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江河出現在百司衛的隊伍中時,人人都發現他的臉色很不好,仿佛看誰都欠他幾千兩銀子似的。


    尤其是當他看到席光時,眼神尤為犀利。


    關朋在旁一副吃瓜大媽的嘴臉,那模樣就差準備好瓜子飲料八寶粥了。


    想我百司衛包打聽,交際小能手,怎麽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江老大,聽人說你昨夜在商行內吼了72號?”


    江河現在聽不得有人提起72號,昨晚他的那個眼神,明顯就是帶著有色眼鏡在看人。


    兩世為人的江河,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席光那個樣子就是在看一個老玻璃的眼神啊。


    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好不好,我家小薇還在京都等著我呢。


    眼神狠厲地瞪了關朋這小子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你和他很熟嗎?”


    以關朋的為人,在江河沒接管百司衛之前,他亦是在百司衛混的風生水起,哪有他不認識的人。


    聽到江河這樣說,關朋觀察著江河的神色,點點頭。


    既不說很熟,也不說不熟,其中意思讓他自己領會去。


    江河當然知道關朋那點小心思,於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去通知他,等回到京都,我會讓他好好享受一番的。”


    關朋望著江河有些猙獰的表情,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


    江河自從在京都出來之後,對待百司衛的人基本上不像在京都那樣嚴厲,也不像上下級那樣,平常基本上都屬於好兄弟的範疇。


    到底是什麽事情能惹的江河這樣生氣?


    抬頭還想在追問下去時,看到江河在看著自己。


    嘴角掛著笑意,目光卻是十分的森冷。


    “你也想試試?”


    關朋忍不住打寒噤,打消了追問下去的念頭。


    “沒有的事。”


    說完,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走向隊伍的後方,而他走的方向正是席光的位置。


    席光看到關朋走了過來,滿臉的尷尬之色,剛想解釋說誤會啊,昨晚都是誤會啊。


    關朋搶先一步問道:“昨晚你做了什麽?江惡魔說回了京都會讓你好好享受一番。”


    同一句話,在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語氣說出來,意思已經變了。


    席光頓時懵逼了,什麽意思啊?


    享受?怎麽享受?還能怎麽享受啊。


    席光目光悲憤地望向江河的背影。


    昨晚不是叫我滾了嘛,怎麽又讓關朋來傳話了?


    他在腦海中又開始自己腦補了。


    怪不得江河每次有事都喜歡找關朋,怪不得在百司衛時喜歡找關朋的麻煩。


    既然關朋都這樣了,那蔣正呢?張景川呢?


    他們幾個好像經常在一起啊。


    我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大事啊。


    席光不知道是為自己的發現而興奮,還是害怕,身體抖了起來。


    關朋神色怪異地看了眼席光,這小子怎麽感覺有點不正常啊,那是什麽眼神?


    關朋要是知道了席光現在心裏所想的事,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打死這小子。


    陳飛揚驅馬來到江河的身邊,依舊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裏的情況我已經派人稟告陛下了。”


    江河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作為皇帝的鷹犬,給皇帝匯報是應該的,但是沒必要來給我說一聲吧?


    陳飛揚見江河沒有回話,接著說道:“陛下得知此事後,暗羽衛肯定要插手的。”


    江河點點頭,確實,同時他也明白了陳飛揚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意思了。


    皇帝給他們下了旨意插手後,後麵的事情很多事可能就不能由江河做主了。


    這也是陳飛揚對江河示好的一個信號。


    “嗯,我估計等不到你插手這件事就會結束的。”


    陳飛揚張張嘴,將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如果是別人說這種話,陳飛揚會嗤之以鼻,但從這段時間對江河的了解來看,他或許真的可以做到。


    百司衛的人騎上戰馬,整齊地踏出南自縣。


    馮元忠和周昌帶著那些女人和孩子在城門口目送江河他們離去。


    江河走了,但他們的事情還沒有完,現在徐永福關了起來,南自縣所有的事情都要由他們兩個人去處理了。


    看著百司衛的隊伍越來越遠,馮元忠歎了口氣。


    “走吧,還有很多事要做。”


    南自縣並沒有因為江河的離去就平靜下來,相反的,馮元忠按照那些女人和孩子說的地址,派出的人手騎著快馬奔出城去。


    南湖府距離南自縣不到四百裏的路程,按照江河他們現在的行進速度頂多兩天就能到達。


    陳飛揚昨晚就已經派人先行一步地進入南湖府。


    類似他們這種情報機構,在雲國各大城府都有暗紮的情報點,這一點倒是少去了江河再去暗查的心思。


    就在他們當晚紮營之時,被陳飛揚派去南湖府的人帶回了一人。


    “統領,這是暗羽衛駐紮南湖府的千戶宋遠。”


    陳飛揚點點頭,隨後看向江河,示意他有什麽問題可以先問。


    江河也不客氣,開口就問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問題。


    “吃了嗎?”


    宋遠驚愕地看向江河,不明白他的意思,職業的操守還是讓他下意識地回道。


    “還沒呢。”


    江河將手中烤軟的幹糧遞了過去。


    “先吃,吃完再說。”


    皇帝不差餓死兵,人家跑了一天,總得讓人歇一歇吧,反正也不差這一會。


    宋遠看了兩眼自己的上司,心裏感動的嘩嘩的。


    接過來幹糧,顧不得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而帶宋遠來的那名暗羽衛,幽怨地望向陳飛揚。


    那眼神像極了小媳婦埋怨男人,你看看人家,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換人吧。


    陳飛揚平靜的臉龐抽搐了一下,將手中吃了一半的幹糧遞了上去。


    那人的眼神則是更加的哀怨了,可是不接又不行。


    你說老子不行?老子吃藥了,給你,你又說你不行了,耍我是吧?


    最終那名暗羽衛屈服了。


    不情不願地接過陳飛揚手上的半塊幹糧,低頭啃了起來。


    江河見宋遠吃完了幹糧,隨手拿過來一個水袋遞了上去。


    陳飛揚在旁眉頭一挑。


    有完沒完?你告訴我,到底有完沒完?


    他到底是你什麽人啊?


    這人呐,就怕人比人。


    這就好像別人家的媳婦都是好看的,自己家的媳婦怎麽越看越不順眼了呢?


    瞪了一眼想要伸手要水袋的下屬,你他媽的腰上別的是什麽?那麽大的水袋當老子眼瞎是吧?


    陳飛揚感覺這麽多年沒什麽波瀾的內心,讓江河不停在裏麵丟著石頭,砸起一個又一個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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