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晴看著桌前的蠟燭,他的心中想著在“火龍燒倉”的現場為什麽會有蠟。蠟燭一滴一滴的融化,吳晴心中總有種想抓到什麽,卻抓不住的感覺。


    雖然今天的收獲頗豐,但是整個案件還是沒有實質性的進展。眾人又商討著明天的重點,還是讓秦雙月和李雲健去盯著那幾間賣紙的店,同時暗中調查那幾家客棧。查出幕後的東家,他們都覺得,能存放的下糧食和武器的地方應該隻有那幾個客棧的地下冰室。


    距離使團來還有兩天了。但願能在這兩天破案吧。


    第二天一早,吳晴便洗漱完畢,在莫若的房門前等待著她,等著她一起去看日出。


    海岸邊,吳晴與莫若靜靜的等著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他怕莫若著涼,給她準備了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日出時分,陽光溫柔撒在大地上海風微微的吹過,感覺萬物都在這金光的光線中蘇醒,看著天邊漸漸升起的紅日。莫若心中的溫暖也隨之升起。也對眼前人更加珍惜,對日後美好的生活充滿了向往與希望。此時二人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完日出,吳晴帶莫若去吃些閩南特色的早餐,再看看閩南特色的海邊早市。


    從海邊往集市走的方向,都是剛剛打撈出來的海鮮,新鮮的直接現場就在稱賣兜售,前來購買食材的大多都是大戶人家的管家,還有酒樓的掌櫃的,而達官貴人家的大多都是提前預定好,現在正在打包。


    而打包現場最多的就是冰塊與海水。


    吳晴看的確實很奇怪,有的直接放在海水裏,被購買者提走。有的卻單獨放在冰內冷凍著,保鮮。然後被購買者拿走,更有的是將稻草編織好的籮筐中倒入一半的冰,在放入海魚,接著再放入一半的冰,然後把籮筐的口捆紮好,裝入麻袋中。放在板車上,等著購買者運走。


    看著這麽奇怪的購買方式。吳晴不由得上前問道:“老哥,麻煩問下,你這魚可是夠新鮮的,我可以買些嘛。”


    那漁戶見吳晴與莫若衣著華麗後麵又跟著侍女,想來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便說道:“這位少爺,您看看,您想買些啥,您選好了,給個地址,一會我把這些打包好,就給您選好送去,您放心,送到了在收費。我在這做了多年生意,向來是童叟無欺的。”


    “老哥,你放心,我選好了之後就付錢。到時候麻煩你送下就成。”說罷讓巧珍和若柒去選一些,莫若也好奇的跟著過去看看,畢竟海鮮常吃,但是活著的海鮮卻沒見過。那漁戶還很貼心的安排自己的小女兒給莫若他們講解著。


    趁著她們選海魚的間隙,吳晴問道漁戶“老哥,我不太懂,你這種打包的方式,不怕這冰融化在路上嗎?”


    那漁戶見吳晴這般問,以為是擔心購買的海鮮送到目的地就不新鮮了。於是便說道:“公子放心,這海鮮呀送到您的住處保證還是新鮮的,你看這稻草編織的厚厚的籮筐,我們的冰塊放進去,在套上麻袋,兩個時辰都不會融化,保證新鮮。”


    “兩個時辰?這麽久?”吳晴問道。


    那漁戶科普般的說道:“是呀,這隻是一袋麻袋,要是多弄幾麻袋套著,多放幾包在一起,那冰保鮮的時間還能更久咧。”


    “老哥那你們為什麽有的就用海水運輸?”


    那漁戶解釋道:“有的魚啊,送的地方近,而且又需要海水養著,那就不能凍,隻能慢慢的送過去。”


    “原來是這樣。”吳晴點了點頭。


    遠處還有板車在源源不斷的送冰塊來。


    隻見有頑皮的小孩子,往送冰塊的車上潑海水玩。剛剛還在和吳晴說話的好漁戶看見了,猛地罵罵咧咧的跑過去,將小孩驅散開。直到漁戶回來還在罵罵咧咧的。


    “這幫孩子,竟搗亂。”


    “小孩子嘛,總是有些頑皮,喜歡玩水也是天性,老哥也別動氣,我看這一板車的冰,澆些水也無妨,說不定還能多凍著呢。”


