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個季的清香…”


    到了杭州的大街小巷,但凡有喝茶歇腳的地方都能來上幾段白娘子傳奇的唱詞。杭州城內最有名的酒樓,樓外樓也不例外。


    樓外樓坐落於風景優美的孤山之麓,有如一顆明珠鑲嵌在湖光水色之中,熠熠生輝,一樓風月當酣飲,十裏湖山豁醉眸,就是說的這樓外樓。


    西湖醋魚何處美,獨數杭州樓外樓。


    西湖醋魚,杭州的任何一家酒樓都會做,但是唯獨樓外樓做的才是最正宗的。


    “確實味道不錯,肉質鮮嫩,酸甜清香,口感軟嫩,略帶蟹味。”


    樓外樓的大廳裏,幾人正在大快朵頤,餐桌上放滿了杭州特色的菜肴,西湖醋魚,龍井蝦仁,宋嫂魚羹,靈隱素燒鵝等一應俱全滿滿一大桌。


    正是吳晴一行人。


    幾天前,莫若去吳府探望了吳道子,又好好在家陪了陪自家父親,中間,吳晴又去拜見了幾次莫名,再得到莫名的許可後,他們趁大部隊還未出發,提前離開京城,準備一路上好好領略下大好河山,他們啟程到了杭州之後,使團才於今日出發。


    從他們出發之後,在京城新街口的巷口裏,開了十幾年的麵館,忽然間就關了門歇業了。


    莫若,巧珍,與若柒這三個姑娘已經被美食俘獲,雖然還保持著優雅,但是明顯動筷的頻率提高了很多。


    陳瑞林作為最有錢的富二代、大少爺,自然每個菜淺嚐即止。而吳晴最多的時間就是觀察莫若哪個菜吃的最多,幫她夾菜。


    無論是給莫若夾菜的吳晴,還是淺嚐即止的陳瑞林,他們的餘光就沒離開不遠處的一桌客人,二人對視一眼,心中便已經明了,陳瑞林做了個不起眼的手勢,便有人暗中盯著那桌客人。


    “吳晴,使團今日就出京了這次是兩國之間的出使,早上接到飛鴿傳書,那可是聲勢浩大,據說大部隊一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出了中華門外”


    說實話,若不是有任務在身,吳晴也想去看看這浩大的聲勢。自從陛下禦駕親征之後,京城就再也沒有這麽大的陣勢了。


    “你們不知道吧,這跟隨使團一並出使的,除了兵部,禮部的大臣之外,還有一個民間團體。”


    陳瑞林對著滿桌菜肴興趣不大,但是這說起京中的這些八卦,那他就來了興趣,而八卦也是女人的天性,而桌上的三個少女已經放下了碗筷,洗耳恭聽了。


    “民間團體?”莫若有些疑惑,什麽樣的民間團體能夠跟隨使團前往北國。


    “你快說,別賣關子了。”就連巧珍也催促了起來。


    吳晴剛想攔著,但是已經攔不住了。


    “我告訴你們啊,這跟隨大部隊一起出使的民間團體啊,就是這流鑾河上的舞姬與樂師,這你們不知道吧,雖然流鑾河是煙花之地,但是論舞技和樂曲,就連宮裏的司樂坊的姑娘們都要定期的與流鑾河上的舞姬交流學習,很多,最新的編曲與舞蹈都出自於流鑾河,這次宮裏特地讓流鑾河上最火的幾位姑娘,跟隨使團出使北國,司樂坊也派出了最優秀的舞娘和樂手,這一路上,讓流鑾河的姑娘們幫他們編排舞蹈和樂曲,在與北國交流時表演助興,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大名鼎鼎的李琴,就跟著使團出發,負責編曲與彈奏。哎,你們沒聽過李琴的彈奏把?那可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不過論音律吳兄可是不在這李琴之下,我有幸聽過一次合奏,那真是天籟之音,天籟之音呀。就是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在北國再聽一曲呀…”


    這若柒還在津津有味的聽著,卻沒注意自家主人和巧珍都已經別有深意的看著吳晴。


    吳晴已經閉上雙眼,此刻他的兩隻胳膊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莫若掐完之後又心疼的輕輕揉了揉吳晴的胳膊,而巧珍則偷偷的暗自笑著,她是看著莫若掐了後,又偷偷幫著莫若加了把勁。


    好在這就是吃飯的一個插曲。


    飯後,眾人去逛了逛西湖,本來還計劃逛完西湖再去附近的商鋪,奈何這西湖太大,巧珍還好,畢竟武功不弱,但是莫若和若柒都累的不行,隻好一起回到樓外樓休息,莫若回房便去沐浴,若柒伺候著,吳晴讓巧珍也回房去歇著。


    現在隻有吳晴和陳瑞林二人。


    吳晴問道:“下午跟著的探子可有匯報?”


