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右手捂著膝蓋,咬著下唇。全身隻有鎖骨以上是幹的,襯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線。


    短短的襯衫隻堪堪到大腿根,曲嫣的左手拉著襯衫前擺,卻半遮半掩,更加勾人。


    水滴順著小腿滴滴滑落,長腿微曲,上麵的紅痕觸目驚心。


    蘇玉梓在門口愣了幾秒,大腦一片空白。


    曲嫣哼唧一聲,委屈道:“好痛。膝蓋撞到浴缸了。”


    聲音嬌軟,是信賴的撒嬌。


    蘇玉梓驟然回神,緊緊攥住拳頭,目光躲閃。


    她怎麽能起這種齷齪的心思?


    看著蘇玉梓閃爍的目光和僵硬的動作,以及緊緊攥住的拳頭,曲嫣低下頭揉膝蓋,緩緩勾勒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一閃即逝。


    隨著她的低頭,襯衫後擺也被掀起來,蘇玉梓別過目光,支支吾吾道:“呃,我,我去給你拿浴巾擦一下。”


    說完她就往外走,曲嫣一臉疑惑:“浴巾不是在浴室嗎?你出去幹嘛?”


    蘇玉梓腳步頓住,又扭頭回來。


    她走了幾步,拿起浴巾,遞給曲嫣。


    曲嫣接過浴巾,開口:“你去給我拿換的衣服。拿我剛剛換下去的睡裙吧。”


    蘇玉梓逃也似的走了。


    蘇玉梓神遊天外般晃蕩到臥室,看著床上胡亂丟著的睡裙,神色慌張的坐到床邊。


    她方才在想什麽?怎麽能這樣不知禮,在心裏冒犯曲嫣?


    胡思亂想片刻。她的臉燒起來,透著不知名的緋紅色彩。


    想到還要遞睡裙,她胡亂拎起睡裙,往浴室走去。


    蘇玉梓腦袋太亂,敲門都忘了,直挺挺推開浴室門。


    曲嫣正在解衣扣,剛解下兩顆,一臉錯愕的看著蘇玉梓,而後猛然捂住衣服,漲紅了臉。


    “你,你…你怎麽不敲門。”


    “對…對不起。我…我…”


    蘇玉梓喃喃低語兩句,什麽辯駁的話也說不出,她強裝鎮定的將睡裙遞給曲嫣後,僵直的身子往臥室逃去。


    曲嫣穿的是那天掛在陽台,被她戳了兩下的衣服。一想到自己像個登徒子一般戳了她的bra,曲嫣還不知情的穿上身。她就難以冷靜。


    蘇玉梓回臥室的途中,還不小心撞到床角,悶哼一聲,一臉木然的躺到床上。


    睡姿板正,腦海中思緒紛飛。


    她這就是網絡上說的同性戀嗎?


    不知過了多久,蘇玉梓聽到曲嫣開浴室門,脫鞋踩地毯的聲音,她連忙拉過被子蓋上裝睡。


    曲嫣進屋喊了句姐姐,見沒人應,嘟囔了句睡這麽早啊,然後就開始壓低聲音收拾東西。


    曲嫣將手機充上電,關了屋裏屋外的大燈後,打開一盞台燈,拉開被子坐上床。


    感受到身側的床凹陷一塊,蘇玉梓呼吸亂了亂,臉頰浮現羞惱催出的粉。


    曲嫣用餘光打量片刻,沒錯過蘇玉梓越來越紅的耳尖,她淺淺勾了勾唇角,關上台燈。


    黑暗席卷感官,布料摩擦的聲音和彼此的呼吸變得更加清晰可聞。曲嫣躺下,抱住蘇玉梓的半個身子。


    平日裏很正常的舉動卻無時無刻挑撥著蘇玉梓敏感的神經。一旦認定自己似乎是同性戀後,一切都成了佐證。


    她渾身一僵。眼皮下的眸子也動了動。


    曲嫣緊緊抱著蘇玉梓,將麵頰貼在蘇玉梓頸窩,低聲呢喃,似是委屈,也是難過,更是濃濃的失落。


    “姐姐…好喜歡你。”


    “可惜你不好女色…”


    “要是能一直陪著我就好了…你會走嗎…”


    曲嫣喃喃幾句,語氣帶上了哭腔,她強忍淚意,用纖細的手指描繪著蘇玉梓的鼻梁。


    很高挺的鼻梁,長而卷翹的睫毛,曲嫣一一描繪,心想為什麽會有這樣好看的人?


    指尖從睫毛到鼻梁,再到鼻尖,再輕輕落在唇間。曲嫣的手指在微微上揚的唇角打了個旋,隨後半趴起身,目光灼灼的盯著蘇玉梓。


    她似乎在自言自語:“反正你睡著了。親一下應該沒事吧?”


    然後又很哀傷:“我也隻能這樣偷偷摸摸了…”


    曲嫣低聲細語的說完,輕輕低頭,發絲掃過蘇玉梓的臉和脖頸,柔軟的吻在唇邊點到即止。


    與此同時,曲嫣滾燙的淚水滴在蘇玉梓眼角,燙的蘇玉梓心尖一顫。


    曲嫣很快就退開了,聽聲音大概是坐起來了。她隨意的抹了抹淚,似乎是感覺自己逾越了,拉過被子背對著蘇玉梓再躺了下去。


    蘇玉梓睜開雙眼,緊攥床單,難掩震驚和夾雜其中的複雜的喜悅。


    她聽見曲嫣在偷偷抹眼淚,好不可憐。


    該怎麽辦?


