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衣裳要何色?”青鸞抱著一堆衣服,五顏六色的。


    “不要太出頭的,大眾一點。”江流景疲倦地坐在梳妝台前,讓白鸞給她梳妝打扮。


    “大眾為何意?”青鸞從衣服堆裏抬起頭,疑惑地問道。


    “嘶。”


    “小姐勿亂動。”


    江流景欲轉頭同她解釋,卻忘了她還在梳發。


    “就是很多人都會穿的顏色,樸素低調的,不是你手上的大紅大紫。”江流景看著銅鏡裏的自己。


    這副身子長得太出眾了,調理後,臉色帶些紅潤更出姿了。


    “白鸞,發髻梳個簡單點的,也不要豔麗流金的發飾。”看著越梳越複雜的發髻,江流景忙求白鸞下手輕點。


    “這已經是簡單的發髻了小姐。”


    “屬實是我孤陋寡聞了。”江流景小聲嘀咕著。


    “小姐,這件如何?”青鸞鼓搗許久,終於拿出一件天藍色的衣裙。


    “太花啦!”


    “這件?”


    “太素啦!”


    “那就這件。”


    “嗯,可以。”


    一身帶暗紋的藍綠色衣裳,頭發低盤自然垂落右肩,減弱了她容貌的攻擊性,顯得溫婉了許多。


    “如何?”江流景展開雙臂,在她們麵前轉一圈。


    “好美。”青鸞星星眼,“隻是妝容會顯得病弱。”


    “很糟糕嗎?”


    “不是,隻有一點。”


    “那就好。”江流景放心地回榻上躺著,一大早起來就折騰來折騰去的。


    “嗯?”青鸞迷惑,她不滿地看向默默收拾妝奩的白鸞,好像就她一個人不清楚。


    氣得她回自己的小屋去了,反正又不帶她去。


    “小姐,要動身去前院了。”


    昏昏欲睡的江流景被白鸞喊醒,帶著怨念道:“中午還沒到呢!”


    “路程長,需早些出發。”


    “不吃午飯了嗎?”


    “午膳在前院。”


    “啊!呃。”江流景坐起身過猛差點把脖子扭到。


    望向白鸞,她可憐兮兮地問道:“能不去嗎?”


    “恐怕不行,此刻應當在備膳了,若小姐再晚些……”


    白鸞沒把話說完,而江流景懂她的意思。


    再晚點出發,全桌人都要等她再吃飯,她會更尷尬的。


    “快走!”江流景拎起衣擺,風風火火拉著白鸞就往外走。


    “小姐,端莊。”


    怎麽有人趕路的時候還有禮儀嬤嬤的。江流景雖心想著,但也按白鸞說的做了。


    用淑女的步伐下緊趕慢趕,到達前院時僅有江令儀在院中端坐著。


    這一頓飯,江流景見到了自她穿越過來當天後再沒見過的江氏夫婦,不苟言笑,吃得她上不上下不下,沒怎麽動筷就結束午膳了。


    午膳過後就要上路了。


    “我們坐哪輛?”江流景離江家人五步遠,附身過去問白鸞。


    “那輛。”白鸞指著門口華麗大馬車後麵的低調的小馬車。


    “我們是自己坐一輛吧?”


    “是的。”


    看著白鸞無奈的神情,江流景有些不解,再環顧四周,就差她們上車了出發了。


    “姐姐,還不趕緊嗎?”


    江令儀掀開馬車簾子,對著主仆二人嘴角含笑道。


    “馬上,抱歉。”江流景趕緊上車拉著白鸞坐定,等著出發。


    扣扣


    馬車外突然有人敲響車窗,白鸞按下動作的江流景,自己探出詢問。


    “何事?”


    白鸞與窗外人交談幾句後,接過食盒,不久馬車就拉動起來。


    “你讓他們準備的?”江流景打開食盒,看到角落裏的杏奶糕,一臉嫌棄。


    “這是老爺吩咐的”,江流景轉頭表示疑惑,白鸞又說:“路程遙遠,每人都備些吃食。”


    “哦。”


    聽完她隨口回一句,接著專心挑著糕點,避開那些被杏奶糕沾汙的,填飽自己才兩分飽的肚子。


    在江流景快要被顛散架,馬車終於停下來了。


    “到了?”江流景激動地問白鸞。


    白鸞掀起車簾一角,查看周遭情況道:“是的小姐。”


    “那我們快下去!”江流景激動地眉飛色舞,又忽地神色一暗,“我們能不能下去了嗎?”


    這裏不是她的小院。


    “能的小姐,我先下去。”白鸞語氣溫和,起身下車,在車旁候著。


    “小姐,別怕。”白鸞瞧出她的不安,率先伸手扶她下來。


    “好。”江流景深吸兩口氣,讓胸口亂蹦的心跳安定下來。


    看這盛景,偌大的牌匾寫著瑞王府,從中間順著圍牆望去,瞧不見盡頭,管事的站在門口,車馬排著長隊,伴禮如流水般送入府中。


    江流景心想:知道的是一場普通中秋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婚宴呢,這是集體的賄賂行為了不是?


    “走。”


    前方江府馬車下來的眾人隨著江董明的一聲井然有序的走著,她默默地跟在後頭。


    從進王府到落座,她安靜著被安排,被點到時附和兩句,不讓旁人目光落在她身上,相對比身穿華服的江府眾人,她很像隨行的仆人,盡管她認為她的衣裳已經夠華麗。


    不過可能因為秦韋的原因,她被安排在離江府人較遠的地方,身處高處的江府人也就瞧不清她。


    恰好,正合她意。


    “父親。”發現江流景被遠離的安排,江令儀焦急地喊道。


    “無事。”


    江董明渾厚的嗓音響起,堅定的語氣叫人安心。


    “按計劃行事,景兒那邊……”覃清婉安撫地看她一眼,示意放鬆,偏頭向下望一瞬,“無需擔憂。”


    “且安心。”江行舟拉著江令儀讓她坐下。


    瑞王意圖不明,他們不能自亂陣腳。


    待了許久都未到開宴時間,進來後白鸞也不多搭理她,又不能到處跑,隻能板直地坐著,無聊且腰疼。


    “你在幹什麽?”


    “啊。”


    忽然在耳邊出現的聲音讓江流景手一震,剛搭起的五顆葡萄又倒了。


    “抱歉,我無心嚇你。”半側身子看她的人自顧自地坐在旁邊,帶著歉意說道。


    “呃,沒事,你是?”江流景起身站到白鸞身邊,低頭看向端坐著的穀黃色身影。


    “江小姐不用緊張,是我太無禮了。”女子也隨她站起來,走近,欲拉她坐下。


    江流景轉頭向白鸞尋求幫助,白鸞扶著她順從被拉的力度,讓她安穩坐下。


    彎腰起身時,在她耳邊輕道:“林氏大小姐林素影,昔日不相識。”


    江流景下頜微收,示意知道,便望向旁邊笑眼打量她的林素影。


    “林素影,江小姐可以稱呼我素影。”林素影支著頭看她,嘴角上挑。


    “你也可以叫我流景。”江流景被她看得怪不自在的。


    “好的,流景。”


    “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江流景被盯得坐立不安,她幹脆轉身對視,猶豫著問出來。


    “失禮了。”


    “誒。”


    林素影拉著她的手,自上而下、從左往右,將她查看了個遍。


    “昏迷了一年,清醒後又昏迷多月,手腳挺靈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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