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楹循著視線望了過去,隻瞅著一長得花容月貌的女子衣裳淩亂不堪,被男子惡狠狠的壓在船板上,上下其手,欲淩辱蹂躪她。


    惹得女子一臉布滿了痛苦之色,哭哭啼啼的拚命反抗。


    那男子身罩質地上乘柔軟的雲錦綢緞的華服。


    想必應該是那家的貴公子欺辱良家女子的戲碼。


    初楹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瞅著那女子淚光汪汪的一臉無助悲淒的望著她,顯得尤為可憐和絕望。


    同為女子,她一時之間動了惻隱之心。


    她黛眉微微一蹙,冷聲嗬斥了一句道:


    “住手!”


    容慕寒妖冶邪魅的眼眸帶著幾分輕浮粗鄙的上下打量了初楹一圈,微微挑眉,戲謔了一句道:


    “喲!小爺當是誰呢,原來是個懷了身孕的美嬌娘啊,你讓小爺放了她,小爺就放了她,小爺憑什麽聽你的啊。”


    “要不你陪小爺樂嗬樂嗬,小爺還沒嚐過這懷了身孕的婦人究竟是何滋味啊,是不是香軟可口的很。”


    “你說你夫君也真是的,是不是不太行,怎麽舍得讓美人一人空虛寂寞的獨自遊湖呢,花前月下,良辰美景。”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小美人攬入懷,小爺做鬼也風流— —。”


    旁邊的丫鬟采雲聽著他那些不堪入耳的調戲的言語,頓時急紅了眼,惱怒的嗬斥了一聲道:


    “那裏來的登徒浪子,你怎可如此言語輕浮的羞辱我家姑娘?你知道我家姑娘是誰嗎?豈是你能輕易染指褻瀆的?”


    她有些後怕的暗地裏拽了拽初楹的衣角,又小聲惴惴道:


    “姑娘,奴婢瞅著他便是不好招惹的浪蕩紈絝子弟,姑娘,咱們人生地不熟的,您還有孕在身,還是莫要多管閑事。”


    初楹看了看麵前長得膀大腰圓的男子,生的肥頭大耳,長了一身壯碩的膘肉,頓時覺得一陣惡心。


    她清透瀲灩的眼波微微一轉,拿著帕子輕輕的掩住嘴角,嬌笑連連道:


    “好啊,恰好奴家夫君不在,奴家好生空虛寂寞,若是公子能陪奴家共度良宵,奴家自是歡喜,公子你趕緊的快過來啊,奴家有些等不及了。”


    容慕寒聽著她軟糯好聽的嗓音,頓時渾身酥麻一片,色迷迷的盯著她,邪笑的點了點頭道:


    “好啊,你— —你等著小爺,小爺這就立馬過來。”


    他迫不及待地來回搓著手,趕緊的命底下的人將船劃了過去。


    等他剛將一隻腳跨入初楹的木船後,她趁機不備,美目閃過一抹寒光,直接朝著他背後用力踹了一腳。


    瞬間,容慕寒猝不及防的整個圓滾滾的身子跌落在湖水內,猛然灌了好幾口湖水。


    雙手胡亂的四處撲通,一邊神色驚慌的呼救,一邊眼眸陰毒的剮著佇立在木船上幸災樂禍的女子,怒喝一聲道:


    “你這個臭婊子,居然敢戲耍小爺,小爺弄死你— —,你們都是廢物嗎?還不快將小爺給撈上來。”


    大約過了片刻後,容慕寒被底下的幾位小廝,從冰冷的湖水內費盡全力的撈了起來,渾身濕潤潤的,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他抬手摸了一把麵上流淌下來的水珠子,凶神惡煞道:


    “你們還傻愣幹什麽,趕緊的將這個賤人給小爺給綁了,小爺今夜非得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那幾位身強體壯,長得極其彪悍凶狠的小廝,紛紛朝著初楹這邊宛如猛虎般撲了過來。


