能掉以輕心,您怎知曉……”


    寒大師語氣一滯:“他是不是裝的?”


    楚稚望著寒大師滿是畏懼的臉色,微微仰頭。


    “不必試探。”她薄唇輕啟,篤定地抬手,對著李溫的臉就是一巴掌:“他暈得死死的。”


    啪——


    一道清脆無比如同拍黃瓜似的巴掌聲響起。


    然而李溫連動都不動,若手不是他白皙的右臉上浮現出一道清晰的巴掌印,還叫人以為被打的人不是他。


    可寒大師是嚇怕了。


    “還是……”


    楚稚望著寒大師依舊不改畏懼的臉色,心頭一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見慣了死人的寒大師生出這樣的畏懼?


    楚稚的心情嚴肅了下來,抬手讓人將李溫拖了出去,寒大師這才擦著汗坐了下去。


    “夫人。”寒大師拿出一把染了血的匕首放到楚稚眼前:“我的徒弟在昨夜,離奇死了。”


    楚稚眼神鋒利起來,垂眼看向擺在她眼前的匕首。


    匕首上的斑斑血跡已經幹枯成了黑色,木質刀柄都被血滲透染成了黑色,她低頭,半張臉便在匕首上出來。


    楚稚禁不住皺眉,這得多少血才能將刀柄染黑?


    “離奇死了?”楚稚皺眉,隨手拿過帕子將這滿是怨氣的匕首蓋住:“怎麽個離奇,可報官了?”


    寒大師的徒弟是他一手帶大的關門弟子,楚稚曾同他見過幾次,是個不怎麽愛說話的,瞧著怪陰沉。


    當時楚稚一瞧見他的眼,便知曉他就是吃這口死人飯的。


    這樣的人,若是做出些怪異的事,也不是沒道理。


    但,眼下多了個李溫,這件事不怪異了。


    “不,離奇的是衙門根本找不到任何殺人犯的蹤跡,好似是有人憑空出現將人殺了,又憑空消失了一般。”


    “仵作來驗屍,說是人早就死了兩日了,但兩日前,他還捏了個女子的臉!”


    楚稚端坐著,語氣也很低沉:“薑玲兒的臉。”


    她這話說得甚是篤定,但卻沒想到寒大師一個勁的搖頭:“不不,不是那個什麽玲兒的臉,是您的臉!!”


    “我的?!”楚稚驚駭出聲:“有人拿著我的臉去找你們捏了?!”


    寒大師點頭:“是有人找來了,但我起初沒接。”


    “是誰?”楚稚追問道:“可還記得他的臉?”


    寒大師搖頭:“夜黑,他蒙著麵,所以我才不敢接,但後來又來了個人,說是楚家的老爺要捏臉,還拿著夫人您母家的令牌,我這才叫我的徒弟捏了……”


    聽見寒大師這麽說,楚稚便意識到事情不一般了。


    李溫假造了她楚家的令牌!


    還暗中找了人捏她的臉,李溫要她的臉作甚?!


    且,李溫不會武功,怎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殺了,還能讓一個死人同活人一樣在太陽下活動?


    除非,李溫手下有更厲害的人坐鎮。


    寒大師的一番話,讓楚稚背後升起一陣涼意,讓她覺得有比一個巨大的陰謀在等著她。


    楚稚的聲音都跟著抖了起來,顫聲道:“然後呢?他拿著我的臉做甚了?”


    寒大師語氣一滯:“事情的關鍵點,就是在這裏發生的。”


    “我徒弟,有可能就是在這裏時候死的。”


    楚稚心頭一緊,凝神聽寒大師繼續往下說。


    隻見寒大師道的聲音越發陰森:“他叫我徒弟將這假麵送到了楚家門前的一個巷子裏,說是在這裏給銀子,我徒弟便隻身一人去了。”


    “這也和仵作說的對上了,我徒弟就是在這個時候死的,但又過了一夜,也就是到了昨夜,他才躺在地上,滿身刀傷。”


    隻見寒大師抖著身子,驚恐道:“仵作說,他身上有許多刀傷,這些刀傷都是他死後第二日才捅上去的,為的就是迷惑人心,讓人以為他是昨夜才死的!”


    “這說明,李溫先殺了我的徒弟,又在昨夜回來,在他身上捅了數十刀!”


    “且,且……”寒大師似乎想起了什麽更為恐怖的事情,嚇得抖成了篩子:“且我徒弟的臉,是假的!”


    “假的?!”楚稚一驚,禁不住出聲:“這易容的本事隻有您和您這徒弟會,您的徒弟死了,又有誰能易容?!”


    李溫是去找寒大師捏的她的臉,而捏了她的臉的徒弟也離奇死了,且死狀極慘!


    那麽……


    楚稚注意到了一個事。


    楚稚忙道:“也就是說,您沒給這個薑玲兒捏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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