    見吳晴這般說,那漁戶便知道吳晴不是住在海邊的人。


    “公子,是內陸人士吧。”


    吳晴說道:“正是。”


    “公子,您不是沿海人士,所以有所不知呀,並非是我對他們動氣,您且看著。”


    說罷,將旁邊的一桶冰塊裏,澆了一瓢海水。沒一會,桶裏的冰塊全部融化殆盡。是平時融化的好幾倍。這按道理,這麽多冰塊,澆些水上去,不是會越凍越堅硬。怎麽這冰塊會這樣。


    “老哥,這…怎會如此?”吳晴問道。


    “公子,這內陸的湖泊都是淡水,這海水是鹹的,這鹽呀,是可以加速冰的溶解。而海水就是鹹的,這要是給那幫孩子再來兩桶海水,我這一板車冰可是都白拉了。”


    聽到漁戶的話吳晴猛地想到了什麽。


    原來是這樣一個陰兵借糧。我明白了。


    吳晴恍然大悟。困擾他心中的一個疑團,解開了。此時莫若也選好了海鮮,讓漁戶給他們裝好了,並留下地址。吳晴給漁戶付了二十兩銀子,漁戶忙說太多了,找不開。吳晴則笑著讓他別找了。相比起他的解惑。這二十兩又算得了什麽。


    在回去的路上正好路過集市,吳晴便和她們一起嚐了這集市上的晚餐,要說這集市上的早餐就是和客棧裏的不一樣。這剛出鍋的早餐,除了味美價廉之外,還透著平民百姓的煙火氣息。而且似乎這街邊的早餐與現吃更符合莫若的口味。


    用罷早餐,這集市才真正的熱鬧起來。雜耍賣藝的,應有盡有。讓人看的目不暇接。索性吳晴一行人就在這集市逛了起來。而巧珍更是不知道從哪買來了幾串糖葫蘆和糖畫。分給眾人。


    吳晴見巧珍這段時間經常買這些甜的吃。便說道:“大早上的,都少吃點甜的。”


    巧珍古靈精怪的躲在莫若的身後,見狀,吳晴就算還想說什麽,卻算了。也吃起了糖葫蘆。


    巧珍低聲的說道:“少爺可沒少吃。”


    吳晴隻得搖搖頭,當沒聽見,這自己的丫鬟可是越來越沒規律了,若是冷棄在,定會說一句:“還不是你自己寵出來的。”這一時間還有些想冷棄了,雖然家裏每天都有來信匯報冷棄的情況,但是吳晴依然有些想他,這個像兄弟,又像大哥的冷棄可是從來沒和自己分別這麽久。


    吳晴對於冷棄的想念隨著集市的喧囂,而飄向了遠方。莫若已經拉著巧珍和若柒去看那些稀奇的玩意了。吳晴早已習慣,他也在集市上四處的看著,很快莫若他們被一幫江湖賣藝的給吸引了。於是推著吳晴一起去看。


    集市上賣藝的是最常見的,他們通常在大街上找一個空地,敲響著銅鑼吸引著眾多百姓駐足圍觀。通常遇到這種的,莫若都會占據一個好位置,駐足圍觀。


    雖然大部分賣藝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東西。但是架不住莫若喜歡。


    這次街邊賣藝看上去還是有些真功夫的。至少這長槍揮舞的倒是挺有模有樣的,一看就是練過的。吳晴對這這槍揮舞的評價確實是,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就在這吳晴對這槍法點評還不錯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這雜耍舞槍的槍頭忽然斷開,衝著莫若就飛了過去。好在吳晴一枚銅板,將槍頭擊落在地。


    一旁眾人嚇的紛紛退後,莫若更是花容失色。


    正當吳晴的折扇一收準備開始進攻的時候,卻發現地上的槍頭已經給自己的銅板擊斷成兩節。那賣藝的小夥也是一驚,連忙丟掉手裏沒有槍頭的槍身,趕忙過來道歉。


    “公子,小姐,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這槍頭今天沒有弄牢固,嚇著你們了。”