    還未曾近她的身,便被幾位侍衛從四麵八方躥了出來,三兩下將幾位小廝打的落花流水。


    容慕寒不知道她居然有持刀的暗衛相護,各個武功高強,有些後怕的梗著脖子,叫囂道:


    “你— —你給小爺等著,你知道小爺是誰嗎?小爺可是鎮遠侯府的親戚,小爺日後再找你算賬。”


    放下狠話後,他揚手,帶著底下的幾位小廝狼狽而逃。


    旁邊的丫鬟采雲微微穩了穩心神,憂色道:


    “姑娘,剛才真是好險啊,以後像這種惡霸,咱們還是少招惹為妙,免得引火燒身。”


    “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該如何是好,就算姑娘心性善良,這世上不平之事何其多,就連朝廷命官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又何必強出頭多管閑事呢。”


    初楹知道,沈柏硯派了暗衛,隨時護住她的安危,她方才有膽子強出頭,同為女子,盡自己所能,能拉一把便拉一把。


    她神色暗自沉吟了一下,吩咐了一句道:


    “你讓底下的人給剛才那位姑娘一筆銀子,讓她連夜離開雲州,免得被剛才的那個惡霸給纏上了。”


    采雲微微頷首,又略顯疑惑道:


    “剛才那惡霸一直叫囂著說是鎮遠侯府的親戚,他究竟跟侯爺有何關係?”


    初楹微微思量了一番,搖了搖頭。


    ***


    不知不覺已然過去了兩個多月。


    入了春,院子內百花齊放,姹紫嫣紅,密密麻麻開滿了整個古樸典雅的院子。


    色彩斑斕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淡雅清冽的香味,沁人心脾,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初楹身子越發笨重不堪,走幾步路都費勁,連連喘著粗氣。


    這段時日,她也不敢外出走動,隻能在院子內四處閑逛,侍弄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


    這會,她興致頗高的正在修剪枝葉。


    旁邊的丫鬟采雲無奈的看了她幾眼,微微皺眉,嘟噥了一句道:


    “姑娘,這眼瞅著再過兩個多月,您就要生了,自從上次您把侯爺給氣走後,侯爺便再也沒來過了,到時候您臨盆的時候,侯爺該不會也不來了吧!”


    初楹神色不解的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揶揄了一句道:


    “要他過來做什麽,孩子我一個人能生,也一個人能養,最好他把我這個人給忘記了才好。”


    “你這丫頭怎麽老是念叨他啊,到時候我臨盆生產,是產婆幫我生孩子,他什麽都做不了,他來有何用。”


    采雲努了努小嘴,微微皺眉道: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他畢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有他陪在您的身邊,萬一出了什麽閃失,也好有個主心骨在,能拿個主意,奴婢也安心些。”


    初楹似猝然想起了什麽,又隨意揚眉道:


    “對了,如今我身子笨重,不好四處走動,你記得多在鋪子內買一些貴重的珠寶首飾過來,以後咱們可以用來傍身。”


    “如今我仗著懷了身孕,可以仰仗他一時,可也不能依仗他一輩子,總該為以後考慮,另外,我讓你找信得過的人給我娘送一些銀子進宮,事情辦的怎麽樣呢?”


    之前她從侯府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一半的積蓄,剩下的一半留給了她的母親。


    可如今,她在雲州所有的花費和開支都是侯爺負擔的,她還能趁機撈點油水,不像母親在皇宮內孤軍奮戰,用錢打點的地方多。


    好在每月她們都會有信件往來,互相報平安,這樣她能安心許多。


    待在吃人肉不吐骨頭的爾虞我詐的皇宮可比侯府凶險多了,一招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采雲神色踟躕了半晌後,這才支支吾吾道:


    “您捎帶給您娘的銀子,奴婢倒是想法子送進皇宮內了,隻是— —隻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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