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珩擦了擦嘴角的血,不僅沒生氣,還蠻開心。


    年月主動親他,他是這麽理解的。


    歲珩說:“你親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你得對我負責。”


    年月無語地從病床上坐了起來:“誰親你了?我什麽時候親你了!”


    “剛剛。”


    “我那是報仇,我咬破了你的嘴,你是瘋了嗎,居然會覺得我剛剛是在親你。”


    歲珩似乎隻聽到了最後七個字,臉紅地說,“那是我的初吻。”


    年月聳了聳肩:“所以呢?”


    歲珩嗓音清晰,很認真地說,“你得對我負責。”


    年月:“……”


    怎麽又被他繞回來。


    負責?歲珩學長在開什麽玩笑。


    頓了頓,年月說,“我不會和你談戀愛,你死了這條心。我也不會一直喜歡你,我很快就會喜歡上下一個,我沒開玩笑。”


    年月語氣很平靜,沒有絲毫波瀾,仿佛這對她而言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歲珩沒有反駁她,淡淡開口,“房間裏有監控。”


    “那又怎麽樣?”年月沒懂他什麽意思。


    歲珩理直氣壯地說:“你要不對我負責,我就把剛剛的監控發出去。”


    “發出去幹嘛,發出去我也沒親你。”


    “親沒親的,發出去給大家看看就知道了。”說著,歲珩已經拿出手機,在手心轉成橫屏,十幾秒後剛才的監控畫麵呈現出來,歲珩把手機揚在年月麵前,語氣傲嬌,“喏,我可發了啊。”


    年月看著監控視頻裏的自己,那動作那眼神。


    這要是發出去,除了她自己和歲珩,誰要相信她剛才是單純報仇,而不是親歲珩學長,就見了鬼了。


    哦不,年月扶額,歲珩學長也不信。


    年月抬眸,盯著歲珩,威脅的語氣,“不準發。”


    “對我負責,我就不發。”


    “歲珩學長你無賴,你不要臉!”


    年月罵他。


    “在外麵我是要臉的,但在你麵前,我可以不要。”歲珩抿了抿嘴,乖著一張分明是狼的俊臉,聲音純淨到極致地說,“別說是臉,在你麵前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隻要你。”


    年月被歲珩說話時的樣子,看得臉紅心又跳,深吸一口氣後,她抬手,“好了,你不要再說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就直接說,要我怎麽負責。”


    “總之,剛剛的監控視頻,不許發。”


    她真是恨啊,恨自己手機不在手上,沒能比歲珩學長快。


    要不然她早他一步,進入監控後台,把剛剛那段視頻刪掉,就沒歲珩學長他什麽事。


    年月終於鬆口,歲珩的心卻顫抖起來。


    “把我留在身邊。”歲珩可憐巴巴地說,語氣很軟,“給我一個機會,證明自己不會離開你的機會。”


    “即便,我隨時可能拋棄你,喜歡上別人,你也還是堅持要和我在一起嗎?”年月認真地看著他,再次提醒他,“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不是前世那個眼裏隻有愛情,會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年月。”


    “歲珩學長,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心,完整交給另外一個人,即便……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四個字,終於當著歲珩學長的麵,親口承認的時候。


    年月如釋重負,但緊接著內心便如同兵荒馬亂的戰場,久久不能平息。


    她不確定,歲珩會如何回應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對這份感情負責。


    她害怕受傷,也害怕自己半路脫逃,傷害別人。


    眼前。


    終於聽到暗戀了許多年的女孩,親口說喜歡他,歲珩濕潤的眸底眼淚溢滿眼眶。


    他嗓音有些哽咽,音調止不住地顫抖,“我喜歡全部的你,無論是前世那個有點戀愛腦的年月,還是現在帶著記憶重生,頭腦清醒的年月。”


    “隻要是你,隻能是你,這個世上本沒有如果,可是上天給了我這麽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不想再錯過你。”


    歲珩越說,嗓音越是哽咽,小心翼翼不確定地問,“所以,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了嗎?”


    年月沉眸猶豫了兩秒,眼睛跟著閃著淚花,最後抬起眸來看向歲珩時,嗓音也止不住有些哽咽。


    “試用期,三個月。”她鼓足勇氣開口道。


    一個連續好幾次,不顧危險救過她命的人,她終究是心軟。


    她想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不是戀愛腦。


    隻是想要試著相信,這一次美好的愛情,也許真的會眷顧她。


    聞言,歲珩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手機開心得像個三歲的孩子。


    他自言自語地呢喃著說:“我要告訴全世界,年月終於願意做我女朋友。”


    年月皺了皺眉頭。


    “歲珩學長!”她厲聲。


    “嗯?”歲珩轉頭看她,懵懵的。


    “你要幹嘛?”


    “發朋友圈,發微博,發超話,通知歲家發新聞發布會。”歲珩乖乖應聲,如實回答。


    “不許發。”年月腦殼疼。


    “為什麽?”


    “試用期三個月。”年月說,“你還不是我的正式男朋友呢。”


    “表現好是不是能提前轉正?”歲珩坐回位子上,眼巴巴地看著年月,“三個月太久,好難熬。”


    “再說吧。”年月抬著下巴,不為所動,然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麽,換了個話題神色沉重起來道,“剛才忘了問你,你……你也是被人害死的嗎?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會重生嗎?”


    歲珩的眸沉下來,眼底湧上許多難過。


    哪怕是過了這麽久,哪怕如今年月活生生的人就在他麵前,回憶起前世年月車禍現場的畫麵,歲珩的心還是止不住撕心裂肺地疼。


    前世他為什麽也會死?


    有些事情,有些秘密,如果太沉重,那麽他一個人知道就行。


    半晌,他抬眸笑著望向年月。


    “不是,我是熬夜猝死,至於為什麽會重生,”歲珩假裝思考了幾秒,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可能是因為你太漂亮,我太帥,上天也覺得我們死得可惜。”


    年月覺得這個說法並不能讓她信服,冥冥之中,總覺得歲珩學長在有意隱瞞著什麽。


    她還想再繼續問什麽的時候,歲珩學長轉移了話題,他說,“你的備忘錄裏,還提到了金閣。”


    “啊。”年月撓頭。


    完蛋,老底快要被扒出來了。


    “備忘錄裏那個叫周周的,就是之前截扶風調查到的消息的人?金閣的人?”


    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歲珩知道,金閣是在他這時代,早年間出現的一個神秘聯盟。


    平日裏很是低調,但裏麵的人各個神通廣大,整體實力可以和活躍了幾十年的扶風、小六盟匹敵。


    歲珩頷首,難怪對方能截取扶風信息。


    “啊。”年月又撓了撓頭,她在思考,待會回答歲珩學長她在金閣裏是什麽身份。


    他肯定會問,她心想。


    果不其然。


    歲珩探身:“看來我家月月在金閣,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年月搖頭,目光炯炯,“我?大人物?我就是金閣的一個邊角料,俗稱打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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