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檸聲音軟軟的,“不要……”


    季岫白看她臉都紅了,他抬頭睇向蘇曉,“喜歡當電燈泡發光發熱嗎?”


    “噢,不不不。”


    管家教過她的,跟著小九爺和少奶奶,最重要就是得有眼力勁。


    蘇曉轉身就跑了出去,季岫白把被子掀開,握住許禾檸還想亂動的手,“我不瞎碰,不亂動,我保證。”


    他一要動,說不定就會摸到她傷口上去。


    絲綢的布料滑過身體,酥酥涼涼的,他手上不動,可他眼睛會亂動啊。


    一看就在亂看,左邊看看,看完了右邊看看。


    許禾檸用手捂著胸前,小臉微微皺起來。


    “我沒看。”


    “不打自招了吧。”


    季岫白小心地提起她另一條手臂,他霽月風光般的人物,在多少美色麵前不為所動,他希望許禾檸也能明白這點。


    蘇曉衣服拿錯了,就該拿件套頭的,這會前麵敞著還要係扣子。


    季岫白手指貼著她的肌膚,他的指腹微涼,她的肌膚滾燙,所到之處都像是星火燎原,將人按在理智邊緣處瘋狂摩擦。


    他不小心碰到了一個血口子,許禾檸痛得一瑟縮。


    季岫白將她的衣服往前拎了拎,盡量不碰到她。


    “今晚好好睡,我在這陪你。”


    “讓蘇曉吧……”


    “你看她眼睛紅腫,一臉沒哭暢快的樣子,你信不信給她機會的話,她待會還能哭三小時。”


    說不定還不帶停地。


    她被咬得嚴重,需要觀察,有沒有脫離危險還不好說。


    季岫白讓她躺好,“閉上眼睛,睡覺。”


    *


    陳深沒有去醫院,梁琮找了醫生過來。


    襯衣被割開時,布料緊緊地粘在傷口上,醫生看眼陳深比死人還難看的臉色,不敢下手。


    萬一把他弄疼了,一會給他一刀怎麽辦?


    陳深見他動作婆婆媽媽,他一臉嫌棄,幹脆將襯衣往下扯。


    傷口再度被撕裂,鮮血汩汩冒出來,真是個狠人!


    “別浪費時間,快點。”


    他住的是一套公寓,盡管麵積很大,但也就他自己住。


    沙發上孤獨的人影透在遠處的落地窗上,膨薄的胸肌若隱若現。


    “需要縫合。”


    陳深眼簾輕掀,“那你還不縫幹什麽?”


    梁琮看得心驚肉跳,他們這幫人本就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但並不代表看到血就不怕,他總覺得陳深離死亡很近,身前無光明,身後卻有百鬼纏身。


    “知道她在哪個醫院了嗎?”


    “查到了,派人去打探過,辦了住院。深哥放心,季岫白不會讓她出事的。”


    細針穿過皮肉,縫合的線沾滿血,陳深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梁琮,你說送女人什麽花最好?”


    “啊?”


    梁琮下意識反應,“玫瑰花吧。”


    “如果是探病的意思呢?菊花?”


    梁琮欲哭無淚的樣子,“深哥,那是掃墓專用的。”


    “噢。”那是他記錯了,“那就百合花吧。”


    “你要送給許小姐?”


    “不然呢,送你嗎?”陳深上下打量他,“不過,被咬的真要是你就好了。”


    不是,梁琮無語,他的命就這麽賤嗎?


    醫生做完縫合,在外麵等了會。


    陳深將梁琮帶進屋內,“幕後黑手是馮婷婷的事,想辦法盡快讓季岫白知道。”


    梁琮聽聞,臉色都變了,直覺是陳深瘋了,“深哥,這要被馮老知道了,我們誰都活不了。”


    “所以我才說的,想辦法,而不是讓你直接告訴。”


    馮婷婷需要被收拾,陳深一定會動手,但季岫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


    許禾檸一晚上都沒睡好,醒來的時候隻看到了蘇曉。


    “少奶奶,你醒了。”蘇曉忙低下身,“小九爺剛出去,說了馬上回來。”


    “沒事,我已經好多了。”


    病房外傳來敲門聲,蘇曉趕緊過去,再進來的時候抱著滿滿一束百合花。


    蘇曉數不過來,送花的人說了,是一百支多頭百合。


    人還沒出現在許禾檸視線中,但香味大老遠就飄過來,蘇曉被擋在巨大的花束後麵,隻看到兩條正在走動的腿。


    “少奶奶,你快看小九爺多有心,這麽大一束!”


    許禾檸聽了這話,自然就把送花人也想成季岫白。


    “我待會下樓去買幾個花瓶,把病房每個角落都放滿。”


    季岫白回來時,推門而入,頎長的雙腿剛踏進屋裏,就猛然頓住。


    花香味溢滿整個房間,像是打翻了滿滿一瓶香水那樣濃鬱。


    他下意識皺緊眉頭,鼻子裏也覺得難受。


    蘇曉在病床旁恭維著,“咱小九爺就是有心,對少奶奶你是真心真意啊,都沒有送俗套的玫瑰,這是在比喻你像百合花一樣純潔。”


    許禾檸側躺著,懷裏抱著那束花。


    聞一下,嘔——


    屏住呼吸,但香味還是鑽到了鼻子裏,讓她發癢。


    嘔!


    季岫白瘋了嗎?是不是錢多了沒地方花啊。


    “是,他很有心。”不然許禾檸還能說什麽呢?


    “小九爺簡直是新一代男神……”蘇曉看到季岫白進來了,這馬屁當然要拍到正主麵前,“這花就不是一般人能送得出來的。”


    許禾檸腦袋昏沉沉,快被香暈了。


    男人的腳步聲過來,剛俯下身,就看到許禾檸控製不住幹嘔出來。


    哎呀!蘇曉恨不得拍大腿,怎麽沒忍住哇。


    許禾檸也覺得不妥,好歹是人家的心意。


    她忙捂住了嘴,看眼湊到跟前來的季岫白。


    “我是胃有點難受才想吐的,不是因為這花……”


    季岫白視線睇落,眸色陰沉不定,手擋在花束上,“誰送的?”


    許禾檸杏眸微圓睜,連蘇曉也被問懵了。


    許禾檸小心地問出聲,“不是你?”


    “我沒這麽毒。”


    他抱起百合花束,花香熏得人腦子都要壞掉,他走到窗戶旁邊,把窗打開後,將花直接扔了下去。


    樓下就是個院子,蘇曉跟許禾檸對望眼,那還能是誰?


    許禾檸想不出來。


    以前還會覺得是陳深,但這次不會,他不知道她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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