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珩托腮淺笑:“真的?”


    年月點頭如搗蒜:“真的啊,我能進金閣完全是個意外。”


    “什麽意外?”歲珩看著她編,憋笑憋得好辛苦。


    雖然不知年月到底在金閣什麽身份,但打雜絕無可能,不說其他他可能不知道的能力,單單是她的計算機水平,就不可能隻是個打雜的。


    麵對歲珩學長的窮追猛問,年月不慌不忙,她張口就來,“是周周,周周進金閣的時候,我被當成他大腿掛件順帶捎進去的。”


    隻能,拿周周當擋箭牌啦。


    她答應過金閣的人,不主動在外暴露自己在金閣的身份,隔牆有耳萬一被別人知道,她有危險不說指不定還要連累金閣。


    “好吧,姑且相信你的鬼話。”歲珩抬手輕輕刮了下年月的鼻尖。


    “怎麽就是鬼話呢,我誠實的我自己都感動。”年月努了努嘴,鬼話連篇。


    歲珩憋著笑,沒拆穿她,而是話鋒一轉道,“那個周周,你們很熟嗎?”


    對於周周這個名字,不知為何,歲珩莫名沒有好感。


    “認識很多年,也沒見過麵,甚至我連他的聲音都沒聽過。”年月坦白道,“不過我知道他人在京城,我們說好了等我有機會去京城時,喊他出來麵基,他一直想和我麵基來著。”


    歲珩以為周周是個女的,雖然沒好感,但也沒多想。


    他甚至很開心地說:“明天就可以。”


    年月恍惚:“嗯?”


    “溫新告訴奶奶我在追你,我也和奶奶說了你,我想……”


    歲珩調整了一秒呼吸,真誠地看著年月,“奶奶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也是我目前唯一的家人,我想帶你去見她,奶奶她很想見你。”


    年月愣住。


    這麽快就要去見家長了嗎,好突然。


    “明天嗎?”年月一臉茫然,“我什麽都沒準備,明天江大遊學生回國的飛機是早上,我甚至可能來不及準備禮物。”


    “你不用準備什麽,你願意和我去見奶奶,是我們歲家的榮幸。”歲珩激動地熱淚盈眶,“當然,禮物我會幫你準備好,別擔心,不會讓你覺得因為沒帶禮物而失了禮儀。”


    年月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歲珩學長,明天不行。”年月幹脆地說,“我已經很久沒回雲容,我的爸爸媽媽哥哥妹妹想見我的心情,不會比任何人少。”


    “我得先回去見他們,尤其是在發生了昨晚這樣的意外後,他們信息可能有滯後,但很快也會知道我經曆意外的事。我必須在回國的第一時間,讓他們見到完完整整健康的我。”


    “不然他們會一直擔心我,而且我也很想他們。他們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家庭,可與我而言,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聞言。


    歲珩有些愧疚。


    “抱歉。”歲珩認錯道,“剛才是我太自私,一心隻想著自己,疏忽了你的感受,你家人的感受。你說的對,你應該先回雲容,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是我一個人回去。”年月再次拒絕道,“歲珩學長連夜離開歲家,即便奶奶知道你是來找我,但你一來就經曆了這樣的事,她會很擔心你的安全。而且今天還是京城的小年,你得回去,現在就回去。”


    “可是……”歲珩眼眸微垂,他不想走。


    “我知道你想陪著我,但你已經陪我很長時間,從我出事到現在,你應該還沒合眼吧。”年月看著他眼睛上布滿的紅血絲,早就開始心疼,“回京城吧,飛機上好好睡一覺,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


    “你要實在不放心的話,待會我喊顏泠來陪我。”


    歲珩不說話,眼底盡是不舍。


    今天,是他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要分開嗎……換誰誰舍得呢。


    見歲珩不說話,年月低厲了一聲,“歲珩學長!”


    “嗯?”


    “你是我試用期的男朋友嗎?”


    “嗯。”


    “你想提前轉正嗎?”


    “當然。”


    “那你就聽話,現在回京城,去陪奶奶。”年月嚴肅地說,“聽話,就有機會提前轉正。”


    “那不聽話呢?”歲珩還是不想走,他就想陪著她。


    “不聽話,提前辭退,說到做到。”年月故意冷著臉,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語氣冷冰冰地說。


    “辭退?怎麽還有辭退。”歲珩慌了。


    “自己走還是被辭退再走,你自己選,反正結果都是要走。”


    歲珩撇嘴。


    他也算什麽大風大浪大場麵都見過,見招拆招也好爭鋒相對也罷,沒輸過。


    可唯獨此刻,拿年月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歲很無奈深吸一口氣,然後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吊瓶,氣鼓鼓道,“我等你這瓶點滴打完,再走總可以?或者我等幫你辦完住院手續,送你去新酒店再走,醫生說點滴打完再觀察一小時,沒什麽事就可以出院。”


    年月搖搖頭:“不可以。”


    “現在就走。”年月說,“不然就辭退。”


    國內現在大概下午快三點,歲珩學長現在回去,速度的話還能陪奶奶吃上一頓遲些的小年夜飯。


    哪怕吃不上,也能在飛機上好好補個覺,他眼裏的紅血絲,實在讓她心疼。


    繼續留在這裏,年月相信,他接下來的時間裏不會睡,他還會繼續為了她忙前忙後。


    歲珩聽了話,起身朝門口走去,但是極不情願。


    眸底濕濕的。


    “那我走了啊。”他又抬頭看了一眼點滴,“那個沒多少了,我去喊護士幫忙留意,月月你自己也要留意。”


    “嗯,快走吧。”年月點頭,“幫我和奶奶帶聲好,等過完年,我再去京城看她。”


    就在這時,歲珩的手機響起,是奶奶發來的語音消息。


    奶奶雖然不知道歲珩提前知道火災,但年月沒醒時,歲珩聯係過奶奶,奶奶知道他現在在陪年月。


    他站在門口頓下腳步,找到機會便拖延不走道,“奶奶給我發語音,我聽完再走。”


    年月順道接話:“你看,奶奶催你回家。”


    歲珩點開語音。


    奶奶裴書郡口齒清晰地說:[我想了想,怕人家小姑娘覺得今天是小年,非讓你回來陪我,於是給你發條消息。]


    [孫子哎,可不許回來。小姑娘第一次出國,就遇到這樣危及生命的事,家人又都不在她身邊,多讓人心疼,你好好在那陪她。你要是敢回來,我就不認你這個孫子了。]


    歲珩秒回:[知道了奶奶,奶奶我愛你。]


    轉頭,歲珩眼巴巴地看著年月,“月月,我走不了了,奶奶不讓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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