    巧珍和若柒在一旁安撫著莫若,好在莫若無事。


    吳晴撿起槍頭,拿在手上看了看。是蠟。


    見吳晴不說話,而是拿著自己剛剛飛出去的槍頭看著,那賣藝的以為是吳晴生氣了,他作為賣藝的,在各大集市上三教九流,什麽人沒見過,一看這衣著華麗的公子,拿著自己的槍頭不說話,在看著他身後的莫若她們。又看了看剛剛擊打他槍頭的銅板還插在地上。便知道自己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忽然在吳晴麵前跪了下來,但是讓還陷入沉思的吳晴有些驚訝。


    “少爺,小姐,是我不對,我給你們道歉,請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們,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你們一定要出氣,就衝著我來,放過我的家人們。”


    那賣藝的說完,他身後的人也跪了下來,這是一家都在這。


    圍觀的人又再次多了起來,相比賣藝的熱鬧,這些百姓更願意看這樣的熱鬧。


    莫若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連忙上前讓他們起來。吳晴見莫若沒事,又自行讓他們起來,便有心讓莫若去處理,自己則繼續研究著手上的槍頭。


    莫若在讓他們都起來後說道:“沒事,沒事,你們別怕,我們不是不講理之人,放心吧。這事過了,我也沒事。隻不過你們下次別再出現這種失誤了,太危險了。”


    那漢子懸著的一顆心終放下來了,如釋重負的連連道謝:“多謝小姐,多謝小姐。我一定多注意。多謝小姐。”


    那漢子又拉著身後的一家老小,給莫若道歉致謝。弄的莫若反而有些不習慣。


    “你們繼續吧,生活不易。隻不過要千萬注意。”


    看著那漢子身後的幾個孩子都是衣衫襤褸的模樣。莫若不忍,又讓若柒拿出些碎銀子遞給他們。


    若柒一邊拿著銀子給他們,一邊說著:“你們也就是遇到了我們小姐人好。”


    那漢子千恩萬謝。剛開始表演,這槍頭就飛出去了。也確實是出師不利了,好在遇到了都是好心的貴人。不與他計較,還給了他銀子。不過這今天的表演卻也是無心去進行了。連忙讓家裏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今天不宜表演。


    “等等。”吳晴叫住了他。


    那漢子以為吳晴還是不打算放了他,就連莫若也看著吳晴,不過莫若知道,吳晴叫住他肯定有別的事。


    那漢子還以為吳晴準備反悔了,連忙將剛剛若柒給他的銀子,拿出來,準備還給吳晴。


    吳晴擺了擺手說道:“錢你收著,我不要,就是問你幾個問題。”


    那漢子連忙說:“您請問。”


    吳晴拿出剛剛那個槍頭問道:“你這槍頭是蠟做的?”


    “是的。我們走街串巷的表演,不可能用真的槍頭。就怕有時候脫了手,或者圍觀的人太多。失了手,就像剛才那樣,容易誤傷,所以我們都用的是蠟槍頭,也不是我們,幾乎所有的賣藝用的都是這種槍頭。我們這都是要像市監報備的。自然不能用真的武器。”


    吳晴見他收拾的武器架上還有刀。於是說道:“把你的刀拿來給我看看。”


    那漢答應著,轉身從自己的武器庫上拿過刀來,遞給吳晴,吳晴拿在手上,卻發現這刀極輕。材質是木質的,隻不過,貼上了銀色的錫箔紙。遠看和真刀沒有區別,如果不上手拿著還真看不出來。


    拿起刀來聞了聞,有股桐油的味道。


    “你這刀泡過桐油?”吳晴問道。


    桐油是助燃物泡過桐油的木刀,那可謂是遇火即燃。


    那漢子雖然不明白吳晴為什麽這麽問,但是還是老實的回答:“這木刀如果不泡桐油,很容易有木刺,或者受潮濕,泡過之後,還能更加有韌性,不易折斷。更方便揮舞。”


    “你這都是自己製作的?還是有地方可以定做?”吳晴問道。


    “我這都是買的,以前我父親還會做,但是現在這些做的不劃算了,直接去買,沒多少錢,這都是附近那些賣蠟燭和戲班子用的花槍那種的店麵都有,隻要和他們說定做就行,他們那什麽磨具都有,經常給舞台上的戲班子做,我們就是偶爾去買一兩個替換的。”


    聽完這賣藝漢子的話,吳晴讓他離開。那漢子連忙帶著一家老小離開。


    “原來如此居然是銀樣鑞槍頭。”吳晴自言自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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