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曲嫣和蘇玉梓戀愛十周年。


    蘇玉梓不滿於做家庭主婦。在嚐試了鑒寶師,古琴老師等等諸多行業後,她和曲嫣攢了點小錢,開了一家規模不小的酒吧。


    而那些她戴來的簪子,都捐給了博物館。也獲得了一筆不菲的獎金。


    她對調酒很感興趣。經常在自己的酒吧裏當調酒師,吸引了許多年輕小姑娘和小夥子來喝酒,就為了看一眼老板調酒。


    有人將蘇玉梓拍下發到網上,意外火了一把,曲嫣便辭了醫生辛苦的工作,專心跟蘇玉梓做起自媒體和經營店鋪。


    蘇玉梓不僅喜歡調酒,還迷上了茶道。報了許多輔導班,結交了幾個癡迷茶道的中年朋友後,又在朋友們的帶領下迷上了釣魚。


    歲月的痕跡在蘇玉梓的身上格外少,隻能在眼尾輕輕出現的幾條細紋裏依稀猜測她的年齡。蘇玉梓身上多了很多沉澱的雅致和溫和。


    “大妹子,這都十點了,還釣魚,不去買菜做飯啊?”


    蘇玉梓戴著鴨舌帽和墨鏡,黑色背心和一件薄薄的防曬服,下身穿著工裝褲,坐的端正。


    她將一頭及腰長發剪成了長狼尾,耳垂處還有一個小巧反光的黑色耳釘。


    蘇玉梓聞言難得揚了揚唇:“今天和老婆過戀愛紀念日,出去吃。”


    旁邊的釣友呦嗬一聲,打趣:“那你不準備準備?”


    “心裏有數。嘖,上鉤了。”


    蘇玉梓全神貫注,熟練的提杆,壓杆,調整角度,而後一條五厘米的小魚一躍而出。


    她心情很好:“收工,回家。”


    曲嫣該醒了。她得趕緊回去叫醒服務了。


    一旁的釣友今天又是空軍,看著蘇玉梓水桶裏五六條活潑亂動的小魚,羨慕的歎了一句:“小姑娘學的真快啊!”


    鑰匙入鎖孔,屋子裏剛起床的曲嫣光著腳啪嗒啪嗒往門口走。


    被嬌慣多年的曲嫣,眼尾眉梢皆是恣意,身材一如既往的好,根本看不出已經三十歲。反而愈發小孩心性了。


    她套了一件蘇玉梓的短袖,脖頸間還是細細密密的曖昧的痕跡,新舊交替。


    蘇玉梓一打開門,便看見穿著隨意的曲嫣一臉困倦的張開雙臂,軟聲軟氣的嘟囔著。


    “你去哪裏了呀?”


    蘇玉梓放下小桶和釣竿,將曲嫣從腰間抱起,往屋子裏走。


    “釣魚去了,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又不穿鞋?”


    曲嫣打了個哈欠,迷迷瞪瞪的:“惦記著過紀念日。就醒了,醒來你不在,又睡了一會。”


    “委屈壞了,醒來我不在?以後這種大日子我不去釣魚了好不好?”


    “嗯…”


    “我帶你去洗漱。”


    “嗯…”


    蘇玉梓將懷裏的人顛了顛,輕笑一聲:“別睡著了。”


    洗漱台前有個曲嫣專屬的高腳凳,蘇玉梓將曲嫣放上去後,開始熟練的擠牙膏,放溫水。


    待蘇玉梓將發箍給曲嫣戴好後,曲嫣低頭開始洗臉刷牙,蘇玉梓則順手打掃浴室。


    曲嫣洗好臉後,麵上還帶著水,撒著嬌:“洗幹淨啦。”


    蘇玉梓停下手頭的活,洗了手,抽一張洗臉巾仔細的給曲嫣擦臉。


    曲嫣眯著眼仰著頭,靠在蘇玉梓身上,一臉幸福。


    敲門聲傳來,蘇玉梓疑惑了一下,將曲嫣抱起來道:“我們先出去,你去換個衣服,我去開門。”


    “好。這個點誰來呀?”


