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便道:“我看我老娘傷得太重,昨天喝了酒,酒勁一上頭,我心裏難受才,才……”


    才做了蠢事。


    今早一醒酒,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說到這份上,含茹也問不出什麽,便同管事說:“他傷害主母,雖然說太太沒事,他的心卻歹毒,大少爺的手也受了傷。您看著辦。”


    管事點頭,道:“我這就抓他送官府去。”


    “辛苦管事了。”


    含茹客客氣氣的,見管事把人捆走,帶著含芝一起回去。


    嘟噥著:“真晦氣!”


    回了環秀堂,她不甘地道:“太太,定是有人故意灌醉他,慫恿他。否則太太這般寬宏大度,他感謝太太都來不及。”


    怎麽敢傷人呢?


    “有證據嗎?”謝玉惜問。


    含茹語塞,要是有證據,剛才張婆子的兒子為了自保,早就咬出人了。


    她恨恨地道:“還不是他自己心裏有恨,又貪酒,要不然也不能被人鑽了空子。”


    謝玉惜點頭:“知道就好。”


    主仆沉默一陣,含茹臉上有點喪氣,謝玉惜便道:“無妨,他們總有憋不住親自跳出來的時候。”


    佩蘭來回話:“太太,大少爺不在院裏,已經出門了。”


    “說沒說去哪兒了?”


    謝玉惜有點緊張,聽梁仲驍走之前留下的意思,是不許梁虎出門的。


    “去給二太夫人請安了。”


    謝玉惜一聽,鬆了口氣。


    含茹卻如臨大敵:“太太,她們會不會和大少爺說您不好?”


    “當然會。”


    含茹急了,謝玉惜卻還很鎮定。


    佩蘭笑道:“妹妹別著急,端看大少爺昨日就知道了,他不是個能被人隨便牽著鼻子走的人。”


    謝玉惜讚許地點了點頭。


    含茹放了心,又虛心說:“我還有很多要和佩蘭姐姐你學的地方。”


    第44章


    主仆一屋子說話,謝玉惜忽想起什麽,計上心來。


    她吩咐佩蘭:“去抓一隻奶貓過來,最好兩三個月大,性格溫順的。”


    “這個容易。”


    佩蘭麵帶笑容去了倒座房那邊,婆子住的地方。


    秦媽媽挑簾子進來,笑道:“佩蘭姑娘性情頂頂好,做什麽都是笑著的。”


    這一誇,倒把含茹給酸著了。


    她跑去廊下找含芝玩兒。


    秦媽媽見人走了,低聲問謝玉惜:“太太,要不要找人去偷聽二房那邊的動靜?”


    畢竟不住一個府裏,這種做事手段可不磊落。


    但她也擔心大少爺心向著那邊,以後和謝玉惜不對付。


    儷二太太隻是親戚,大少爺卻是伯爺的親人,份量是不同的。


    “不用。”


    謝玉惜也不是不關心二房的動靜,她道:“先看看阿虎什麽態度吧。”又吩咐道:“給阿虎準備好起居用品了嗎?”


    “準備上了,不過大少爺回來的匆忙,又沒有人通知咱們,有些東西來不及備。”


    “那正好,”謝玉惜道:“等備齊了,我送去白桐書院給他。”


    “這,好嗎?”秦媽媽遲疑。


    謝玉惜笑:“怎麽不好?哥兒在外麵念書,還不許家裏人去探望?”


    “也是。”秦媽媽笑道:“正愁沒事請伯爺回來,到時候您請伯爺一同去,來回得大半天時間,伯爺也不能急著趕回桐源衛所,自是要回來住,太太和伯爺就……”


    又能同房了。


    “媽媽!”謝玉惜臉一紅。


    秦媽媽笑眯眯出去。


    她盼著謝玉惜懷上孩子,生下一男半女,好好地養著,後半輩子才算是有了依靠。


    留下謝玉惜一個人在內寢,她看著自己平坦小腹,搖了搖頭。


    做娘?


    她暫時還不想。


    二房院內。


    “請二太夫人安,儷二嬸子安。”


    梁虎雖長得粗壯,動作也虎了吧唧,禮儀卻還算周全。


    自是不能同那些秀才舉人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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