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家都鴉雀無聲,而石河更是滿臉的慌張。


    吳晴見石河說不出話來,於是開口道:“石大人,說不出來了吧。那就我來說吧”


    吳晴環顧四周開始說道:“那天,我們追著苟燕恒,你就知道你失算了。你猜到了是苟燕恒不聽你的命令。於是你暗中來到了地道的另一端。你知道。苟燕恒已經失控了,他為了複活自己的族人,堅定不移的相信著起死回生陣,而你不知道他從哪知道了萍郡主的生辰八字,在加上萍郡主又是白梟的女兒,就憑這點他最後的目標,從你變成了萍郡主,你沒有想到他居然也能推算的出來,於是,你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準備把我們都炸死,所以你暗中一直在觀察我們,直到最後,你見苟燕恒奈何不了我們,而我們又發現了,地道中的密秘,你隻得去點燃炸藥,而你鞋子裏未燃燒的火藥粉末,就是最好的證據。”


    見石河依舊沉默不語,但是他額頭滲出的汗液已經順著頭發的鬢角滴落。吳晴知道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到了快突破的邊緣了。


    “石大人。也正是因為這一炸,機緣巧合之下,我去了你的屋子。你房屋門口爬滿了螞蟻,而其他地方卻沒有,那些螞蟻順著門縫爬進了你的屋子裏,我當時就很好奇,裏麵是有什麽值得這些螞蟻如此前赴後繼的爬去。可是你卻拒絕了我進去。直到中午,有人將殺過雞的刀,洗幹淨放在門口,可是不就之後,上麵爬滿了螞蟻。我對這些螞蟻很好奇。於是我讓他們將刀又洗了一次,放在其他的地方,結果還是爬滿了螞蟻。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些螞蟻是聞到了血腥味,才爬過來的,這種血腥味是我們正常的嗅覺根本察覺不到,但是螞蟻卻可以聞得到,石大人恐怕你房間裏也都是螞蟻吧。”


    陳瑞林見石河不說話。他便說道:“怎麽了石大人。開不了口呀。讓我來說吧。畢竟,我可是剛剛從你的房間出來。”


    此時的石河已是坐立難安。


    “石大人,我在你房梁上觀察了許久,在你的房間裏。爬滿了螞蟻。從螞蟻爬的麵積來看。這血流出的還真不少。足夠讓一個成年人流血過多而亡。”


    陳瑞林又從身上拿出一個荷包,這個荷包吳晴也認識,這是在和楊森打賭的時候,從這個荷包中倒出了那一枚銅板屬木的銅板。隻不過現在這個荷包上滿是血汙。


    “沒想到吧,石大人,楊森在你的屋裏留了證據。雖然你把所有的血跡都清洗了。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楊森確實聰明。他趁你不注意。將自己的荷包藏在了你的房梁之上。我也是看到有螞蟻往上爬去,才發現這個。”


    陳瑞林說完恭敬的將荷包遞給楊萬裏。


    楊萬裏接過自己兒子沾滿血汙的荷包。緊緊的將它握在手中,老淚縱橫。


    少司命用傘指著石河。


    “石河,事到如今還不說實話嗎?”


    石河知道今天自己瞞不過去了。


    “是我。都是我幹的。你們推算的都對。”


    “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森兒,他阻擋了你什麽。他隻是個普通的學子。”


    楊萬裏怒吼著,若不是毛利與秦禮拉著。他就已經衝了上去。


    石河一臉的平靜。似乎是一切被看穿之後內心的放鬆。


    “我本不想殺他。”


    石河一開口,大家都安靜下來。


    “我就是想利用楊森的博學,利用他來對吳晴進行一番比試,而比試的方向我故意往五行的當年進行了引導。就是為了之後的五行殺人做出準備。當然一切都準備妥當。可是我沒想到吳晴你是真的聰明,輕而易舉就解開了楊森對你的考驗。”


    忽然,石河突然情緒激動。


    “吳晴啊,吳晴,這是都怪你,若不是你解開了楊森的局,讓楊森覺得受到了屈辱。當你贏了他之後,他跑到了山上去散心,他若不去山上,又怎麽會發現山上的秘密。楊森因為輸給了你,去山上散心,卻發現了我在山中的那些秘密,於是他急忙跑下山,他原本是想和我說明他發現的事情。卻不曾想到,當時的苟燕恒在我的房裏。在和我商量五行殺人的事情。卻被楊森全部聽見。無奈之下隻能決定殺了他,而正好他也彌補了木的屬性,沒想到,楊森平時看上去,文文弱弱書生模樣,但是還是有些身手,可是就算是有些身手,又怎麽回事苟燕恒的對上,不過苟燕恒下手太快,在我的房間裏就動了手。所以弄得滿地都是血汙。為了防止事情敗露,由苟燕恒,將楊森的屍體被回去,並且製造出和之前一樣的狂獅鐵戰團的圖案,同樣的手法。”


    聽完石河說的所說。楊萬裏再也忍不住,拔出一旁毛利的佩刀,衝向石河。


    少司命反應迅速,先手奪下楊萬裏手中長刀。


    “少司命,你也要阻攔我?”


