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


    羽一凡惡狠狠地掐鍾名的脖子,理由自然是錯過了操場上的好戲。


    晃著晃著他臉色微變。


    “我知道了……”


    “你故意的,故意支開我,不讓我發現你和怪盜暗中交流,以及你的真麵目——你才是一切的幕後黑手!”


    “被騙了我們都被騙了!”


    “注意看,這個男人表麵——嘔咳咳咳。”


    羽一凡聒噪的話語戛然而止。


    人總有鬧脾氣的時候,鍾名知道羽一凡愛湊熱鬧的性格,理解他的心情。


    並把他鎖喉了。


    羽一凡頭一歪,死了。


    鍾名輕歎放手,又活了。


    “時間緊迫,開始行動。”羽一凡站直,拍打灰塵,板著臉,“上一次沒能逮住那家夥,這次絕不會放過他。”


    羽一凡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這廝才是真正的混亂代表。


    不阻止他是不會自己停下來的。


    “別癲了,走。”


    鍾名拽著羽一凡上樓。


    天文社在頂樓。


    他們的活動室通向樓頂,那裏放置著觀測天象的儀器。


    雖然都是老古董,但對他們而言仍是寶貝。


    現在是運動會結束後半小時。


    事情遠遠沒有平靜,操場的事隻是一個開始,顯而易見的事實——怪盜沒有被一炮……一劍轟殺至渣。


    他灰溜溜地逃了,然後十分囂張地在學校論壇發布新的預告信。


    除去拋背景設定講故事放狠話之類的廢話,關鍵信息是:他將重新召喚全知之瞳。


    時間是今晚。


    正在幹活的羽一凡看見這個,屁顛屁顛來找鍾名了。


    鍾名仍然沒有幹勁。


    他在想,究竟誰贏了?哪邊才是“真”的?


    被偷走的獎杯,被擊退的怪盜……


    他也懷疑,從頭到尾隻是一場表演,他的決策是否真能影響什麽?


    那斬碎的黑星,是充足的預案,還是既定的劇本?


    鍾名知道這樣不好,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但他無法確定。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他確定不了哪個才是對的。


    哪是真心,哪是表演?真的未必真,假的或是真。


    連情緒也給不了他答案。


    明明是能窺探人心底想法的異能……


    鍾名隻是接受,按流程走下去,來調查天文社丟失的“太陽”和“地球”。


    好像和多年來的生活沒什麽區別。


    ……


    鍾名跟著天文社成員進入活動室。


    他走過的社團不多,但他還是想說,天文社是他見過最炫的一個。


    充滿宇宙氣息的布置……


    房間很暗,黑洞洞的,一腳踏入,有燈感應亮起,微藍的光頃刻溫柔地撒向周圍。


    瞬間置入想象般迷幻的星空。


    更多顏色的燈隨之亮起,它們模擬著諸多天體,照亮這個小小的通道。


    隨著你走動,它們好像也動起來,自轉、公轉……


    那軌跡充滿美感。


    穿過一片星雲進入大廳,這裏的光照亮了些。


    琳琅滿目的物品也照進了眼眸。


    牆紙上絢爛星圖,各種大模型小模型,活動記錄,實拍相片,手工藝品……一路過去,分門別類,切分著空間。


    就像一個個小展台。


    鍾名看見一個絢麗玩意,氣象模擬投影球,在一個方格裏不斷變換氣象,似乎不是固定的影像。


    鍾名:“天文社原來這麽酷的嗎?”


    羽一凡:“很專業的這個社團。”


    鍾名:“這是辦展覽會?”


    羽一凡:“天文社每年慣例。還有教授來指導呢,甚至還會挑選優秀學生培養,畢業後進入國家機構。”


    鍾名無聲讚歎。


    他還以為是小打小鬧,沒想到這麽正式。


    反倒顯得他們鬧著玩似的。


    簡單和天文社的人溝通過後,鍾名進入偵查流程。


    一板一眼。


    調查現場、推斷時間、排除犯罪嫌疑,一套流程下來無可挑剔。


    羽一凡似模似樣地記錄。


    當然結果是一無所獲,天文社成員麵帶憂色,但他們得不到想要的保證和結果。


    隻有一句公式化的等待通知。


    ……


    從天文社出來。


    本以為會發生什麽的羽一凡回頭看了眼,感到平平無奇的敷衍。


    不說什麽激烈的爭鬥,至少言語中的爭鋒、試探呢?在對抗中暴露出關鍵線索,這才是他期待的劇情。


    “就這樣完了?”


