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中天氣越來越冷了,煤炭的銷量自然節節攀高。


    如今,煤炭可以說走進了千家萬戶,相比於木炭,煤炭燃燒的時間長,散發的熱量更加的充足,更別提這種低廉的價格。


    許多京都附近縣府的商賈,聞風而動,帶著人手,前來采購煤炭。


    哪怕增加了運輸的成本,可運回去,隻要比木炭的價格低,還是有很多的利潤的。


    而地暖這種新鮮的詞匯,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但凡家中有些家底的人,在體驗過地暖後,對這種全屋取暖的方式,簡直是雙眼冒光。


    改造費用對他們的家產來說,九牛一毛,更不用說低廉的煤炭,在他們的眼中,哪怕全年不間斷地燒,又能燒得了幾個錢呢。


    侯府的業務範圍也越來越寬廣,對於地暖煙道的改造,也隻有侯府的工人有經驗。


    於是,無數的人紛紛找到了張永,他們揮舞著銀票,就是為了想要在這個寒冷的冬季,體驗那種全身暖洋洋的感覺。


    張永很想把這些銀票全部收入囊中,可是工人就那麽多,哪怕全收下,排工也不知排到什麽時候去了。


    更別提京都到盤龍山的路也開始修了。


    缺人,嚴重的缺人。


    當然了,這裏說的缺人是缺少技術性人才。


    對於修路這種苦力活,人手還是足夠的。


    好在前期煤炭挖得足夠多,盤龍山那裏也可以抽調出一部分人手去修路。


    人們對江河修路的這種做法是看不懂的。


    路嘛,能走馬跑車便可,有什麽可修的呢?


    這不是有錢沒地方用了嘛。


    對此,江河嗤之以鼻。


    要知道,在後世有句至理名言,要想富,先修路。


    這個時代的人已經習慣了走土路,而所謂的官道,隻不過是人走得多了,而形成的路。


    這種路在江河看來,哪能叫路呢。


    這次京都至盤龍山的路,江河決定先修四車道,也就是可以四輛馬車並排行駛的水泥路。


    如今,江河每日必做的事,就是要去盤龍山逛逛。


    關鍵不去不行,一方麵是為了水泥路,再一個,是怕張景之和蔣正幾人又在盤龍山做點出格的事出來。


    挖煤的事已經讓他出了一頭的汗。


    這天,江河正在看著工人平整路麵,吩咐著旁邊的張永。


    “工人的飯食一定要管飽了,這是力氣活,不吃飽哪有力氣幹活。”


    張永不停地點頭:“放心吧少爺,這點不用您說,侯府還幹不出不讓人吃飽的事來。”


    如今,張永也不喊江河大人了,直接開口就喊少爺,顯然也是把自己當做了侯府的一員。


    “還有,日結的工人,萬萬不可拖欠工錢。”江河嚴肅的說道。


    張永笑道:“少爺,您就放一百個心,咱們賺的都是清清白白的錢,自然不會去克扣工錢。”


    “嗯。”


    江河左右看了看,剛想去盤龍山看看,卻見丁栓子騎著馬奔來。


    “少爺......”


    江河駐足,丁栓子麻利地跳下馬。


    “少爺,宮裏來人了,陛下找您呢。”


    江河:“???”


    雖說不知皇帝找自己啥事,可江河不敢耽擱,接過丁栓子手上的韁繩,翻身上馬。


    一路奔向了皇宮。


    待到了禦書房,皇帝正與文弘義、於堯說著話。


    江河入殿,行禮。


    皇帝心情極好,如今,禦書房中暖洋洋的,即便是穿著單薄的衣衫,卻絲毫感覺不到外麵的寒冷。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江河。


    雖說皇帝不是一個奢侈的人,可每年燒木炭的銀兩比燒煤炭的銀子不知道多了多少,更別提地暖這種全屋取暖的方式了。


    皇帝坐在案牘之後,看著江河,還有自己的肱骨之臣,他不禁發出一聲感慨。


    “今歲,百姓總算可以過一個好年了。”


    “是啊,陛下。”於堯笑嗬嗬的說道。


    自從上次病了後,於堯仿佛年老了許多,可精神卻是好了很多。


    “流民的問題一直都是朝廷頭疼的事,沒想到江河輕易地化解了,如今,又有了煤炭,百姓們這個冬季確實日子好多了。”


    江河一頭的霧水,難道召自己前來,就是為了聽這些話的?


    “陛下,不知召臣前來所為何事?”江河躬身問道。


    皇帝微笑:“怎麽?耽誤你賺銀子了?”


    江河聽罷,心裏寬心了,這定是沒什麽大事,皇帝都開始開玩笑了。


    忙連連擺手道:“陛下說笑了,臣賺的都是辛苦錢。”


    這點江河倒是沒說假話,如今盤龍山的煤頂多也就是稍稍有一些盈利吧。


    大頭還是用到了流民的吃喝上麵了。


    再一個盤龍山那裏總是住茅草屋也不是樣子,許多的銀子也是投入了進去,改造民生。


    “朕聽說你在修路?”皇帝看向江河的眼神宛如看智障一般。


    江河對皇帝的眼神視而不見,這些日子,這種眼神他看得多了,自然也就免疫了,也懶得解釋。


    因為解釋了根本就沒用。


    “是的。”江河老實地答道。


    在場的人對於江河修路的事,都是聽說,此刻,聽到江河確切的答案,皆是一副痛心的目光看向江河。


    那樣子仿佛在說,有錢也不是這樣敗家的。


    皇帝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小二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將來娶妻生子,府裏一應用度,都是需要銀子的,可萬萬不可糟踐了。”


    這番話,皇帝算是推心置腹了,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說出來的。


    可這些日子裏,江河聽得最多的就是這樣的話。


    當然了,說得最多的就是崔朗,就差沒挑明了說,你把銀子用在水泥路上,將來我閨女嫁過去了難道跟著你吃土喝風?


    江河笑了笑,沉默不語。


    說什麽呢?路沒修成,大家沒體驗到好處,說再多的話,在他人看來,就是狡辯。


    見江河不說話,皇帝也不好多說什麽。


    畢竟,銀子是人家自己賺的,想怎麽用,是人家的事,隻要沒有違反朝廷的律法就行了。


    自己作為皇帝,話說重了,反而不好。


    皇帝輕輕搖頭,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了,接著說道:“小二,你大哥已經在邊關動身,押解阿拉坦烏拉在歸京的途中了,想來年前應該能到京都。”


    江河猛然抬頭。


    大哥?江海。


    好陌生的一個稱呼。


    也許是血脈相連的緣故,在聽到這個陌生的詞後,江河還是能感覺得到自己心跳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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