    陳瑞林答到:“下午的探子一直在盯著中午的那桌人,已經查實,是倭人。隻不過他們吃了飯後便一直呆在屋子裏。不曾外出。所以我們的人還沒辦法去查他們的隨身物品。”


    吳晴喝了口茶,這客棧的茶,確實很一般。


    “吳晴,我們剛來到杭州,京畿處的情報還沒有查到那些倭人化整為零之後去了哪裏?你怎麽如此篤定,那些人就是倭人。”


    吳晴放下茶杯說道:“那自然是沒有,隻不過,今天這幾人,雖然中原話說的很流利,但定是倭人無疑。”


    “此話怎講?”


    “倭人愛吃魚,而整個杭州,做魚最好的隻有這樓外樓,我也是碰運氣的想來打探打探,我們進來之時,你發現沒有,他們桌上的放了醬油和綠色的調味料,這種綠色的調味料叫芥末,中原極為少見,更別說在這以杭幫菜為主的杭州,這明顯是倭人的飲食喜習慣,還有倭人多穿木屐,所以腳趾處多於中原人不一樣,他們在吃飯前,有人鞋子進了沙石,脫鞋之時我看見他們大腳趾很奇特,那是常年穿木屐造成的,所以我確定他們就是倭人。”


    陳瑞林連聲佩服。接著又問道: “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按兵不動,他們應該也在等什麽,他們今天吃過飯就回了房,我們先觀察觀察,讓弟兄們盯好了,你沒發現,他們沒有一個像樣的領頭人物,我想他們也是在等那個領頭人物回來,所以我們以靜製動。”


    陳瑞林點頭遵命。


    京城,某處深宅大院中的房間內,一個操著倭國口音的人說著“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我們一直合作的很愉快,那些麻煩事,我會處理好的,家父已經親自去了,請您放心。”


    房間的黑暗中傳出一道聲音“最好是這樣,你先回杭州,那裏的事,更重要,這次不要讓我失望了。”


    “嗨,請您一定放心。”。


    說完倭人九十度鞠躬,退了出去。


    在杭州待了幾天,西湖落日看了,法喜寺祈福了,靈隱寺拜了,斷橋也走過了,河坊街逛了,錢塘江賞了,杭幫菜吃了,吳晴一行人將杭州玩了個遍,而探子盯著的倭人也有了行動。


    根據探子的回報,他們的首領回來了。


    果然倭人首領一回來他們就各自散了出去,分別跟出去的探子,遠遠的跟著,結果這這倭人啥事沒幹一天都在花錢。


    “花錢?”


    吳晴皺了皺眉,他想不到這些倭人到底要做什麽。


    “對,就是花錢,他們一天都在買買買,不過他們似乎很有目的性,他們不買便宜的東西,隻買價格不菲的古玩字畫,和珠寶玉石,而且一律隻買品質好的,都是用銀票付賬,之前我似乎見過處報說他們並不寬裕,怎麽一時間這麽有錢。”


    “他們買這麽多東西,總不能隨身帶著吧,存放在哪裏?”


    “這也是我奇怪的事情,他們買了之後,就直接委托鏢局直接托運,手下們查了,直接運送回閩南的一處碼頭,而那個碼頭弟兄們已經盯了很久了,應該是專門把那些浪人弄來的珍貴貨物運回倭國的,不過大部分貨物都是這樣來路明確,文書齊全,所以底下的人也都隻能盯著。”


    “還有什麽可疑之處嗎?”吳晴問著陳瑞林。


    “沒有,至少從現在的情報分析不出。”


    “處裏呢,有沒有什麽新的消息傳來?”