    “不知道啊。”蘇玉梓也很迷惑。


    曲嫣進屋換衣服,蘇玉梓收拾收拾後打開了門。


    門外是個風姿綽約的美婦人,頭發花白,提著一大袋子菜,笑的一臉溫和。


    她的身後還跟著個帥氣的大叔,大叔懷裏還抱著個小姑娘,麵黃肌瘦的。


    蘇玉梓連忙開口:“媽,爸,你們來了。”


    “玉梓呀,我和你王阿姨今天在超市搶到了很便宜的雞蛋呦,還有特價土豆,特價小油菜,買的太多了,吃不完的呀,特意給你們拿來。”


    許染一邊進屋一邊繼續道:“嫣兒呢?那小妮子還不起床?真是懶死了呀。也就你天天慣著她,要我說就該讓她做做家務,你自己做太吃力了的呀。她天天閑在家裏什麽也不做,人都要憋壞了的呀。”


    蘇玉梓連忙陪著笑:“不吃力,有家政阿姨幫忙,很輕鬆的。而且嫣兒寫自媒體腳本,經營酒吧,也很累的。爸,媽,您坐,我給您倆烹茶喝。”


    曲父笑嗬嗬的:“就愛喝你煮的茶。”


    屋子裏傳出曲嫣憤憤不平的喊聲:“媽!我起來了!我在換衣服!”


    許染嗤笑一聲回道:“你一天天的懶死了。也不害臊。”


    許染嘴上責怪著曲嫣懶惰,心裏卻滿意蘇玉梓對自家女兒好。嘴角帶著壓也壓不下的笑意。


    蘇玉梓一邊準備烹茶的工具,一邊看著麵黃肌瘦的小姑娘,疑惑道:“這是誰家小孩,怎麽以前沒見過?”


    曲嫣也換好衣服光著腳走出來,一眼就看到小姑娘,一臉茫然:“媽,你把誰家小孩拐來了?”


    許染一臉驕傲:“這是我給你倆領養的孩子。”


    曲嫣:?


    蘇玉梓:“啊?”


    曲父無奈的捂著臉道:“老婆,你倒是解釋清楚。”


    許染哦了一聲,這才解釋:“前幾天我和你爸去養老院看老鄭,路過孤兒院,就想著進去看看,結果一進去就瞅見著小姑娘,你看看,多招人疼,這小模樣,又乖又小又聰明,也該上幼兒園的年紀了。我們也是多方打聽調查才確定領養的。”


    那小姑娘生怕新媽媽不喜歡自己,連忙上前兩步,站的板正,開口:“我,我叫祁夢夢,我今年三稅了!我…我會乖乖聽話,我會洗自己的衣服,我吃的很少,我還會…”


    許染連忙將小姑娘抱進懷裏,心疼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好了好了夢夢,別擔心,你的兩個媽媽會喜歡你的。”


    安撫完小孩,許染又看向曲嫣:“你和玉梓談戀愛的時候媽媽沒反對,你說經濟條件不允許,不生孩子的時候媽媽也沒反對,現在你和玉梓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了,夢夢是媽媽唯一的要求。你們要是沒時間帶,我就每天幫你們接孩子上下學。”


    曲嫣看著小姑娘,葡萄般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也是心下不忍。


    她看向蘇玉梓,眼神中表達自己的同意。


    蘇玉梓點點頭。


    曲嫣揚起笑容,對著祁夢夢揮揮手。


    “來夢夢,到媽媽這裏來。”


    祁夢夢眼睛亮亮的,有些羞怯的走了兩步,拉住曲嫣的手。


    媽媽的手好香,好軟,好白。


    蘇玉梓也摸了摸夢夢的頭,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意。


    她對人類幼崽一向很溫和。


    夢夢也大膽的伸出另一個手,拉住蘇玉梓。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詢問著:“你也是媽媽嗎?夢夢有兩個媽媽嗎?”


