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去一處地方。”秦歸仁對她說道,讓內侍都不要跟著他們,僅有青鸞白鸞和他信任宦官熙寧跟在他們後麵。


    “我們這是要去何處?”江流景看著越走越偏、越走越暗的路,心裏冒出一個不合適的想法,他像要去把她滅口。


    “秘密。”秦歸仁將手指抵在嘴上,絲毫不漏他們要往何處去。


    看著幽深的道路,與離行宮越來越遠,她甚至在想……


    她是不是看錯人了,太子其實有什麽異樣的愛好。


    心中惴惴不安,回頭看到白鸞和青鸞跟著,安全感才上升些。


    “到了,來。”秦歸仁停在一處寂靜的地方,麵前僅有一座行宮,他的樣子像是要帶她進去。


    燭光微暗,怎麽看怎麽像犯案現場。


    “這裏嗎?”江流景不確定地問道。


    “對。”秦歸仁先行進去,江流景原地躊躇,在他再三確定下,咬牙隨他走去,幸好在外看著行宮裏昏暗不已,實際進去後,比她想象中的亮。


    他們走了一層又一層,上到第五層走過一段廊道,月光從頭上傾灑,熙寧按秦歸仁所說去一處拿來雲梯,秦歸仁率先爬上去,江流景與白鸞對視後,也爬了上去。


    以為上麵皆是瓦片,應是無處可站,沒想到她上去後看到一處平台隱在屋簷裏,秦歸仁拉著她上去,道:“抬頭。”


    江流景按他所言,抬頭看被震驚到,繁星如雨滴,星月相映,銀盤被簇擁在其中,光輝拂照星辰,她能看到星宿。


    秦歸仁看她不自覺張開嘴,眼含星辰,“如何?是不是很美?”


    “很美,因著周邊無燈火,微小的星辰也能看到,我還沒見過如此之多星星。”江流景語氣興奮,“太子如何發現這裏的,此處甚是隱秘。”


    秦歸仁學著她的動作,將手放於腦後躺下,指著一處,引著江流景看去,“這裏是嫦妃的宮殿。”


    “嫦妃?”


    “也就是三弟母妃,他幼時不開心了就會來此,以前這裏還有一張桌幾,那邊還有他藏東西的地方。”


    江流景順著他指出的地方望去,看到一個小方格,用手指還不好撬開,拿下頭上發釵,插入才想起,如此偷看別人的私藏之地,不太好。


    見她沒有聲音,看到她待在原地,喚道:“裏麵已無東西,想看盡可打開看。”


    聽此,她才把用力撬開上麵的板子,裏麵如同秦歸仁所說,空無一物,習慣性用簪子敲了敲格子四周。


    咚咚


    這聲音……


    她低頭細看了一番,還是將手收回,把簪子隨意簪回頭上,想到今晚沒出席的秦聿文,“三皇子傷勢可還好,當時看著僅是手臂上傷勢較重,難道還有內傷?”


    她在扶蘇也曾傷過小臂,險些傷到筋骨,狼爪一爪子可能傷入過深,那治療起來也不是易事。


    “嗯,手上的傷看著唬人,未傷及筋骨,隻是內裏不好調節,送他回殿後就人事不省了。”


    言太醫受他吩咐,一直在殿中候著,甚至他自己的太醫也在秦聿文宮裏,江流景走後半炷香裏他還能安然地走回去,但剛踏進寢殿裏人就昏了過去,秦歸仁趕緊讓太醫為他醫治。


    秋獵的傷本沒好全,又經昨夜的折騰,倒是能好好睡上一覺了。


    在他宮裏候著太醫醫治時,他發現了殿裏的不同,最緊要的是那盞燈籠,他怎麽會掛如此一盞燈籠,燭火點起能將整個寢殿照亮。


    江流景無心觀賞天空,驚道:“怎會如此嚴重?”


    秦歸仁看著她,江流景總覺得他看著她的眼神裏包含著什麽。


    很快他轉開視線,“此中緣由,需三弟自己同你說明,不宜由我來說。”


    “何事需如此對待?”江流景不明,自己想了一些緣由,“是突厥刺殺時受的傷還未好嗎?強撐著上場,加重了?”


    “是也不是,那些傷不過小患,內裏不調,反噬了。”風吹過發梢,秦歸仁坐起,涼風灌入衣領,想起江流景身子亦不是很好,現下她穿的應是有些單薄,“起風了,我們先下去。”


    率先起身,看著江流景起來,他走在後麵,心中想著,兩個人倒是沒一個健全的。


    “對了,還請江小姐對今日一事保密,勿對三弟提起我帶你來此了,不然他可要怨我了。”


    “……好。”


    青鸞在下麵站著無聊,拿出醫書看了一會,發現江流景還未下來,對呆站著的熙寧問道:“太子殿下和我家小姐怎麽在上麵待這麽久?”


    “小的不知。”熙寧目視前方,回答時胸口都沒有起伏。


    “你怎麽跟根木頭似的,太子如此溫和,你怎麽沒學到一絲。”青鸞伸出兩根手指,放在眼前捏近。


    “不可亂議,還請熙寧公公見諒。”白鸞將青鸞拍下,朝熙寧道歉。


    “無事。”


    正好,江流景和秦歸仁也下來了,他們見狀上前,白鸞幫她把頭上發簪簪正,“可有冷意?”


    江流景搖頭,她才和青鸞站至他們身後。


    走在回江流景寢殿的道路上,秦歸仁和她閑聊著,“我記得明日你們便離宮回江府了。”


    “是的,在宮裏待了多日,也該回去。”江流景回道。


    秦歸仁聽出她語氣裏還帶著些愉悅,“如此高興,宮裏住得不適嗎?”


    “若我說實話,太子可會生氣?”


    “皇宮這般大,若因你一句不適就要生氣,那我豈不是無時無刻不在生氣?”


    江流景傻樂一番,“宮裏規矩太多,出宮入宮均要經過層層檢查,於我而言,不如在江府自在。”


    “那倒是我們習慣了。”他們自小便是如此,對宮裏的規矩習以為常,習慣如此生活,對於她們而言的確是過於繁瑣了。


    “明日,齊越使臣要回去,五公主也要隨著離開,聖上會去送行嗎?”


    江流景猝不及防地提出這個問題,或許一直在她心裏沒有問出,宮宴時她便頻頻關注秦夭夭了,秦歸仁也看到了。


    秦夭夭雖與江令儀似恢複以前那樣,說笑打鬧一樣不缺,但……


    肩背都是縮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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