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班的石德全老師正在上文化課,這人有絡腮胡,鼻子直挺,眉毛勻厚,他雖不過中年,但已是謝頂之人,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卻沒人見過他打拳,有人說他根本不懂武功,隻是外聘的助教老師。


    平時給學生上文化課,他就戴著副圓鏡,裝作文質彬彬的樣子。有同學說,這眼鏡是假的,因為他看書的時候從來不戴,隻有看人的時候才戴。而且他看人從來不透著鏡片看,而是低著頭從鏡片上麵看人,所以有人叫他‘裝’老師,還有一些學生叫他莊子老師,不過石德全從來不計較,平日裏待人和善,總是一句‘以和為貴’掛在嘴邊。


    這文化課,石德全從不含糊,對於那些不聽講的,這粉筆頭就招呼過去。今日上課的時候,劉恒宇狀態不佳,就被這粉筆頭砸了。劉恒宇坐在最後一排,石德全看他上課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就抓著一根快用完的粉筆,丟了過去,正中劉恒宇腦門。這台前台後距離五丈有餘,石德全砸的是又快又準。不過這劉恒宇發呆丟了魂,這粉筆砸了他,他卻沒反應,周圍同學都轉著頭看著他。廣博識和劉恒宇是同桌,他心想:“這莊子老頭脾氣壞得很,要是他再丟筆頭過來,我便用這書擋著,他丟的再準也砸不中。”接著他便把書立了起來,擋住自己的臉。


    文釗坐在劉恒宇左前側,轉頭就噘著嘴,朝劉恒宇嘟囔道:“喂喂,劉哥,石老師叫你呐!”


    劉恒宇慢慢回過神來,看見同學老師都看著他,他便猛地站起來,低著頭說:“莊,啊不,石老師,我剛才沒看見。”


    劉恒宇說話顛三倒四,惹得大家一陣笑。


    石德全生氣的說道:“這沒看見是啥意思,是沒看見我在教課還是沒看見我砸你呀?”


    “莊,啊不,石老師,我......”劉恒宇還沒說完,這又惹的一堂大笑。


    ‘嗙嗙嗙’,石德全敲了敲黑板,說道:“好好好,你就叫我莊子老師吧,以和為貴,以和為貴,下次啊,別再走神了。就算拳腳功夫練得再好,這文化課修不好,也難畢業。”石德全回過頭繼續教課,但是這劉恒宇仍魂不守舍,雖舉著本書,但神情完全沒在學習上。


    旁邊的廣博識仍用書擋著自己,他用手腕碰了碰劉恒宇,把臉側向他,小聲說道:“劉哥,你想什麽呢?”


    劉恒宇說:“晚上咱的決鬥恐怕沒那麽容易。”


    廣博識道:“嗨,我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這事兒劉哥別擔心,晚上決鬥我先上,探探虛實,他要是蠻橫耍賴,你再教訓他也不遲。”


    劉恒宇說:“張大同我倒不怕,但是早上剛輸給我,中午又想約我比試,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他肯定會使陰招。隻是我想不通,他傻裏傻氣的,後麵那個張繼也半斤八兩,他們幾個能想出啥招數對付我。”


    這兩人又在下麵竊竊私語了半天。石德全在台上看得清楚,便又拿起一支粉筆,拇指捏筆,四指並攏,手背朝上將筆甩出去,這次石德全用的力更小,但這粉筆比第一隻飛的更快,刹間從坐在前麵的文釗眉間穿過,文釗並沒反應過來,隻是稍感有東西飛過,也沒有看清是什麽東西,這粉筆就飛到劉恒宇前不到一尺得距離,劉恒宇還在和廣博識說話,但他左手像是生了肌肉反應,迅速把這粉筆接住了。


    石德全注視著劉恒宇,慢慢走到劉恒宇麵前,劉恒宇嚇了一跳,心想:“隻怪自己的手不聽使喚,硬把這粉筆接住了。要是任憑這筆打中自己,哪怕叫他解解恨也好啊。”劉恒宇看著這莊子老師走過來,生怕這老師過來揍他,他隻能站起來低著頭。


    “您,您的筆。”劉恒宇彎著腰,雙手持筆遞給了石德全。


    石德全看著笑了,用手拍了拍劉恒宇的肩,說道:“小夥子,接的不錯,我看你雙手微顫,下身不動,看來你下盤功夫好啊。”石德全氣語平和,絲毫沒有生氣,倒是話語間透著玩笑。


    劉恒宇見石德全沒生氣,更覺得不好意思了,右手撓頭,嘿嘿的站在原地傻笑。


    石德全問道:“老師問你個問題,你知道暗器有幾種?”


