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滿容見狀,又是一拍驚堂木,怒喝道:“肅靜!”


    接著,他目光直視堂下的譚知行,大聲道:“譚知行,你可知罪?”


    譚知行麵色依舊平靜,不卑不亢地回答:“大人,小人不知身犯何罪?”


    他將這些人一唱一和的表演看在眼裏,心裏很想笑,這樣拙劣的演技怎麽能騙過他。


    易滿容見譚知行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怒喝道:“譚知行,你口口聲聲說這玉石是你的,那你如何證明這玉石不是你偷的?”


    譚知行說道:“我早說過,這玉石乃家傳寶物。”


    易滿容怒道:“荒唐!為何不是你偷的劉公子的?”


    “縣令大人,我可以作證,我這幾天都和公子在一起,他並沒有和劉公子有過接觸!”小嬋從人群中站出來說道。


    “你是何人?在這聒噪?”易滿容大聲道。


    “我是譚公子的丫環!”在這樣的場合下,小嬋雖然很是害怕,但她還是鼓足勇氣說道。


    “你和這贅婿是一起的,說的話怎麽能作為憑證?你再在這兒聒噪,別怪我不客氣了!”易縣令大聲說道。


    “你打死我也要說,我們公子是無辜的。”小嬋仍然勇敢的說道。


    譚知行看到小嬋為了救自己,連她自己的性命也不顧,心裏很是感激。


    他返回頭,示意小嬋不要說話,安靜下來。


    劉能陰惻惻的瞥了眼譚知行,隨即哀求道:“縣令大人,你得為小人做主啊。這贅婿貪圖小人的玉石,他被杜府掃地出門,已是身無分文。”


    譚知行冷冷說道,“縣令大人,劉能所說之言,也並不能證明這玉石是他的。”


    易滿容見譚知行軟硬不吃,隻得狠下心來,又一拍驚堂木喝道:“譚知行,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說?”


    譚知行淡淡笑道:“我當然有證據證明劉能是在說謊。”


    劉能聽了,心裏一驚,不過今日他仔細看過了那玉石,並沒有什麽奇特之處,他隻要死咬住是譚知行偷的就是。


    易滿容也是愣住了,結結巴巴道:“你有證據,為什麽不早點說出來!”


    譚知行看著堂下眾人,微笑道:“還請各位鄉鄰給我作個見證!這塊玉石是我們譚家的家傳寶物,當時傳給我時,這塊玉石上麵特意刻上了我的名字,這個名字很小,如果不是特意看,肯定看不出來。”


    說完,譚知行指了指玉石的背麵,讓易縣令在光線充足的地方仔細看一下。


    易縣令拿著玉石走到縣衙外,仔細端詳了下。


    果然,在玉石的背麵有三個螞蟻般的小字,分明用隸書刻著“譚知行”三個小字,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看不出來。


    原來,譚知行在用打印係統打印物件時,都會習慣性的加上自己的姓名。


    “怎麽樣,縣令大人?我沒說錯吧。”譚知行微笑著看向易滿容。


    易縣令看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原本想借這個事討好下劉家,但現在證據確鑿,而外麵還這麽多圍觀的百姓,他也無能為力了。


    想到這,他咳嗽了幾聲,然後看向劉能道:“劉公子,你再仔細確認下,你家玉石真的是這件嗎?”


    劉能看到易縣令朝他擠眉弄眼的模樣,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


    他於是順水推舟道:“縣令大人,我劉家確實有一件一模一樣的玉石,主要是這典當行老板跑過來,和我說有人拿著件差不多的玉石在典當。


    我沒仔細查看,也沒來得及查實,就以為譚公子是拿了我家的,看來是一場誤會啊。”


    易縣令聽完後,驚堂木一拍,大喝道:“王老板,你身為典當行老板,卻惡意挑起劉公子和譚公子的紛爭,該當何罪?”


    說完,從簽筒裏拽出一根令簽朝堂下一擲,說道:“來人啊!將這王老板抓起來,重打二十大板!”


    易縣令心想,既然治不了譚知行,怎麽也要找個替罪羊才行。


    王老板一下子慌了神,他沒想到這樁案子,最後變成自己是那個倒黴鬼,不由得癱倒在地。


    可是想到劉能的後台背景,他也隻能有苦難言,自吞苦果。


    最終的判決,玉石重新歸還譚知行,而銀子也不用歸還給典當行了,以示對典當行王老板的懲戒。


    劉能最後居然全身而退,譚知行也不由得佩服易縣令太會做人了。


    譚知行沒有理會這些,慢悠悠的走出了縣衙。


    劉能用陰冷的眼神盯著譚知行道:“你這個贅婿,今天算你命大!”


    譚知行笑道:“劉公子,你不說話我還真忘了,你欠我的700兩銀子,不打算拿過來嗎?”


    “哼,誰欠你的銀子?”劉能不屑說道。


    “這麽快就忘了,咱們在三山街打賭的事?劉公子可不會食言吧!這麽多百姓看著你咧。”譚知行指了指外麵的老百姓。


    “看來自己著了他的套啊。”劉能這才想起當初玉石打賭的事,看來譚知行是胸有成竹,才會願意跟著一起到縣衙來。


    看著周圍的百姓都在望著自己,劉能也拉不下麵子,叫來下人,拿出700兩銀子扔給譚知行,惡狠狠道:“這次算你好運,下次別栽在我手上!”


    譚知行拿過銀子,遞給小嬋,讓她收好,笑道:“謝謝劉公子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賭上一把!”


    劉能氣得帶著家丁們趕緊離開了。


    不一會兒,身後就傳來王老板被衙役們用板子打屁股的慘叫聲。


    發生了這樣的事,譚知行當然沒心情繼續去秦淮河了,他和小嬋趕緊準備回家。


    回家的路上,譚知行的心中思緒萬千。


    近期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件,讓他深刻地意識到,明末世道多變,即便是想要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也是難上加難。


    在這個動蕩的時代,隨時都可能有人覬覦自己的性命。


    天下即將大亂,即便自己手頭有銀子,有船隻,他們四個人能夠從江南這兒逃出生天,又能如何?


    如果在逃亡的路上遭遇強盜賊人,那豈不是仍舊難逃一死?


    想到這裏,譚知行覺得必須調整下原有的計劃。


    此次南行,除了船隻之外,還需要一支訓練有素的家丁護衛隊,能保證他們路上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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