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清幽的聲音飄蕩在山寨之中,不知道的人光聽這種語調還真以為他是在講故事給人聽呢。


    隻是故事的內容卻有點少兒不宜。


    人的慣性思維是會跟著一個人的說話在腦海中描繪出心中的畫麵的,一般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描繪出來的畫麵也不同。


    不過這一點在江河講的這個故事裏是行不通的,在場的眾人腦海中的畫麵都是一樣的。


    當他們聽著故事,腦海中的小人在奮筆疾書地繪畫到一半的時候,他們都使勁地甩了一下腦袋。


    不能再畫下去了,再畫下去我的眼睛就不幹淨了,我的耳朵同樣髒了,我的思想不純潔了。


    就連躺在地上的幾隻大蝦,有那麽一瞬間在慶幸雞飛蛋打,倒是讓人唏噓不已。


    在場的隻有陳飛揚,一直在認真的聽著江河的故事,聽到最後,他的手抬起來摸著下巴,那個樣子顯然是想找人試上一試的想法。


    眾人都明白江河的意思,誰也沒真的往那方麵去想,沒想到陳飛揚已經在想著付出行動了。


    許飛躺在地上,他的想法最開始是堅定的,他不相信一個人能沒底線成這個樣子,不過他顯然是忘記了,他們這些人在江河的心中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聽到最後他臉色煞白,汗如雨下,他感覺到手腳好像恢複了知覺,在輕輕顫抖著。


    他隻能使勁地閉著眼,努力的讓腦海中想些別的事情。


    可是江河哪能如他意,他看了眼許飛。


    輕輕地歎了口氣,仿佛自言自語一樣。


    “不喜歡啊?那我換一個版本。


    這次就不是給山賊頭子吃了,是給獵狗吃催情藥,官兵弄來了十幾隻獵狗,把吃了催情藥的獵狗和山賊頭子關在一起。


    你想想......”


    江河話還沒說完,許飛猛地睜開了眼睛,大口喘著粗氣。


    “別說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他受不了啦,江河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他怕江河真的付出行動,讓他體驗一番,那還不如讓他直接死了算了。


    眾人聽到許飛的話,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們不是為許飛鬆了一口,是為了自己的耳朵鬆了一口氣,太折磨人了。


    再看看江河,坐在小板凳上,溫潤如玉的臉上還掛著笑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誰以後再說江河的壞話,我絕對第一個舉報,江老大您是我們心中永遠的江老大、江總旗。


    江河笑著盯著許飛的眼睛,看得許飛心裏毛毛的。


    雖然他的臉上掛著笑容,但是許飛卻在他的眼中隻看到冰冷的寒意,讓他如入冰窟。


    現在他一點都不懷疑如果他不交代的話,江河會把剛才所說的故事實施到他的頭上。


    看了一會,江河搖搖頭,顯得很失望。


    隻是講了一遍施刑的過程而已,許飛就扛不住了,這讓他很苦惱。


    他並不會去做這件事情,那些牲畜可是雲國不可多得資源,怎麽會讓這些畜生不如的人去玷汙它們呢。


    “我還沒講完呢,你急什麽?後麵還有別的呢,你不喜歡這個?那我再換一個故事給......”


    “我說,我真的都說,我求求你了,別講了。”


    許飛已經痛哭流涕了,他不想再聽下去了,這種折磨比受到酷刑還難受。


    江河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不見,麵無表情的看著許飛,淡淡的開口。


    “那你就說吧。”


    話剛說完,張景川一個閃身出現在江河身邊,對著江河笑了笑。


    隨即,從懷中掏出小本本,拿出江河給他做的鉛筆,也就是木炭改的,準備開始記錄。


    百司衛的人看到那個小本本後,麵色不自然地相互看了看。


    顯然,另外一個讓他們忌憚的東西時隔兩個多月再次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許飛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張景川,麵如死灰地慢慢交代了起來。


    原來當年朝廷頒布政令清除山賊馬匪,雲國境內的山賊馬匪紛紛遭到圍剿,他們這夥人好歹有個山頭,再加上他們犯的案基本上都是前朝時期的,官兵也未來圍剿他們。


    他們也想就這樣在山上得過且過著,靠著以前搶奪的財物,倒也能勉強度日。


    可他們一不生產二不種地,就是有座金山銀山也慢慢地吃空了啊。


    這個時候,永茂商行的人找到他們,希望和他們合作做些買賣。


    許飛那時候還是很高興的,如果能擺脫山賊的身份,成為生意人,那可就光明正大洗白了。


    可是當那人說出來意後,許飛懵了。


    永茂商行的人竟然讓他們去當拍花子,許飛當時人性還有一些的,他雖然是山賊,但是拍花子做的事那可是人神共憤的事。


    於是,果斷拒絕了永茂商行。


    事情過了沒多久,他們就迎來了南湖府的圍剿,雖然抵擋住了,但同樣也折損了不少的人手。


    就在許飛苦惱要不要換個山頭躲躲,又或者去投降的時候,華高義出現了。


    華高義來到水南山後,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上次他們拒絕了華高義派來的人後,府兵的圍剿就有永茂商行的幕後推動。


    理由很簡單,南湖府管轄的地方有山賊,我們不敢在這裏做生意了,你們要是不去把他們都抓起來,那我可要帶著我的生意夥伴都走了。


    於是,便有了這次圍剿行動。


    華高義這次出現的目的很簡單,要麽你答應我,要麽你等著再次被圍剿。


    答應我,以後你們山寨的吃喝我們永茂商行包了,不答應呢,哼哼。


    這就屬於陽謀了,許飛這群山賊沒的選擇。


    出去投降,別人不用說,許飛作為頭目是死定了。


    選擇合作還有一條生路。


    許飛不是沒想過去舉報,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官府會相信你一個山賊的話嗎?


    跑的話,又能跑哪裏去?他們這些人都是些沒戶籍的人,下了山那還不是自投羅網啊。


    無奈隻好答應了華高義的合作請求。


    至於那些孩子,大多數都是南湖府境內的小孩,做這種事其實比他們去搶劫風險要低得多。


    小孩子本身就天性好玩,一群孩子這裏掏鳥窩,那裏下河摸魚,打暈了擄到山上來輕輕鬆鬆。


    聽完了許飛的講述,江河緩緩地閉上雙眼。


    果然是永茂商行做的這些事,讓他不解的是,永茂商行生意已經做得這麽大了,各個行業都有涉獵,為何還要冒險去做這種事?


    看來所有的事情隻能等回了南自縣去問華高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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