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太子總是會陷入無限的危機之中,所以鄔乘禦防範於未然,在民間請來了一位醫術高超的醫者,沒想到自己還沒用上,自己的弟媳倒是搶先一步用上了。


    樓鍾玉還有些意識,當他感覺到自己被放在一張床上之後,他很慌張,他竭盡一切的去觸碰身邊所有能碰到的東西。


    他的視線被鮮血模糊,聲音嘶啞,可還是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別走嗚嗚我不想死……”


    這把鄔乘宴心疼的,鄔乘宴坐在樓鍾玉身邊,用手給予他安慰,樓鍾玉知道這手的主人來自於誰,有人安慰便變得嬌氣起來:“好痛嗚嗚我疼……”


    “乖樹青,你再忍一會,馬上就不痛了。”


    鄔乘宴撫摸著樓鍾玉帶血的臉蛋,絲毫不嫌棄。


    鄔乘禦簡直沒眼看,他從沒想過自己這潔身自好的弟弟一旦產生情愛就變得這般黏膩。


    沒過一會苗醫者便來了,他對於小廝描述的情況很是感興趣,鄔乘宴見人來了立馬讓位,又具體的描述:“吃了飯菜沒過就渾身發冷汗,嘴唇烏紫,七竅流血,苗醫者還煩請您看看。”


    苗醫者給樓鍾玉把脈,沒過一會就神情嚴肅起來,鄔乘宴的心也跟著上下起伏著,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心髒。


    “此毒峻烈,且異常折磨,中毒之人最開始是七竅流血,到後來則是五感盡失,直至變成與廢人無異後五髒具烈而亡。”


    鄔乘禦起先不注意,隻是越聽描述越心驚,究竟是何人能對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小公子下如此毒手。


    兄弟二人對視,都在彼此眼裏看見事情的不同尋常。


    鄔乘宴對苗醫者躬身行禮:“還請苗醫者竭力醫救,乘宴必定回報!”


    苗醫者擺手眯眼,“二殿下不必如此,雖然這毒尋常醫者難救,不過老夫還是有些把握的。”


    鄔乘宴帶上喜色,“多謝苗醫者,改日必定重謝。”


    鄔乘宴如此緊張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樓鍾玉的身份,其父是當朝太傅,是太子啟蒙之師,承蒙聖恩連續幾屆都是春闈主考,桃李滿天下,朝中有不少大臣是其學生,身份實在德高望重!


    且樓鍾玉是樓太傅獨子,一家人多有愛護,若是在他手裏出了事,自己無法交代。


    更何況這件事或許是衝著他來的。


    苗醫者把樓鍾玉的手腕放回被褥之中,又叫藥童去熬些催吐的藥,樓鍾玉出事之時,鄔乘宴的暗衛就已經把送福樓團團圍住,一個蒼蠅也飛不出去,隻是送福樓不少達官顯貴,不好折了他們的顏麵,是以鄔乘宴隻好將樓鍾玉托付給最信任的兄長,而他則是盡快查明真凶,還樓鍾玉一個公道。


    鄔乘禦坐在一旁看書,這邊湯藥灌下開始催吐,樓鍾玉哇哇吐了好些,聽的鄔乘禦心煩意亂,繼而放下手中書籍,待到藥童處理好一切,鄔乘禦踱步到床前。


    苗醫者已經將被褥掀開,脫了樓鍾玉的上衣,此刻光裸肌膚盡顯,瑩白的雪肉上插滿銀針,鄔乘禦在圓潤的肩頭看到一顆熟悉的小痣時微微詫異的抬頭,樓鍾玉的臉上已經被收拾幹淨。


    正是熟悉的那一張麵孔。


    本以為不再有交際,沒想到再見麵,這小東西竟成了他的弟媳。


    將近過了半個時辰,苗醫者才收針,樓鍾玉又吐了幾口鮮血,床榻和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但此刻房中無人,也不能叫年過半百的苗醫者將人抬走。


    這個重擔隻好落在鄔乘禦肩頭,抱著近乎光裸的身子,鄔乘禦發現幾日沒見這小東西又胖了些,身上的肉也更軟,樓鍾玉似乎探尋到熟悉的懷抱,很自然的靠在鄔乘禦身上睡去。


    罷了算是上輩子欠的。


    府裏的下人很是麻利,不過一會就又收拾出來一個完整的廂房,鄔乘禦盡可能放輕動作,將樓鍾玉放在床榻上,苗醫者打趣:“殿下真是鐵血柔情。”


    鄔乘禦麵色一僵,避嫌似的給樓鍾玉蓋好被褥,“苗醫者別打趣孤,這是阿宴的未婚夫。”


    苗醫者聽後神情怪異,心想著你倆剛才那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東西也忒詭異了吧。


    之後苗醫者看向兩人的目光帶著強烈的譴責。


    鄔乘禦:……


    鄔乘禦輕咳一聲,詢問:“這毒可算是解了?”


    苗醫者搖頭,他展開針灸包,裏麵的銀針赫然變為黑色,他將針灸包卷好放回藥箱,捋了捋胡子道:“沒這麽容易,毒素侵入肺腑,這位小公子此刻已是五感盡失。”


    鄔乘禦不自然的攥緊拳頭:“苗醫者可有把握將人治好。”


    “自然有,隻是還需一些時日,具體老夫就不知道了。”


    鄔乘禦赫然鬆口氣,“那便好。”


    樓鍾玉身份特殊,若是出事,恐怕要掀起一陣波瀾。


    在得知鄔乘禦和樓鍾玉之間“齷齪”的關係之後,苗醫者防鄔乘禦就像防狼似的,隻要他一踏進房間,前者就立馬站在他的身邊,眼神譴責意味深長。


    弄得鄔乘禦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畢竟受弟弟所托,前塵往事不可追,墜落山崖那些日子鄔乘禦本就存著逗弄的心思,所以才會等著樓鍾玉的父母來尋後匆匆離去,當時他著急養傷剿匪,還真就把這小東西拋之腦後去了。


    床上傳來的痛苦呻吟打破他的思緒,隻見樓鍾玉痛苦的揮手,因為五感盡失顯得極其沒有安全感,隻能“啊啊”亂叫。


    聽的苗醫者也是於心不忍起來。


    “二殿下何時才能來。”


    鄔乘禦也不清楚,隻道:“事態嚴重,恐怕還需要些時日。”


    苗醫者歎息:“五感盡失之人會陷入恐懼之中,若是情緒激動毒素可能入侵的更甚,此刻急需親近之人在旁照顧。不知殿下可否將這小公子的家人請來。”


    “不可。”


    鄔乘禦冷然拒絕。


    “啊啊啊……啊啊……”


    苗醫者不忍看到這一幕,歎息道:“那你去。”


    “孤?”


    “方才小公子對殿下的依戀並不是假的,若是想要小公子減輕痛苦,殿下未嚐不可。”


    鄔乘禦沉默一會,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再與樓鍾玉過多接觸,猶豫許久最後床上那人帶著哭腔音啞嘶吼,他才緩和態度。


    大步來到樓鍾玉麵前,他的臉上已是血淚鋪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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