    曲嫣彎下腰:“對,夢夢有兩個媽媽。”


    小姑娘開心的笑起來,兩頰竟有兩個酒窩。一笑帶動臥蠶,更加可愛。


    曲嫣大手一揮:“養了!但是媽,我今天要去過紀念日,你順便去給孩子置辦點東西,我也讓阿姨收拾一下次臥,明天再讓孩子住進來吧。”


    許染哼了一聲:“行,你們就過你們二人世界去吧。可憐我一把年紀還要幫忙帶孩子。”


    曲嫣嘿嘿一笑,坐上沙發,挽住許染的胳膊。


    “媽真好,媽最好了。”


    許染笑意難掩,曲父也樂嗬嗬的。夢夢坐到幾人中間,被蘇玉梓塞了個草莓酸奶。


    蘇玉梓坐在茶幾前開始烹茶,偶爾插幾句嘴。曲嫣和許染,夢夢三個人頭抵著頭,在網購夢夢要用的東西。曲父則拿著手機,扶著老花鏡看新聞。


    (?ˉ??ˉ??)


    經濟自由,又不用自己生,這個孩子來的太輕鬆,曲嫣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有了孩子確實和往常不一樣了。曲嫣還跟蘇玉梓養了一隻大型家庭陪伴犬。


    不一樣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平日裏能肆意出聲,在浴室,在客廳,在陽台的曲嫣和蘇玉梓,如今隻敢在臥室裏小聲進行。後來蘇玉梓給夢夢的房間裏安上了隔音板,說是有助於夢夢以後學習。


    比如蘇玉梓周末出門晨練,身後會跟著個咿咿呀呀的小尾巴,蘇玉梓也不能跑起來,隻能慢慢悠悠散散步,再帶著小尾巴去釣魚。


    比如蘇玉梓逐漸釣不到魚了,魚兒總是被夢夢咯咯咯的笑聲嚇跑。不光嚇跑蘇玉梓的魚,也嚇跑釣友的。


    但是釣友反而更喜歡和蘇玉梓一起釣了。畢竟可愛的小姑娘,嘴甜又聰明,誰不喜歡呢?


    比如以前蘇玉梓隻哄一個大的,現在還要再哄一個小的。


    比如蘇玉梓總是被小孩子天南海北的胡亂想法和曲嫣一本正經的捧場逗笑。


    比如蘇玉梓經常吃醋曲嫣抱著夢夢親。


    夢夢模仿能力很強,看見蘇玉梓照顧曲嫣,給曲嫣倒杯水後,曲嫣會非常開心的撒嬌說謝謝姐姐,然後抱著蘇玉梓的脖子親蘇玉梓的臉頰。


    夢夢就會有樣學樣,在蘇玉梓給她盛好米飯後撒著嬌說謝謝媽媽,然後要抱抱,然後抱著蘇玉梓親蘇玉梓的臉頰。


    曲嫣至今還記著蘇玉梓第一次被女兒親的奇妙表情,看不出是震驚還是奇妙,又或者是初為人母的成就感,總之與她平時對外的形象很不符合,曲嫣一想到就捧腹大笑。


    後來吃飯前親吻蘇玉梓的臉頰表示感謝變成了家裏的固定禮儀。


    夢夢事後被教育,親吻媽媽,爺爺奶奶的臉頰是被允許的,但是親嘴唇是不行的。而不認識的人,尤其是男孩子,臉頰都不能親。


    夢夢在日複一日的熏陶下,是個很會表達愛意,嘴很甜又很會撒嬌,還很會照顧人的小姑娘,非常保暖的小棉襖。


    她總是笑嘻嘻的,眯著眼睛,露出小酒窩。被愛意包圍著長大。


    她在學校人緣非常好,長的又好看,又會說話,媽媽又給她買很多漂亮的玩意兒,很招小姑娘們喜歡,還經常把小夥伴帶回家玩。


    今天是夢夢初一的暑假的第一天。蘇玉梓麵頰上已經多出一點細紋,卻因為每天鍛煉健身,依舊活力十足。


    她照舊帶著夢夢出門晨練,買菜做飯。


    今天的夢夢走在路上,沒有像平常一樣笑眯眯的給大爺大媽們打招呼,而是有些心事重重。


    蘇玉梓注意到了,挑了挑眉,薅了一把夢夢的頭發。


    “怎麽了?在學校遇到什麽事了?”


