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武校的體育館坐落在學校主校樓北五百米,在一較偏僻之處,周圍有密林大道,平日學生晨練跑步都會路過。雖然這體育館新建不到一年,但全校武術生都來此處習武鍛煉,這館又開放給其他學校用來打球,進出自由,內飾地麵早已破舊不堪,這張大同和劉恒宇的決鬥便是定在了這裏。


    廣博識帶的人有十七人,他們剛進體育館,便遠處看到張大同坐在那裏,旁邊跟著幾個人像是在嘀咕什麽。劉恒宇和文釗因為請假,所以遲了一會,等他們到的時候,館裏已然到了不少人,粗數一數有三四十人,除廣博識帶的十七人,觀戰的有十五人,而張大同那邊的不過寥寥四五個,劉恒宇環視一周,這體育館雖高,但隻有一層,天窗側窗離地少說四五米,爬上去亦是困難至極,更不可能擲鏢偷襲,這張大同僅僅眼前的四五人,又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使用暗器呢?劉恒宇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劉恒宇思考之際,從外麵緩緩走進來一個人,雖然館中人數眾多,交流嬉鬧聲,咳嗽聲彼此起伏,但是這人開門的“滋溜”聲格外刺耳,瞬間牽了所有人的眼目,齊刷刷轉向這人。此人身高一米八有餘,寸頭方臉,身著黑色吊帶衣,半露黝黑肌肉,胸前有牌,腳穿回力球鞋,不像是本校的人。他後麵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全身著藍色運動服,唯有上衣袖邊是帶白色條紋,半偏分頭型,鼻厚且低,臉頰略微臃腫,顯得油膩,這男子比那高男子至少矮兩頭,這矮男人叫永正華,是學校教務處主任,但人不可貌相,這永正華去年為學校爭取到了‘’校武術比賽’的主辦場資格,在競技環節還帶學生拿了銀獎。


    永正華和這高男子來到場子中間,這高男子手持喇叭,在場的所有人都等著他說話,但他一直在喇叭底下擺弄著什麽,又吹了吹,貌似沒有聲音從喇叭裏出來。永正華上前來,用手指指喇叭旁邊的按鈕,這高男子撥弄了一下,這喇叭仍然無聲,便遞給了永正華,他接過喇叭,不知按了什麽,這方才有聲,高男子見有了聲,便清清嗓子,對著喇叭說:“各位同學,今天學校聽說有同學私下比試,所以派我和教導主任正華老師過來看看,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強,是今天參加比武切磋張大同的父親,也是這個學校的武術指導老師,我想我兒子能在閑暇之餘,鑽研武學,切磋武藝,不斷追求進步,作為他的父親,我倍感欣慰,我認為文明的切磋,公平的比武,不管是我還是學校都是很支持的,今天我和正華老師過來做個評判,這比武切磋,是輸是贏,重在參與,大家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那三人一聽為之震驚,劉恒宇心想:“這高壯男子居然是張大同的老子,怎麽成了學校的指導老師?本以為張大同使用暗器,尚有對策,但萬沒想到居然光明正大的把老子請來了,今天要是他來做裁判,豈不是不公中的不公,我今兒出門沒看黃曆,抽了無妄卦,真是嗚呼哀哉。”


    廣博識瞬間變了臉,湊近劉恒宇小聲嘀咕:“劉哥,這偏袒人的來了,這架還怎麽打?”


    劉恒宇眉頭緊鎖,默不作聲,感覺這仗是必敗無疑。旁邊的文釗深知自家兄弟的擔心,便上前來勸慰道:“劉哥,放心吧,這張大同的老爹不敢對咱咋樣,你看旁邊不是站著教導主任嗎?就算張大同的爹偏袒他兒子,難道教導主任也偏袒他兒子嗎?我看他們來了正合我們意,起碼不用擔心他們使用陰損的花招,你把他打倒在地,難道他們能眼睜睜的判你輸嗎?”


    劉恒宇聽文釗這麽一說,覺得頗有道理,心裏敞亮不少。這時對麵的張大同看自己老子來給自己撐腰,腰板比平時挺得更直,橫鼻豎眼,側臉斜睃,頭微仰朝天,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十分招厭。


    待張強教導一番之後,張大同迫不及待的站上台,向劉恒宇三人叫喧道:“劉恒宇,我今天向你挑戰,規則嘛,我這邊出三個人,你那邊出三個人,一對一切磋,如果你能三場贏得兩場,就算你贏,你要是輸,要是輸了......就......”張大同想說‘做王八’,但是看自己老爹和教導主任在一旁,也不敢提出這無理胡鬧的要求,硬把‘做王八’這三個字生生吞了下去。