    “暫時還沒有,處裏若無急事一般一天三報,今天第三報還沒到,等到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吳晴聽著陳瑞林的匯報,習慣性的將手上的玉戒取下把玩著,陷入沉思。


    來杭州已經幾天了,雖然發現了倭人的蹤跡,但是整個杭州城都被他們逛完了,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實在沒有什麽借口在留下來了,如果在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就隻能讓手下的探子們繼續盯著,自己一行人繼續出發。


    沒一會,窗戶外京畿處的信鴿停在了窗台上,陳瑞林取下綁在信鴿腿上的信件,又將鴿子放飛了出去 。


    匆匆看了信紙上的字,陳瑞林便將這信遞給了吳晴。


    “京中有兩名負責監視的兄弟死了,死之前傳給處裏的最後消息是說發現了倭人,屍體在城外郊區被發現,都是被一刀封喉,這刀鋒出自倭刀,處裏判斷,二人死於同一招,簡單點說就是出刀之人,武力及高。”


    陳瑞林和吳晴說完就拔出了自己的繡春刀,比劃著,研究著怎麽出如此快的刀。


    吳晴聽著陳瑞林說完,將手裏的處報用桌上的蠟燭點燃燒了。


    看著紙條被火焰吞噬,吳晴開口說道: “你是用刀的,雖然你也能做到這種境界,但是處報寫的很清楚,那兩個兄弟的武功,一個三級,一個四級, 偷襲的情況下,能做到這點的,怎麽也是八級的高手。”


    陳瑞林挽了一個刀花,收刀入鞘,也不反駁,他知道,他的輕功舉世無雙,這武功嘛,也就一般般,但大家都是行家,而行家看一眼,就能知道對方的深淺。


    “你這繡春刀不錯,可有可有名字?”


    陳瑞林的這把繡春刀,從刀柄到刀環等部件都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和圖案,刀鞘也鑲嵌著不少的玉石瑪瑙,,一看就不是凡品,更像是富家公子的隨身裝飾品,雖然他本就是這天底下最有錢的富家公子。


    “這刀叫隨意。”


    陳瑞林隨意的說著,這確實也夠隨意的,也很符合刀主人的個性。


    “這確實也是很隨意的名字。”


    二人繼續分析著事件。


    “瑞林,這倭人首領從京城回來之後,這幫倭人便大肆購買古玩玉器,雖然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麽,目的又是什麽,但是至少可以得知京中有人參與其中,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銀票供這些倭人這般揮霍的,京中也並不多見。”


    陳瑞林很同意這個觀點。


    “也就是說京城有人出高價,雇傭了,倭人為他做事,這事是否和閩南閩北的軍需案有牽扯,如果牽扯到京城,這案子本就複雜,這下好了,又多了一層迷霧。”


    確實軍需這事恐怕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沒人知道有多少軍需被販賣,也沒人知道最終誰是獲利者,如果牽扯到京中,那麽這筆賬有多少人瓜分在其中,如果沒有販賣,那麽這些軍需又去了哪裏…如果這筆軍需裝備了武裝力量的話,那麽這就細思極恐了。


    “盯著這些倭人,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把我們今天的情報做一個匯總,然後傳回處裏,看看處裏能不能結合什麽新的情報,再做出一些分析。”


    陳瑞林領命去給處裏傳消息。


    吳晴坐在案前,繼續把玩著手中的戒指,他始終覺得,這倭人大肆購買古玩玉器,並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如果是得到了價格不菲的報酬,那麽隨便買些品質尚佳的古玩玉器便好,何至於像現在這樣瘋狂的購買,幾乎就是什麽都要,這些倭人要的是量,難道要通過碼頭,運回倭國倒賣?可是這倭國彈丸之地,國人大多貧瘠,也沒什麽利潤可賺。


    戒指依舊在吳晴手中的轉動,畢竟現在的情報無法串聯起來,也無法做出有效的分析。


    想來還是實踐出真知呀,吳晴有了一絲感慨,看來還是得明天去街上看看才行,停下轉動的戒指,戴在手上,停止了思考。


    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的逛吃逛吃,加上情報的分析,也確實讓自己有些疲憊。


    “瑞林,一會寫完早些休息,明天我們去集市上看看,順便也問問那些商家。”


    陳瑞林答應著,起身先送吳晴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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