    雖然劉恒宇文化課不強,但問及這習武兵刃之事,他便自認無所不知。他聽石德全這麽問他,毫無無責罵之意,還給了個台階下,瞬間郎氣了很多,便抬起頭,挺直胸,回道:“暗器分手擲的,索擊的,器射的和霧撒的。”


    “答得好,那你可知這暗器中最強的是哪個?”石德全追問道。


    “我想是血滴子吧,難道是......”劉恒宇稍有猶豫。


    “哈哈哈”石德全大笑起來,說道:“還以為隻有文釗同學喜歡看小說,原來咱劉恒宇劉大俠也喜歡看小說啊。”


    劉恒宇瞪大眼睛,頗感驚奇,這武校少說幾百人,這莊子老師和自己未謀幾麵卻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今日和張大同打架的事情都傳到老師那裏了麽?


    石德全繼續問道:“血滴子老師沒見過,不過有種暗器叫袖箭,因為暗器藏於袖中而得名,是神匠魯班發明,你知道為何這暗器厲害嗎?”


    劉恒宇搖搖頭,雖對這個問題不知,但卻十分感興趣,兩隻眼睛瞪的圓圓的盯著老師,迫切想尋得答案。


    石德全說:“那是因為這暗器並非靠人力擲出,而是機械彈射的,其實和現在的手槍類同,武功再好,也打不過槍啊。”


    劉恒宇聽得仔細,不停點頭,像有所感悟。石德全看他聽得進去,便繼續說:“所以啊,舞刀弄劍為的是強身健體,豈能用來爭強好勝,那還不如直接用手槍打。這使槍的本事,誰不會啊,習武十年不如人家扣一下扳機的,大好年光,年輕人得懂得珍惜,這比武要點到為止,習武也要點到為止呦。”石德全邊說話邊做出扣動扳機的動作。


    劉恒宇似乎恍然大悟,石德全看劉恒宇像是開了竅,心滿意足的繼續上課了。


    這下課鈴一響,劉恒宇便把文釗和廣博識招呼過來,說道:“我知道張大同要如何暗算我們了,他定是要使用暗器,你沒聽這莊子老師說嘛,不懂武功的人也知如何使用暗器,這張大同一定是找人藏在背後暗算我們。”


    文釗疑惑地問:“這暗器凶險,又能傷人性命,這比武就是爭個輸贏,賺個名聲,用暗器這豈不是以大博小?”


    劉恒宇說:“這莊子老師認識我,定是知道咱晚上比武的事情,他提這暗器的事,也是暗中幫咱們。”


    廣博識搶著說:“張大同輸了要做王八,我看他為了顧及顏麵,用暗器傷咱們也說得過去。”


    劉恒宇說:“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張大同不敢殺人,所以這暗器也絕不是什麽利器堅石之類的,所以估計這射程應該不過3丈,就是用來嚇唬嚇唬我們,要麽就是騷擾我們,叫我們不能專心比試,到時候輸給他們。我看咱多叫點班裏的同學,圍在台子上下四周,多幾雙眼睛和手腳,這暗器就射不進來。”


    廣博識聽見後就拍手叫妙,說自己要好的同學多,便要去張羅此事,叫劉恒宇放一百個心,這場外的事情包在他身上。文釗聽聞覺得有點胡鬧,心想:“石老師隻是借暗器之事勸誡我們學海無邊,習武有度,豈可和晚上決鬥的事情混為一談。”不過文釗見自己兩個兄弟有點固執,也不好說啥。這防備著也終歸沒有錯,這多做一點也多一絲安全,既然兩個兄弟要做,那就隨著他們吧!


    廣博識在各班都有要好的,唯獨沒有一班的同學,這一召集也有十來號人,還沒等最後一堂政治課開課就吆喝著去踩點。


    文釗心想:“這同學之間拳腳較量本是小事,何必勞師動眾,至於暗器偷襲更是無稽之談,但是想到這輸了要做王八,自己做王八沒事,如果惹得自家兄弟也做王八,這就說不過去了。”文釗隻能請了假,提前和劉廣二兄弟來到了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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