    “就得幹什麽呀?”台下不少觀看的同學喧嚷著,還不時發出嬉笑聲。


    張大同左右看了看,又瞥了自己老爹一眼,這張強看自己兒子說不出一二三來,就接過話來說:“要是輸了啊,就多向對方學習,取長補短,再接再厲嘛”


    劉恒宇一聽,猛然間覺得這話沒有什麽毛病,比武也是公正,但也似乎對自己不利,心想自己的武功倒不在話下,隻是對自己兩個兄弟沒底,就算是自己贏,這兩個兄弟輸,那也是輸,自己贏得再漂亮也是徒然無用的。劉恒宇又思索片刻,對著張強和永正華說:“張老師,永主任,這比賽時間是對麵定的,這比賽場地也是對麵定的,這規則要是對麵定,我覺得實在不合理,今天我這邊兩個兄弟沒有休息好,我看還是我一個人對對麵三個,要是我輸一場,就算我輸,您看怎麽樣?”


    張強聽罷,便回過頭和永正華私議了一會,片刻後,永正華點點頭,然後向劉恒宇說:“這位同學,我們今天來隻是判個公正,裁個結果,規則如何,隻要你們雙方同意,那便就好,隻是剛才你說,輸一場就算你輸,這顯然對你不公,我看還是三局兩勝算作勝,三局兩輸論做輸吧。”


    劉恒宇一聽,這教導主任果然公正,內心大喜,心想隻要張大同不作妖,同意這規則,這勝利猶如囊中取物,他這王八是當定了。


    張大同的小眼瞪得圓又大,看了看自己的老爹,憋得半句話說不出來。


    張強看自己兒子又啞了火,便又接過話,說道:“這位同學的規則我看也好,但如果你敗一場,你便不能再打,需要你再找兩人接替你。”


    劉恒宇心想:“這老師還不知道本家的實力,對麵一群人都不是對手,何況這一挑一的決鬥,怎麽會輸呢?”而對麵張大同看自己老子說話了,也不敢不聽,就這樣雙方對這規則就都應下了。


    這體育館裏,陸續的有人進來,不過一時三刻便又來了十幾個看熱鬧的,廣博識環視了一圈,踮著腳從人群中尋了個遍,想從中找尋中午那名雙小辮少女,但是怎麽也找不到,內心有些許失望。


    又過了片刻,張強見不再有人進來,就把決鬥的請上了台。


    第一場是對麵的張大同上陣,場下的廣博識便嘲弄著,向一旁的文釗說道:“今早就輸給劉哥,這張大同屁股還沒好,我看這次還得摔兩下,這下真是沒病抓藥,自討苦吃。”


    文釗見這張大同絲毫不慌,貌似有鬼,雖然從不懷疑自家兄弟實力,但是也著實為劉恒宇捏了把冷汗。


    劉恒宇卻沒有想那麽多,這不想是好的,比武最忌心浮氣躁,多疑多慮,劉恒宇不想反而能專心比試,把自己習得的一招一式都發揮出來。劉恒宇一上來,便緩緩屈身,擺出架勢,和清晨的那場一樣,這張大同武功差,頭腦不也不靈光,比武不走心,早場敗了,卻沒看出來劉恒宇下盤功夫了得,居然一上來就伸腿高踢。這劉恒宇本身就不怕張大同,又看到張大同踢腿,二話不說,便伸右腿迎接,沒想到劉恒宇右腿頂著張大同左腿下不來,痛的張大同齜牙咧嘴,接著劉恒宇縮回右腿,站穩後,瞬間抬起左腿把張大同的左腿踢到一邊,這一踢,力道十足,縱然張大同身強力壯,還是歪了身子,漏了命門,劉恒宇左腿踢中後,緊接著又踢了他的後臀,這一踢,張大同像蛤蟆一樣撲倒到前麵,重重的摔在地上,竟然又敗在三招上,輸像和上午的無異,惹的在場的一眾人哄然大笑。


    張強見自己兒子摔了,害怕他再吃苦,便急匆匆的宣道:“第一場,張大同輸。”


    劉恒宇本想叫張大同再吃點苦,看這裁定已宣,也就不再出手,心想這老子果然護著兒子。隻摔一跤便判輸,要是下麵幾場也這麽判,那倒不費力了。


    張大同被人架下場,這屁股一天摔兩次,被踢兩次,好不是滋味。坐下的時候,半邊臉擠成一團,擠眉弄眼,眼淚大顆顆的往下掉。雖然看自己哥吃了虧,張繼在旁邊還是忍不住笑,而這笑的不止他一人,張大同痛的齜牙咧嘴,也不顧不上誰在笑了。


    廣博識見劉恒宇贏了,就轉過頭對著台下的其他人,舉著雙手邊鼓掌邊說:“好好好,打的漂亮。大家鼓掌,大家鼓掌。”


    台子下的人,也有不少叫好的,這叫聲一起,劉恒宇似乎信心倍增,覺得這比試的輸贏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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