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樊安林他們被黑衣人偷襲已然過去半個多月,至於凶手是誰,張塵冉還沒有告訴他。


    夜黑風高,總適合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可查到些什麽?”


    “我說三皇子,您好歹是個皇子,就沒有自己的勢力嗎?為何事事都讓我來查?”


    “少廢話。”


    江睿庚倚在桌子邊,重重地用鼻子呼氣,極力忍住自己想要抽他的手,沒好氣道:“查到了,是你們這兒一個叫開襟閣的暗衛閣,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足夠了。”


    江睿庚看著張塵冉從他麵前走過,“誒?這就走了?不多待一會兒?”


    張塵冉停下腳步,轉頭給他一個你腦子有病的眼神,隨後便消失在夜色裏。


    江睿庚也是個暴脾氣,啪的一聲重重關上門,獨自在屋內喊叫,“看不起誰啊!”


    張塵冉自然不會去理會他,急匆匆回到自己寢殿。


    “何曜。”


    “屬下在。”


    “去,查一查開襟閣。”


    “是。”


    主仆之間不必多說,何曜領了命令就離開。


    其實張塵冉的心裏已經有人選,隻是需要證實。


    若真如自己預料的那般,那麽他便要開始一點點瓦解這些人了。


    樊安淮自然也知道那日的事。


    從樊安林回來他便已經開始著手調查。


    可每次調查到關鍵時候,線索總能斷開。


    而這期間,樊安淮讓儒可盯著他,明令禁止他與張塵冉見麵。


    他可不想讓樊安林年紀輕輕就卷入皇家的鬥爭裏,成為犧牲品。


    春去秋來,秋暮冬初;一葉知秋,片霜進冬。


    這一封,就是一個半月。


    但這一個半月裏,樊安林被萬隆拉著,軟劍第二式已結束,並且已經在學第三式了。


    萬隆說,樊安林的天賦很好,若是從小就學,效果會更好。


    實際上,樊安林從未打算過學個什麽兵器,但不知為何,稀裏糊塗的就因著老將軍便學起來了。


    今年的冬天來的格外早,祈年早日起來給樊安林燒水都覺得凍耳朵,還得在被窩裏輾轉許久才能出去。


    等祈年去敲樊安林的門,他才從被褥裏探出頭,弱弱一句進來吧。


    祈年一進去,便看到樊安林把自己裹成一個團子,就露著一張臉在外麵。


    樊安林聽到動靜,就睜開一隻眼,看到來人後便撒起嬌。


    “祈年,今日好冷的,我不想練了。”


    “您與我說也沒辦法啊。”祈年好不領情,“不如我去問問萬長老?看看他老人家同不同意您休息?”


    “算了。”


    樊安林當下收起那出,幹脆的下榻,利落的穿好衣服,等著他的便是祈年遞過來的熱帕子。


    深吸一口氣,一把將熱帕子拍在臉上,熱氣順著臉頰流滿全身,一瞬間,樊安林就清醒不少,也暖和不少。


    在樊安林陶醉的時候,祈年已經去小廚房端來了他的早膳。


    自從這些日子樊安林開始苦練軟劍,他的一日三餐便換了原本清淡的食物。


    眼下的早膳色香味俱全,讓人看著就食欲大開。


    樊安林用膳一向很快,尤其是睡了一晚的饑腸轆轆。


    “好了,我們走吧。”


    樊安林喝掉最後一口湯,與祈年道。


    這時,樊安淮突然進來了。


    “阿林,今日不練了,跟我走。”


    樊安淮沒有給他提出問題的時間,見到他的第一麵就是讓他跟自己走。


    樊安林當即來了精神,也不問樊安淮是什麽事,便屁顛屁顛的跟著離開。


    隻要不讓他練劍,怎麽著都成。


    反正是自己的親兄長,還能害自己不成?


    樊安林抱著這樣的想法,跟著樊安淮走的步伐也不免歡快起來。


    樊安淮走的很快,樊安林一蹦一跳的都險些沒跟上。


    一路上樊安淮也不說話,而他快速的步伐也沒給樊安林開口詢問的機會。


    路漸漸向老將軍的躍山居去,樊安林隨即了然,把話默默的憋回去。


    “祖父。”


    “祖父。”


    兄弟二人站在堂前,向老將軍行禮。


    在其他人家,每日是要來祖父祖母這裏問安的,但老將軍嫌麻煩,便免去了這一習俗。


    老將軍正好喝完手裏最後一口茶,淡淡嗯一聲,示意他們坐下。


    樊靈溪自然也在,隻坐在那裏,也不說話。


    人已到齊,老將軍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今日喚你們來,使要告訴你們一件事。”


    三兄妹沒有說話,但都不自覺的坐直身子,滿臉嚴肅。


    見他們認真的模樣,老將軍便擺擺手,示意他們放鬆些,莫要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別怕,不是什麽壞事。”


    樊安林的耳朵就要湊老將軍嘴邊了。


    “是你們父親要回來了。”


    “真的?!”


    樊安林最激動,直接站起身來。


    他已經五年沒有見過爹爹了。


    其實樊安林很少見到父親,對父親也沒有什麽印象,但還是忍不住思念。


    相較於樊安林,樊安淮和樊靈溪對父親的感情就深一些。


    自從母親離世,父親就好像把自己扔到了邊關,若非無事,絕不回朝。


    因為父親說,母親就是他從邊關帶回來的,所以他要去守著他們相遇的地方。


    “父親怎的突然要回來了?”


    樊安淮雖也激動,但還是問道。


    他始終覺得,父親不會無緣無故的回來。


    “邊關暫時無事,他也想回來與你們一同過個團圓年。”


    這下,樊安淮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


    老將軍看著他們喜極而泣的模樣,頓時更心疼了。


    實際上,大將軍回朝是他派人一封信一封信的催回來的。


    老將軍在信裏說著:“溪兒已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你作為父親,怎能拋之?”


    這是老將軍最後一封信裏寫的,許是這封信觸動的大將軍,不多久老將軍便收到回信。


    “今年的第一場雪,歸家。”


    是的,歸家,不是回朝。


    而如今,當下的天氣便已如此寒冷,想來第一場雪也不會太久。


    所以,老將軍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他們。


    孩子們也想念父親啊。


    失去了母親,還要失去父親嗎?


    “爹爹要回來了,阿兄,爹爹要回來了!”


    樊安林扯著樊安淮的袖子,眼淚控製不住的一顆顆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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