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樓上,李承乾看到羅藝的車駕開啟緩緩而動,低聲說道:“若是羅藝的馬車在十步外停下,誰的臂力可以將石塊拋到十步以外,能砸到咱們剛剛挖坑地方即可。”


    “殿下,俺能行。”


    “殿下,俺也能行。”


    程處默和尉遲寶林的話,讓李承乾放心的點點頭,城牆有五六米之高,程處默和尉遲寶林一膀子力氣,再加上順勢而下,應該沒有問題。


    “若是那羅藝不肯再往前的話,你倆聽我號令,扔石塊的速度一定要快,一擊不中可能就再也騙不到羅藝狗賊了!”


    “殿下盡管放心,若是擱在以前,俺倆還真不一定有這麽大力氣,跟隨殿下這幾個月,俺倆力氣可是長進不少。”


    程處默和尉遲寶林所言非虛,四五個月的不間斷訓練,他倆力氣比以往大了許多。


    羅藝馬車距離城門越來越近,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齊齊屏住呼吸,最為關鍵的時候馬上就要來了,李承乾也是一雙眼睛死死盯住馬車:近點,近點,再近點……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這讓李承乾心裏大罵一聲,狗日的,就差一點點,不到半步的距離。


    羅藝打開車窗,抬頭往城牆上看來,大喝一聲:“吾乃燕王,速來城門。”


    “你說你是燕王就是燕王啊,我可不認識你。”


    羅藝一看,露出頭來的,還真是一位小兵,聽聲音便聽出來了。


    “小娃娃,還沒斷奶吧?就出來守城門了,你個小娃娃自然不會認識本王,本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叫個認識本王的出來。”


    李承乾低頭低語幾句,長孫無忌歪戴帽子出現在城牆之上:“老夫見過燕王,真的見過。”


    “舅舅,你看看他是不是燕王,是的話,咱們就開城門。”


    “哦,舅舅好好看看……”長孫無忌假裝睜大眼睛,又使勁揉了又揉。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你個老家夥,敢戲弄本王?”羅藝破口大罵起來。


    “老夫隻是個老兵,怎敢妄言,距離太遠,屬實看不清啊!”


    “你確定太遠看不到本王?”


    長孫無忌點點頭,不曾想,這一點頭用力過猛,歪戴的帽子掉下了城門樓,長孫無忌無忌伸手想要抓一把帽子,帽子沒抓到一個後退步,挺直了腰杆。


    羅藝突然眼睛瞪得溜圓:“你不是駝背,為何本王看你如此麵熟……”


    “調轉馬頭,撤,這是長孫無忌……”


    羅藝終於看清了長孫無忌的樣貌,瞬間感覺大事不妙。


    李承乾立即大喝一聲,羅藝狗賊,哪裏跑。


    程處默和尉遲寶林手中的石頭,嗖嗖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轟……轟……轟……


    隨著程處默和尉遲寶林拋出去的石塊,準確無誤的砸到埋雷的所在,原本沉重的石塊,帶著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引爆了兩顆雷。


    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一陣塵土飛起,駿馬都飛了一米多高,馬車更是當場支離破碎。


    羅藝的夫人和李氏當場殞命,身穿甲胄的羅藝竟然還沒死:“腿,本王的腿……”


    巨大的爆炸竟然沒有取走羅藝的性命,隻是轟斷了他的兩條腿。


    東宮禁衛打開城門,將羅藝團團圍住,等待太子口諭。


    “莫要殺他,帶去長安,交給父皇處置。”


    “你……你……你是太子?”


    “本宮正是大唐太子,李承乾,羅藝狗賊,你可知罪?”


    羅藝急火攻心,斷腿的疼痛也隨之而來,直接讓羅藝暈死過去。


    趁著不遠處的天節軍將士尚未反應過來,李承乾立即換上太子服飾,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也飛速的換上自己的官袍。


    李承乾闊步踏足城門之外,身後跟著宰相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程處默和尉遲寶林也是緊緊跟隨。


    “天節軍的將士們,本宮乃是太子,身後這三位分別是宰相房玄齡,杜如晦以及本宮的舅舅:吏部尚書長孫無忌。”


    李承乾一開口,所有天節軍將士目瞪口呆起來。


    “將士們,你們都被羅藝狗賊騙了,他欺騙你們說是奉旨入京,參與修渠鑿井,實際上,父皇根本沒有下這道口諭,將士們你們鎮守邊關,威懾突厥……父皇怎麽可能置邊關安危於不顧?父皇怎麽可能讓你們前來長安修渠鑿井?”


