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可那糧草……”


    溫樓棄的臉上不再有笑意,隻見他眼簾微垂,說話都聲調能將空氣都凍結:“若不是你窺探到沈家父子的話,本官還不知道自己竟跟個蠢豬似的被卓成耍著玩。”


    溫樓棄陰惻惻的笑了:“想吃兩家飯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


    風流男子還是猶豫,“可咱們也給他補給過糧草,若是他以此威脅我們豈不被動?”


    “不如我們私下將柴鬆放了,賣沈家和卓成個麵子,想必卓成一定感懷在心。”


    溫樓棄冷漠的狐狸眼閃過不屑:“軒成,你主動退出沈家爭鬥,那沈家母子可有感懷在心?”


    沈軒成神情一頓,非常不自然的咬了咬後槽牙,表情難堪到了極點:“自是……沒有。”


    他是沈家內鬥中的犧牲品,是落敗者,是那個成不了大器被掃地出門的沈家庶子。


    溫樓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婦人之仁。”


    “既然卓成貪心不足蛇吞象,本官也就不客氣了,擋我們路者,一個不留。”


    “去準備準備吧,下一次和卓成見麵,就是他的死期了。”


    沈軒成點頭,一臉嚴肅之相,跟剛才風流才子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他收起扇子走了,隻留下刑房內的兩人。


    “你不能殺卓成。”


    這是鄔朝勝進來以後說的第一句話。


    “卓成此人雄才偉略,是不可多得的良將,他知恩圖報,為了辛王的一飯之恩甘願冒著被抄家滅族的風險給叛軍籌謀糧草,本官非常他敬佩他的氣量膽魄。”溫樓棄言語中是毫不吝嗇的誇讚。


    正當鄔朝勝心中欣喜起來時他的情緒又因為溫樓棄下一句話而跌入穀底:“隻不過他有了效忠的對象,無論是東廠還是沈家都不過是他和梁恬協助你登位的手段,卸磨殺驢隻在朝夕。”


    “這些日子沈家被聖上打壓的苦不堪言,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被打壓,隻要有太後這根定海神針在,沈家在朝中的地位也無人撼動。”


    溫樓棄歎氣:“隻可惜聖上早就料到,太後自身難保,沈家的黨羽一個一個被拔除,日漸凋零,而褚家卻如同初升朝陽日益壯大,嫻嬪落胎隻不過是這場政治鬥爭的導火索罷了。若是中宮有孕,他們不得不為自己謀出路了……”


    “與卓成梁恬聯手,此招雖險,勝算卻大。”


    “沈家父子唯一判斷錯誤的就是,他們一定不知道你還活著……”


    鄔朝勝一驚,怎麽會有人僅憑一個柴鬆就能順藤摸瓜猜測出整件事情的脈絡,他看向溫樓棄的眼神中帶著驚懼。


    溫不凡死在這種人手中,死得不冤。


    鄔朝勝對於這些不甚在意,他隻問:“你想怎麽做?”


    溫樓棄給鄔朝勝倒了杯茶,茶香四溢充斥在鼻尖,溫樓棄癡迷不已。


    “微臣也是想把世子送上那把寶座之上,受萬人敬仰罷了。”


    溫樓棄給鄔朝勝敬茶,鄔朝勝卻沒有輕易接下,一是和溫樓棄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他日必遭反噬。


    二是他誌不在此。


    鄔朝勝搖頭:“我不想。”


    不想做那萬人之上,受人敬仰的帝王,一輩子困寂在京城,麵對著四方天地。


    鄔朝勝抿唇:“如果可以,我隻希望和玉兒一起吞花臥酒,酒釅春濃,走遍天涯海角,看盡潮起潮落。”


    溫樓棄笑容頓住,眼裏閃射出不同的意味,頃刻間握住了椅子把手,手指緊的發白,可見力道之大。


    又過了幾日,戰線越發近了,鄔乘禦忙的腳不離地,一連幾日都是夜半才回到樓鍾玉身邊。


    樓鍾玉委屈的縮著被子裏,就那麽一小團,鄔乘禦疲累不堪抱著他就睡了過去。


    懷裏的樓鍾玉才睜眼,將身子又靠近了鄔乘禦幾分,不知道怎麽的,最近老是莫名其妙的會想鄔乘禦,就像吸食鴉片上癮的癮君子,鄔乘禦身上的氣息對於他來說不亞於大煙了。


    樓鍾玉很驚訝於自己這個變化,詢問苗先生也沒有得到確切的回複,這讓他內心不安起來。


    肚子又在隱隱作痛,樓鍾玉咬著唇將嗚咽吞在喉嚨裏,隻能把自己的臉埋的更深。


    肚子的疼痛有那麽點舒緩,樓鍾玉終於被疲倦侵襲,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身邊又空無一人,樓鍾玉垂下眉眼爬起來,苗先生說他已經不能一直坐著,需要運動,飲食也有些許改動,全是他不喜歡吃的。


    樓鍾玉沒胃口的將午飯推開,耍脾氣道:“又是玉米山藥湯,一點兒肉都沒有,我不吃。”


    文喜溫聲哄著:“哎呦我的主子,葷腥都安排到晚上了,苗先生說咱們宮裏夥食太好了,就讓您戒嘴幾天,為了身體您就忍忍。”


    “好吧。”


    樓鍾玉勉強吃了幾口還被文喜誇上天了,他眉眼彎彎的又喝了口湯,突然肚子一痛,樓鍾玉感覺自己的身體有異樣,帶著哭腔的詫異開口。


    “文喜,我好像尿褲子了……”


    文喜往下一看才叫驚嚇:“不是尿褲子了,是血……”


    樓鍾玉低頭一看,自己的襠部已經出現點點血色,突然眩暈感上頭,他嘟囔著“血”字,然後疲軟的倒在地上。


    最後隻說了一句:“我的屁股流血了……”


    文喜嚇得不行,連忙扶著樓鍾玉,找東西按住樓鍾玉的襠部衝著外麵大喊:“快來人啊,玉妃娘娘暈倒了快叫太醫啊!”


    禦書房內,兄弟兩人還在商討著虎符被盜的應對之策,鄔乘禦沉默著,鄔乘宴則是一副任君處罰的模樣。


    “皇兄,是臣弟的失職,都是我的錯。是臣弟沒有管教好身邊的人,讓她釀成大禍,如今沈家與叛軍勾連,手中又有虎符,臣弟怕……”


    鄔乘禦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妨,不過是在沈家的罪狀書上又多添一筆罷了,你那王妃處理了便是。”


    鄔乘宴輕輕“嗯”了一聲,無奈歎氣,柴芙蓉若是安分守己,他不介意養她一輩子,隻可惜……


    “聖上不好了聖上!”


    德元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大喊,連通報都沒有。


    鄔乘禦被擾的頭疼,剛想發作就聽德元哭喊:“玉妃娘娘他……”


    “玉妃娘娘他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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