    怎麽他們好像是來參觀天文社似的?


    羽一凡摸不著頭腦,他經常有很多東西看不明白,但他想著隻要跟著鍾名就好了。


    然而鍾名反問:“還想怎樣?”


    “嗯?”羽一凡看著鍾名,陷入沉吟。


    不太對……


    鍾名是不是有些消極過頭了。平時的他也不愛搭理人,但給人的感覺不會是冷漠到絕情的。


    他被動接受著周圍的信息,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輕而易舉地洞悉一切。


    羽一凡不動聲色問道:“有發現什麽嗎?”


    鍾名搖頭。


    羽一凡:“不覺得可疑嗎,那些扮演流星子民的,不就是天文社的人。”


    “是啊。”鍾名悶悶道。


    果然奇怪,羽一凡心想,難道還有什麽事情發生了麽?


    想了想大概是搞不明白的,但他有簡單直接的思維方式。


    丟掉的東西要找回來,這就是他們要做的事。


    “如果怪盜和他們是一夥的,那天文社為什麽要演這一出戲呢?”羽一凡分析,“作為苦肉計有點拙劣了。”


    鍾名不說話隻是看他。


    羽一凡看著他的瞳孔,忽然起了雞皮疙瘩。


    好像站在懸崖邊,注視腳下黑洞洞的虛無,引人墜落的力拽著他。


    下一瞬間黑暗融化了。


    羽一凡隻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再看向鍾名,還是一樣冷淡的臉,卻覺得表情柔和了許多。


    “你……”


    “怎麽了?”鍾名根本不把目光投向他。


    “沒事。”


    正常了,不帶正眼看你,仿佛一直在思考的表情。


    經此打斷,羽一凡忘了要說啥,安靜下來。


    而鍾名悄悄握拳,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結束了……異能反噬。”


    放縱過後總是空虛。


    這是他異能鐵律般的交換規則。他所使用的每一份情緒,最終都會從他身上抽取償還。


    衝動了。


    在操場時太過使勁。


    當時他調度了所能調度的所有人的情緒,幾乎沒留手,不加掩飾,亢奮的情緒在人群中長久不散。


    發泄完爽是爽了,代價就是被空洞和虛無擾亂心緒。


    鍾名微微皺眉,回頭望了一眼。


    要回去嗎……


    天文社和怪盜,似乎真沒啥聯係,至少留下來的那些人如此。


    他們的情緒是真實的。


    心神不寧、失落焦慮,好像明明白白在說:東西被偷了,快幫我們找回來!


    這樣一來,天文社或許有線索,但未必多大用。


    嚐錦的態度表達的很明確了,這個怪盜就是中途插進來的,別說其他人,她自己都不清楚。


    還是要專注到怪盜本身上來。


    說到底最基本的目標是逮捕他,要麽識破他的身份,要麽當場抓獲。


    先前鍾名想的就是後者,鬼知道會變成那樣。


    那怎麽知道他是誰呢?


    鍾名回憶著此前所有事件,失竊的書法社、足球社、頒獎儀式……


    不專業的禮儀小姐、黑衣人……


    幾起案件作案風格很是共通,讓人隱隱把握住什麽。而那黑衣人,他就是怪盜本人嗎?


    直覺是。


    當時追蹤他的情緒,發現他不怯場,很冷靜,非常符合對怪盜的想象。


    那人是誰?


    這時最有可能發現他的身份的時間了,可惜瞎子太多。


    現場的錄像也靠不住。


    不久前羽一凡才念叨,所有人視頻拍的全都一坨。


    鍾名也說不上來是那光的影響,還是某個人在發力。


    距離遠的好一些,但鍾名又不是為了回顧自己的英姿。


    那回到現在……


    最大的問題是,那兩模型在哪?


    通過天文社的陳述可知,太陽模型足有成人雙手合抱那麽大,總得找個地方放著。


    而且監控查不到,或許並沒有拿到樓外?


    社團大樓每層監控都裝在兩端,隻能看見門口,有沒有辦法能避開監控?


    鍾名努力推敲著。


    如果他是竊賊,能怎麽做……


    想著想著他一拍腦袋。


    “不是說不玩偵探遊戲嗎?現在是在幹嘛?”


    何況還有異能。


    那就更難猜到真相了。


    異能千奇百怪,哪搞得明白。


    得換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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