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散場,江河拉著張景川急匆匆地進入了房間。


    席光站在遠處,眼眸放光,對著關朋幾人手舞足蹈。


    看吧?我沒想錯吧?這般急不可待,當真是飽暖思淫欲。


    幾人的目光像是看傻子一般。


    關朋嘴角扯了一下,好似觸動了臉上的烏青,不禁齜牙咧嘴。


    “我替你挨了一頓,如果你還有這種想法,其實打死你都不虧。”


    席光慢慢低下了頭,明明已經抓住了現行,為什麽他們還這樣說?


    從他懂事起,第一次偷看到了父親與小妾親熱。


    事後,他張大了眼睛,抬起頭,眼神清澈無比。


    他問父親,父親,你在打姨娘嗎?她為什麽叫的如此大聲?


    於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揍的死去活來。


    從此,他在挨揍的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越來越有挨揍的經驗。


    送進百司衛裏的人,基本上都是因為頑劣不堪,而他,則是因為老實,沒錯,就是老實。


    江河訓練他們的日子,他是最開心的,無論讓他跑步,讓他站立,反正他都是開開心心地完成,因為沒人會揍他。


    他感到很幸福,所以他在百司衛中從來不會在背地裏說江河的壞話,也不會叫他江惡魔。


    而現在,江老大與他哥哥席恒拉著嫂嫂進入房間的樣子何曾相似,為什麽關朋會說我又要挨揍了呢?


    為什麽呢?


    老實人又開始鑽牛角尖了。


    江河拉著張景川進入房間後,還未等他開口說話。


    張景川將懷中的東西一一掏了出來,大度的說道。


    “喜歡什麽?隨便挑。”


    江河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小子順了那麽多東西出來,怪不得陳飛揚吃飯的時候看你的眼神不對呢。


    不過,江河拉他進來並不是因為這事。


    而是他下午所說見到過永茂商行背後那人的事。


    當時,張景川明顯是不想將這件事情告訴陳飛揚,江河便是要問清楚這件事。


    那人牽扯太大了,先不說拐賣孩童的事,那些死士和這人必然脫不了幹係。


    “下午你說見過畫像上的人是真是假?”


    張景川聽到這個問題,臉上的笑容一僵,扭過頭去,不再說話,顯然是不想提及這件事。


    江河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已有答案。


    他肯定看到過那人,而且還清楚地記得在哪看到的。


    不過既然張景川記得那人,江河便不著急了,還怕套不出來?


    慢悠悠地坐到椅子上,倒了杯水,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張景川等了半天,沒等到江河的追問,忍不住扭過頭來,看到江河正呷的茶,一臉玩味地凝視著自己。


    不禁小臉一紅,訕訕地說道:“江二哥,不是我不告訴,隻是......隻是不能說啊。”


    江河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盞,眸光微閃,笑道。


    “哦~不能說?讓我猜一猜。”


    說罷,江河摸著光禿禿的下巴,眉頭輕挑,好半天才慢慢開口道。


    “這個人你是在宮中見過吧?”


    江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亮的眼眸一直盯著張景川,見他毫無反應。


    又繼續說道:“應該不是宮中,那就是在哪位大臣的府中?”


    江河再次自顧自地搖頭,嘴中喃喃道:“應該也不是,那是哪裏呢?”


    這一句接著一句的話,一直在擊打著張景川的內心,他忍不住了。


    “你就別猜了,我......我不會告訴你的。”


    “......”


    江河笑了笑,眸光瀲灩,可供參考的答案不多了,就那麽兩個而已,而讓張景川這樣忌憚的人或者地方,無非就那麽兩個。


    一個皇帝,不過這個不可能,皇帝需要圈養死士嗎?暗羽衛、護龍衛包括宮中校尉,哪個不能為皇帝赴死?


    能在保護皇帝的行動中喪生,事後,必然會被加封,蒙蔭子孫後代。


    那麽隻剩下一個答案了啊。


    江河凝視著他,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皇子。”


    就在江河說出這兩個字時,張景川臉色幾不可見地變幻了一下,瞬間恢複了正常神色。


    擺著手,聲音有著一絲顫抖。


    “你......你別瞎猜,我下午那是......那是感覺而已,事後想想也不對。”


    張景川臉上的表情,說話的語氣,都在告訴江河。


    我在說謊。


    江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長歎一口氣。


    如果是皇子的話,他不說出來很正常。


    自己一直將他當成孩子看待,忽略了他是皇子的事實。


    無論自己怎麽想,他都是皇子。


    既然是皇子,那麽他心裏也清楚,說出來這事造成的後果是什麽?


    如果他年齡再小一些,可能會毫無顧忌地說出來。


    可他已經十五歲了,這個年紀在民間娶妻的大有人在。


    也就是皇子與江河他們這種官家子弟,在冠禮後才會娶正妻,但是在這之前,不妨礙他們去尋花問柳,娶小妾。


    然而他是皇子,所以他腦海中想的東西要比江河這些人想的要多。


    下午在永茂商行,也許他第一句話隻是脫口而出,而後才想到這件事如果說出來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所以,之後他閉口不談這件事,卻沒想到,江河一直記著這件事。


    江河認真的審視著眼前的少年,跟著自己這大半年裏東奔西跑,稚氣未脫的臉龐已經被曬得黝黑,一雙明亮的眼眸炯炯有神。


    此刻,眼底深處還有著一絲的慌亂。


    江河長長地歎了口氣,輕聲地說道:“小川,我知道你內心中的想法,你跟著我出了京都,見到了這人間疾苦,不能因為你心裏的擔憂,就將這件事選擇性地忘記。”


    江河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旁。


    少年郎已經長到了江河肩膀處,江河伸出手,揉了一下他的頭,再次說道。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張景川反複地咀嚼著這句話,他在宮中學過,此時此刻,江河說出的這句話發人深省。


    江河又道:“你在商行時沒有說出來是對的,傳到陛下的耳中未必是好事,但你不應該瞞著我啊。


    你告訴我,至少我們有所防備,又有多少孩童免受離家之苦,可以挽救多少家庭啊。”


    江河的話如同鍾聲一般,在他的耳邊回蕩著,他想到了水南山那些孩子的慘狀,他想到了那個為了保護江河死去的女人。


    他慢慢地紅了眼眶,內心不禁自責。


    “我......我在三哥的府邸中見過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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