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大師搖頭:“從未。”


    楚稚瞬間靜了下來,她蹙眉,緊緊盯著桌上被帕子蓋住的匕首。


    楚稚眼中滿是震驚,她分明看過,那具掛著薑玲兒臉的屍身確確實實是寒大師的手筆!


    李溫到底要做什麽?!


    許久,楚稚才緩緩出聲:“但,我的確瞧見了您的手藝在另一場屍身上出現了,捏的就是這薑玲兒的臉。”


    寒大師也驚得不行,此時此刻,他對李溫的恐懼之心到了一個巔峰。


    “不可能!”


    寒大師大叫道:“我這手藝獨門一家,若不是我這一生都沒孩子,斷不會收下這個徒弟傳給他!”


    “旁人,絕無可能學會這門手藝!”


    楚稚抿唇,驟然抬眼看向寒大師,語氣森然:“若說,是您徒弟教給李溫的呢?”


    “這……”寒大師皺眉:“這不可能!”


    楚稚垂眼,將理出來的頭緒娓娓道來:“李溫,先是用打草驚蛇的法子將你們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再借著這個名頭將人騙到巷子裏,逼著您徒弟教他易容。”


    “您也說了,您徒弟的臉是假的,說明他的臉,已經被人削去了。”


    楚稚也曾讓寒大師捏過孫羽的臉,她深知這捏臉的步驟,是以,她尚能猜出一個李溫這麽做的理由。


    “他是在練手,削去您徒弟的一張臉,他能仿照著捏個上百遍,一次次的對比,到最後,做了一張讓您都看不出來的完美無缺的臉,再將人放了回去。”


    “為的就是驗證,他的手藝可是練到家了。”


    楚稚道:“而後,他親自,親手捏了薑玲兒的臉來騙我。”


    好一個李溫,好精湛又陰險的手段!


    若不是她有心,怕是跟到這裏線索就又斷了!


    楚稚卻又皺眉:“隻是您是為何會疑心到李溫身上?”


    李溫,在這場謀殺中,隱藏的甚好,連衙門都查不出來他的蹤跡!


    按理說,寒大師不會懷疑到他身上的。


    寒大師道:“其實我也不知,原隻是想我可是被什麽亡命之徒盯上了,但您的丫鬟一來尋我,我便覺得這件事就是李溫做的。”


    “畢竟,您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問我別的女娘的事。”


    楚稚無奈搖頭:“是我太心急了。”


    寒大師道:“夫人,這件事非同小可,李溫這下子算是偷學到了我的手藝,若是他日後再想做些什麽,可沒人能抓得住他!”


    這話似是個線頭,一下子將楚稚的警惕狠狠扯了出來。


    壞了!


    若真的這樣,李溫一定在她昏迷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另一具屍體,趁機將薑玲兒換了出來!


    楚稚猛地站了起來,根本顧不上寒大師滿是詫異的眼神,語氣又急又快:“備好車馬,我現在就去衙門!”


    楚稚暗暗咬牙,她還在這裏眼巴巴地等爹爹的信兒,殊不知李溫早就背著偷梁換柱!


    她暗暗懊惱,自己這一昏迷簡直耽誤太多事了!


    趕往衙門的路上,楚稚坐在車廂內,暗暗揣度李溫的心思。


    怕是她將事情做得太絕,讓李溫意識到從她手中是要不出銀子的贖人,便也替薑玲兒想了假死這麽一出。


    李溫的身份擺在這裏,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親自去贖人,若是另尋旁人,還有暴露的危險。


    且隻要薑玲兒活著,他就要給薑玲兒錢家的還債,倒不如直接讓她假死,直接人死賬銷,誰也沒辦法追要,這件事也就此落下帷幕。


    好啊李溫,一個小小的易容術就給了他翻身的本事。


    這下好了,李溫將那四合院一變賣便能直接再給薑玲兒買另一個住處,他可賺大發了!


    臨近到衙門前,楚稚才幾猛地回過神來,不,她不能直接去衙門。


    說不準衙門上還有李溫的眼線,她若是去了,她所做的這一切就都白費了。


    楚稚掀起窗牖,低聲道:“去錢家。”


    一個人要死,最關心她的絕對不是她的親戚,而是她的債主。


    這是個恒古不變的道理。


    馬車攸的變了方向往錢家去,到了錢家門前,楚稚正碰上往外出的管事的。


    楚稚毫不猶豫地將人攔下,兩眼一濕心急如焚地望著管事的:“薑玲兒欠你們的銀子可還了?”


    錢家管事的一怔,瞬間翻了個白眼:“便是將她賣了都換不來這麽些銀子,拿什麽指望著她還?”


    楚稚十分讚同地點頭:“是,隻是我想說,她好像死了。”


    “死了就死了……”錢家管事的猛地睜大了雙眼:“你說她死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死了?!”


    楚稚道:“聽聞是鼠疫。”


    她看上去要哭了:“她若是死了,我可如何是好啊!”


    “這麽多銀子都回不來了?!”


    錢家管事的向後退了兩步,連忙將手中的話推了出去,無比誠懇地望著楚稚:“夫人,可能帶我去趟衙門?!”


    楚稚點頭,伸手將車廂的門推開:“自然,你我都是可憐人。”


    馬車又匆匆往衙門去,車內,錢家管事的憤怒又焦急:“衙門是怎麽回事?人死了也不知說一聲?!”


    “還不起是一回事,人死了沒法子還又是一回事!”


    “這群吃白飯的!!”


    楚稚縮在角落裏,有些無助的小聲道:“您一會可能幫我去瞧瞧?我這委實不好進牢房……”


    “自然!”


    楚稚點頭,垂眼,悄無聲息地壓下揚起的嘴角。


    “對了,她不是還有個四合院,想來也能賣不少銀子,若是人死了,咱們還可將這四合院賣了換銀子。”


    錢家管事的沒好氣地道:“四合院?!哼,我前些日子找人去探聽過了,你知曉怎的?那根本就不是她買來的!”


    嗯?


    楚稚蹙眉,“那是?”


    “是個姓蘇的外來商賈租給她的!那商賈人常年不在京中,誰都沒見過他長什麽樣子,又是做什麽生意的!”


    “姓蘇啊。”楚稚眼中漸漸有了主意。


    蘇溫嗎?


    也是李溫能做出來的事。


    居然防禦於未然到了這種地步!


    “可不嘛,這下好了,人要是死了的話,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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