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驚雷回頭說道:“先生,那好像是薑小姐。”


    顧言澈步子一頓,看著薑半夏半靠在季斯年身上,狹長黑眸微眯,漆黑眸底透著的光。


    薑半夏走到椅子上坐下,忽然感覺後背猶如芒刺在背,像是被什麽人盯著一般,她轉頭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發生異常。


    “怎麽了?”季斯年問道,“哪裏不舒服嗎?”


    薑半夏搖了搖頭:“沒什麽,好多了,謝謝季教授。”


    *


    轉眼又是周一。


    季斯年動作很快,不過一天時間已經幫傅海瑩收集了不少證據。


    上午上完課之後,季斯年和薑半夏一起去醫院看傅海瑩。


    “謝謝季教授,真的是太感謝了。”傅海瑩感激道。


    “不用謝,我也是要按照比例收律師費的,所以這是我的工作,我自當盡心竭力。”


    “那是應該的。謝謝。”


    “夏夏姐姐,謝謝你。”舒亦躺在病床上對著薑半夏說道。


    “這是送給你的,喜不喜歡。”薑半夏將帶來的禮物遞給舒亦。


    “喜歡,謝謝。”


    薑半夏摸摸舒亦受傷的額頭安慰道:“舒亦乖,舒亦做的很好,舒亦真勇敢。”


    “那我不會和媽媽分開了嗎?”


    薑半夏將希望的目光投向季斯年。


    季斯年便半蹲在舒亦身邊,向她承諾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你和媽媽分開的。”


    “謝謝季叔叔。”


    季斯年一聽,當即一愣道:“叫半夏姐姐,叫我叔叔,這不合適吧?”


    “你是夏夏姐姐的老師,那不就是我老師的老師嗎,難道要叫師公嗎?”舒亦眨著兩個明亮的大眼睛道。


    “咳,不用。”季斯年連忙阻止。


    一邊的薑半夏則忍不住笑彎了唇。


    一直到離開病房,薑半夏臉上始終保持著笑意。


    季斯年無奈道:“這麽好笑?”


    “也沒有特別好笑,”薑半夏用手指比劃了一下,“一點點好笑。不過這兩天是真的非常感謝你,季教授,昨天想請你吃飯,也沒有吃成,改天我再請您吃過。”


    “不用改天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


    “今天晚上啊。”


    看出了薑半夏的為難,季斯年問道:“怎麽了,你有事?”


    “沒事,那就今晚吧。”薑半夏笑著應承下來,“不過不吃食堂了,外麵選一家吧,您選地方。”


    “隨便選?”


    薑半夏點了點頭:“哪裏都行。”


    “那我等下發定位給你。”


    “好,那我先走了。”薑半夏對著季斯年揮了揮手,“晚上見。”


    “晚上見。”


    薑半夏其實還沒出月子呢,但是為了舒亦母女倆的事情,這幾天一直在外麵奔波。


    何嫂見了都忍不住念叨兩句。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何嫂,我知錯了。”薑半夏對著何嫂撒嬌賣萌求原諒。


    何嫂看著她剛剛愈合的傷口說道:“你呀,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真是讓人不放心,等下我就走了,今晚你可不能幹這樣的傻事了啊。”


    “知道,何嫂你放心吧。”


    傍晚,薑半夏換了簡單的白襯衣和牛仔褲,到餐廳吃飯。


    烏黑的長發被她綁成一個麻花辮,垂在一側,帶了個黃色的發箍,青春明媚而不失嬌俏慵懶。


    季斯年找了一家浪漫的中式餐廳,餐廳內放著一張老唱片,歌聲低緩而沉醉。


    一樓大廳中央是個圓形舞台,上麵放了一架鋼琴,應該是表演用的。


    薑半夏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上了二樓。


    季斯年放下咖啡杯抬起頭,看到薑半夏窈窕的身影,眼前一亮,衝著薑半夏招了招手。


    “季教授,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遲到,是我來早了,坐吧。”


    等薑半夏坐下後,季斯年將餐單遞給她,“想吃什麽。”


    “我都可以,說好了我請客,您點吧。”


    季斯年聞言,便伸手招來了服務生點菜。


    這西餐廳環境和格調都不錯,價格自然也不菲。


    換做之前,薑半夏肯定是要忐忑不安的,畢竟價格太貴了,她會心疼的。


    不過現在有江北城還給她的二十萬在手裏,她還是感覺有底氣和安全感的:“季教授別客氣,想點什麽隨便點。”


    “好,那我可不客氣了。”


    薑半夏微笑。


    季斯年為人溫文爾雅,又不失風趣幽默,很會尋找話題,緩解了薑半夏的緊張局促,兩人逐漸相談甚歡。


    菜上來了,味道都十分正宗,而且品相俱佳,也算對得起這個價格了。


    季斯年替薑半夏夾菜:“嚐嚐這個菠蘿蝦球,他們的特色菜。”


    “謝謝。”菠蘿的酸甜配上鮮蝦的嫩滑,在口中炸裂開來,給了味蕾一次絕佳的享受,薑半夏讚不絕口,“確實很好吃。”


    “那就再吃一個。”


    “夠了夠了,謝謝季教授,你也吃。”


    這時,薑半夏的耳邊傳來一陣輕柔空靈的鋼琴聲,是現場彈奏的。


    薑半夏轉頭往樓下一看,原來的那塊圓形舞台周圍,突然出現了一個樂隊,開始表演。


    而隨著他們的表演,一些原本在吃飯的客人卻走到了圓形舞台的中央,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季斯年對薑半夏解釋:“這是這個餐廳的特色,中間會有樂隊表演,客人可以下去跳舞。”


    “那還挺與眾不同的,很有年代感。”薑半夏說道。


    “想下去試試嗎?”季斯年向薑半夏伸出手,發出了邀請。


    薑半夏搖頭:“我不行,我不會跳舞,而且我四肢不協調。”


    “但下去跳舞的顧客結賬時可以打對折。”


    “打對折?”薑半夏的腦中的小算盤已經開始快速的撥動。


    季斯年微微一笑,起身,紳士朝著薑半夏伸出手。


    薑半夏猶豫了一瞬,還是將手放了上去,對折的吸引力太大了,可她還是醜話說在前頭:“季教授,我真的不會跳舞,要是等下有什麽出醜的地方,你多擔待。”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出醜的。”季斯年帶著薑半夏下了舞池。


    季斯年讓薑半夏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後自己搭上了她的纖腰。


    薑半夏仍是難免緊張,越緊張,越容易出錯,連踩了季斯年好幾腳。


    “季教授,對不起對不起,要不還是算了吧。”


    季斯年便俯身在薑半夏耳邊,輕聲耳語:“沒關係,放輕鬆,跟著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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