    夢夢摸了摸頭,噘著嘴。


    “媽,我告訴你一件事。”


    蘇玉梓嗯了一聲。


    “我最近斷斷續續做了個夢。”


    “嗯?什麽夢?”


    “我夢到我投胎在了古代媽媽的肚子裏。她跟你是夫妻,你是將軍,她是太後。還有阿燁舅舅,祖母雲窈,祖父蘇誠毅…還有好多漂亮的姨姨們,每天都帶我玩。”


    蘇玉梓腳步頓住,瞪大雙眼,猛然轉身,眼眸含淚。


    “你說祖母雲窈?祖父蘇誠毅?”


    夢夢大概是被蘇玉梓的反常驚訝了一下,愣了一會才點了點頭。


    “是呀,還有阿燁舅舅叫蘇玉燁,我從小就被所有人寵愛著長大。還跟著你學武術。你武功高強,能一掌劈裂大樹。”


    夢夢的眼裏亮晶晶的。


    “而且夢裏的我長的更可愛,更漂亮。從小就粉雕玉琢,完美遺傳了你和媽媽的外貌基因。”


    蘇玉梓怔愣許久,抬頭望天。


    這是上天在給她托夢嗎?


    這一定是。


    若說她這一生有什麽遺憾,大概就是早早與親人分離,沒能在父母膝下盡孝,沒能盡到蘇家女的責任。


    蘇玉梓低下頭,笑著詢問:“那夢裏的那一家人都好嗎?”


    夢夢點點頭:“都好呀。祖父祖母身子很健康,曾祖父身子也還算硬朗,與即墨曾祖父天天一起下棋。皇上哥哥也跟心愛的皇後姐姐喜結連理。”


    蘇玉梓偏過頭,不讓夢夢看到她眸子裏的淚水。


    她笑了笑道:“你去買菜,我要回家。”


    夢夢一臉驚訝:“啊?憑什麽要我一個人去買菜。”


    “十塊錢跑路費。”


    “成交。媽你真好。”


    “別告訴你媽媽。”


    “嘿嘿,知道知道。”夢夢笑了笑,樂顛顛的走了。


    蘇玉梓一路跑回家。迫切的打開房間門。


    她換上拖鞋,脫掉外套,輕車熟路走進臥室。


    臥室還黑漆漆的。窗簾緊閉,曲嫣還沒醒。


    蘇玉梓翻身上床,將曲嫣抱進懷裏。


    曲嫣嘟囔著半睜開眼,皺著眉頭。


    “怎麽了?開飯了嗎?”


    “沒有,今天陪你睡回籠覺。”


    曲嫣很困很困,嗯了一聲,迷迷瞪瞪窩進蘇玉梓懷裏。


    蘇玉梓輕輕撫摸著曲嫣的發絲,瞳孔渙散,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許久,蘇玉梓才道:“嫣兒,我很愛你。”


    曲嫣似乎是聽見了,很迷糊的回話:“嗯…愛你……困…”


    “睡吧。”蘇玉梓的語氣溫柔到滴水。


    ——


    小劇場:


    幼兒園大班的夢夢拿著一本牛皮筆記本,翻開某一頁,指著“濕身誘惑”那一行字,疑惑的走到兩個媽媽麵前。


    “媽媽,濕…身,誘……這是什麽意思,夢夢不懂。”


    蘇玉梓看著曲嫣熟悉的筆跡,泛黃的日記本,抬眸意味不明的看向曲嫣。


    曲嫣訕訕一笑,連忙將筆記本拿過來抱到懷裏:“夢夢……這是長大以後才懂的字。呃……我們今天去遊樂園好不好?媽媽給你買漂亮的迪士尼公主裙。”


    夢夢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好耶!!”


    蘇玉梓補上一句:“今晚去陪你爺爺奶奶睡覺。”


    夢夢哦了一聲,開開心心的去收拾自己的小包包了。


    曲嫣心虛的轉移話題:“咳……幹嘛讓夢夢走?明天還要上幼兒園呢。”


    蘇玉梓湊近曲嫣耳畔低聲細語:“今晚想回味一下老婆的濕,身,誘,惑。”


    (完)?(?^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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