    蘇玉梓怔愣許久,在聽到曲嫣極其委屈的嗚咽一聲又迅速忍住後,再也難抑本心,翻過身從後背攬住了曲嫣的腰。


    曲嫣的哭泣一頓,麵上露出欣喜的笑意,隻一秒,又迅速變成驚嚇和茫然。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蘇玉梓就將她一整個掰了過來。


    相對而視,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臉,隻能依稀看得見輪廓和亮亮的眸子。


    曲嫣匆忙抹了抹眼淚,帶著哭腔小心翼翼的詢問:“你什麽時候醒來的?”


    蘇玉梓不回答,便這樣定定的看著她。看著曲嫣疑惑,茫然,擔憂,看著曲嫣心虛到飄忽不定的目光。


    她抬起手,用手輕輕擦去曲嫣殘留的眼淚。


    也許不管再來幾次,不管如何相遇,曲嫣看到蘇玉梓依舊會不可避免的心動。蘇玉梓看到曲嫣哭泣,依舊會心疼到打破原則。


    她們注定就是要在一起的。


    “我一直醒著。”


    曲嫣漲紅了臉:“你,你都聽見了?”


    “嗯,要不要接吻?”蘇玉梓一本正經,像是在問今天吃什麽。


    “啊?”曲嫣震驚,這下是真的震驚。不是裝的。


    蘇玉梓攬著曲嫣的腰,將人往懷裏帶了帶,床單都被弄皺,她低頭吻上去。


    生硬的吻,隻知相貼碾壓,劇烈的心跳在耳畔響起,蘇玉梓逐漸沉溺,並掌握關竅,撬開曲嫣的嘴。


    曲嫣嗚嗚兩聲,終究軟下身子,雙手柔若無骨般從蘇玉梓肩膀向上滑,攬住她的脖頸,仰頭主動往前湊。


    蘇玉梓曾自詡君子,如今看來真是狗屁不通。她若是君子,天下人便都能是君子了。


    夜晚,黑暗,安全的臥室,二人身上是一樣的馨香,熱情幾乎一觸即發,蘇玉梓翻身而上,將人壓在身下。


    對視間,曲嫣的唇瓣晶瑩反光,眸子波光瀲灩,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


    蘇玉梓湊上去,柔和的貼了幾下後,又猛然吻上,將可憐的枕頭頂出一處柔軟的凹陷。


    長腿交疊在腰間,隻有熱烈的喘息點燃黑暗,靜謐的瘋狂一刹那將理智燃燒殆盡。


    此刻的蘇玉梓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貴女,不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她隻有曲嫣。她隻是曲嫣的裙下臣,心甘情願的沉淪。


    沒有世俗和身份的裹挾,她自由也孤單,她毫無顧忌,遵從本心。


    蘇玉梓的眸子帶上越來越重的貪欲,吻的愈發動情。


    哢噠一聲,長指挑開了曲嫣的衣帶。


    …


    次日一早,曲嫣提前把假休了。


    等她回籠覺醒來後,蘇玉梓已經做好了早餐。正在床的另一側戴著眼鏡看ipad學習。


    看曲嫣迷茫醒來,蘇玉梓緊張的蜷縮手指,咳了一聲。


    “醒了?喝杯溫水。”


    曲嫣理智回籠,痛的微微擰眉,啞著聲音說了句滾。


    蘇玉梓愣了一下,哦了一聲,瞧著竟有點委屈。


    曲嫣更氣惱:“你委屈什麽?我要疼死了,也不知道給我買點藥。”


    “我不知道買什麽藥。也不知道藥店在哪。”


    “你還頂嘴。”


    “對不起。”蘇玉梓哄的幹巴巴的,她到現在還有點神遊天外。


    蘇玉梓開始懊惱,怎麽昨夜就失控了呢?明明嫣兒都說了不要了。


    曲嫣還在委屈:“你昨天太過分了,我都哭了你也不停下,我好疼。你出去。”


    蘇玉梓心虛的移開目光,她總不能說曲嫣哭了她更興奮吧?


    “我…我知道錯了,我抱你去洗漱好嗎?”


    被抱去洗漱的誘惑打敗了賭氣,曲嫣噘著嘴伸出雙臂。


    蘇玉梓將隻穿著睡裙的她抱起,二人麵對著麵,曲嫣緊緊鉸住蘇玉梓的腰肢,發絲交疊,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蘇玉梓的手掌摩挲在曲嫣腰間,帶來幹燥的暖意,曲嫣舒服的眯起眼睛。


    她突發奇想:“姐姐,反正我休假了,你身份證也辦好了,我們去旅行吧?”


    蘇玉梓一愣:“嗯?好。我聽你的。”


    曲嫣將腦袋從蘇玉梓肩膀抬起,笑吟吟的看著蘇玉梓的眸子:“你會對我負責嗎?”


    蘇玉梓眼神不敢與曲嫣對視,卻認真又堅定的回答:“當然。”


    “你都不看我,假的。”


    蘇玉梓連忙與曲嫣對視:“不是,不看你是因為你睡裙領子太低。我怕…”


    曲嫣捂住衣領:“流氓!”


    蘇玉梓淺笑一聲,在曲嫣唇邊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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