    “將士們,羅藝狗賊預謀造反,本宮相信你們是無辜的,父皇也相信將士們是永遠忠於大唐的將士,此次的罪魁禍首就是剛剛受到天罰的三人,羅藝的夫人和李氏已經就地伏法,狗賊羅藝雙腿盡斷,眼下也已經昏死過去。”


    “本宮會將羅藝帶回長安,等候父皇發落,將士們則要返回駐地,繼續守護大唐邊塞,天節軍所有將領出陣,由宰相房玄齡,杜如晦,以及吏部尚書長孫無忌,當場挑選新一任天節軍大將軍……”


    “將士們,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李承乾話音落地,現場短暫的平靜後,發出震耳欲聾,整齊劃一的聲音:“諾……”


    與此同時,十位將領也翻身下馬,闊步而出。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


    宰相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齊齊長舒一口氣,這個時候三人才發現,他們手心裏都是汗水。


    太子殿下的膽量也太大了,一人竟敢麵對一萬大軍,一番話也是慷慨激昂,讓人熱血沸騰。


    “兩位宰相,舅舅……勞煩你們選出一位天節軍大將軍出來。”


    “臣等謹遵太子殿下口諭!”


    宰相房玄齡和杜如晦以及長孫無忌三人,不認識這十位將領中任何一人,李承乾也想看看,他們三人是如何挑選良將的。


    “你們十人各領兵千人?”


    宰相房玄齡話音落地,十位將領齊齊點頭稱是。


    “帶兵五年以上的請舉手!”


    十位將軍齊齊舉起手來。


    房玄齡微笑著麵向天節軍,朗聲說道,在場的所有校尉以上官員,各自站在你們將領身後。


    宰相房玄齡話音落地,每位將領身後,各有十位校尉。


    “請十位將領,將你們的名字寫在本相麵前的地麵上。”


    十位將領很快寫好了各自的名字,房玄齡讓他們全部轉過身去,同時讓所有天節軍也全部背過身去,隻留下百位校尉麵向房玄齡。


    “好了,大家可以開始了,在這十位將領中,你們認為誰能夠帶領好天節軍,請在他的名字後麵劃上一筆,你們可以選擇劃,也可以選擇不劃,但是,必須要認真對待,因為你們的每一筆,要對得起前麵的十位將領,更要對得起後麵的萬名天節軍士兵。最重要的一點,要對得起陛下,對得起太子殿下,對得起大唐百姓,還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房玄齡的話,讓百名校尉動容,最終很快選出了新的天節軍大將軍,得票率竟神超過五成。


    也就是說,除了他自己手下的十位校尉外,還有其它九位將領下的四十位校尉最終選擇了他。


    “啟奏太子殿下,臣等選完了,請太子殿下定奪!”


    李承乾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有勞房相,杜相和長孫尚書了。”


    “將士們,轉過身來,這位就是天節軍新的大將軍。”


    所有人轉過身來,李承乾從眾人的臉上,看到了滿意的答案。


    “劉將軍,好好幹,帶領眾將士返回駐地吧,父皇的任命旨意,不日便會傳達天節軍駐地。”


    “末將定多謝太子殿下栽培,誓死守衛大唐邊塞!”


    李承乾微笑著點點頭,目送天節軍開始返程,大軍的陣營漸漸消失在眾人視野裏。


    “李統領先行一步,免得本宮的父皇母後為本宮擔憂!”


    “諾!”


    李君羨翻身上馬,策馬揚鞭而去!


    …………………………


    太極宮立政殿內,自從李承乾走後,李世民和長孫皇後臉上就再也沒有露出過笑容,一天一夜過去了,對於李世民和長孫皇後來說,這一天一夜,實在是太過漫長。


    第二個夜晚的深夜,李世民和長孫皇後依舊是輾轉反側。


    “二郎,妾身好像聽到了馬蹄聲。”


    長孫皇後話音剛落,李世民噌的一下就坐起身來。


    噠噠噠,噠噠噠……果然是馬蹄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裏,聽起來特別的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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