    楊萬裏此時目光通紅,眼神裏的怒火足夠將石河化為灰燼。


    “用刀不行。”


    少司命將門栓上的木頭取下,遞給楊萬裏。


    “用這個。”


    楊萬裏拿起少司命遞給他的門栓。同時少司命也給你楊萬裏讓出一條路。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沒有誰會選擇在這樣的情況下阻止楊萬裏。


    楊萬裏拿起門栓當做棍子直接朝著石河身上掄去。


    石河居然伸手握住楊萬裏手中的門栓。


    雖然同為文官,石河的力氣卻比楊萬裏要大些。


    吳晴見狀一顆石子打在了石河手上的關節處,石河手一軟,握著門栓的手自然就鬆來。楊萬裏手中的門栓順勢也就砸在了石河的肩上,石河頓時發出一陣慘叫。


    楊萬裏再次門栓,不斷的擊打著石河,奈何石河總是用手擋著,雖然疼痛的高呼著。但是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此時少司命手中也一顆石子彈射而出,石子擊打在石河身上。石河頓時動彈不得。


    少司命點了石河的穴道。


    沒了石河的反抗,楊萬裏打的就更為輕鬆,也更為凶狠。畢竟殺子之仇。此時的楊萬裏恨不得活生生的將石河打死。


    雖然有些殺子之仇,但是楊萬裏同時也承受著喪子之痛,再加上文官本身的體能就不行,所以時間一長,楊萬裏手中揮舞門栓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此時的少司命趕忙上前勸住楊萬裏,悲痛萬分的楊萬裏,一時情緒激動,又用盡了全力。差點昏厥在少司命的懷中。好在少司命輸了一些精純的內力進去他的體內,這才讓楊萬裏緩和了些,然後讓毛利和秦禮將他扶出去,好生的照看。


    毛利和秦禮也傻了。第一次見三品大員這樣打人。秦禮還在疑惑怎麽石河突然就不反抗了。有些武力值的毛利卻看的明確。還暗中給少司命豎起了大拇指。


    二人被少司命喊了兩聲才回過神來,將楊萬裏帶出去。


    將楊萬裏帶出去,一是為了緩一緩楊萬裏的情緒,再這樣下去,恐怕楊萬裏會暈厥。二是阻止楊萬裏的毆打,再打下去,恐怕石河就要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雖然石河這種人死不足惜。但是這些事情不是他一個內閣大學士能做出來的。主要是他背後的人還沒有被挖出來。更何況吳晴還要問他京畿處的內奸是誰。


    石河滿臉血汙坐在椅子上,少司命用同樣的方式解了他的穴道。但是他依舊緊閉雙眼。就像昏厥了一樣。


    “石大人別裝了。楊大人下手的力度剛剛好,隻是讓你疼痛但是不傷腦。”


    少司命說的是事實。畢竟楊萬裏就是一介書生能有多大的力氣。


    石河緩緩睜開眼。看著少司命和吳晴二人,眼神中滿是不甘。


    “我栽了。”


    這是石河睜開眼說的第一句話。


    “一個是南國京畿處吳道子的兒子,一個是我北國欽天監的少司命。栽在你們二人手上。倒也不吃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可以載入冊中了。”


    確實,能同時栽在京畿處和欽天監的手上。石河也算是第一人了。畢竟千葉真一是吳晴查出來的,少司命隻是抓人。而石河卻是真正意義上的被二人聯查出的。


    “你倒是有些自豪。”少司命說道。


    “為什麽不呢。”


    從石河的語氣上聽不出任何的悔意。


    “說說吧,幕後的人是誰。”


    石河想象中的審問並沒有出現,相反,少司命坐了下來,這似乎順口問出的不是問題,而是兩個人之間正常的聊天。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少司命莫非在朝中還有異己要排除,想要我咬出些什麽人來。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看來石河打算自己扛下來這些事情。


    “你收購糧食與鐵器,打造地道,這些根本不是你一個人能做出來的。而且你不是苟燕恒口中的主人。充其量你就是一個執行者。你不是策劃者。”


    石河不為所動。少司命繼續說著: “你隻是一個三品官員。這些事你根本不可能辦得到。你說出來,還可以從輕發落?”


    石河抬起頭看著少司命。


    “我意圖謀反,本就是死罪,又有這麽多條人命在手,如何從輕。”


    少司命說道:“你也知道你這是謀反,你的女眷會全部送入教坊司,族中男子將會全部流放。你忍心嗎?”


    石河似乎鐵了心一般。不為所動。甚至閉上了眼。


    此時吳晴開口道:“你這不是意圖謀反,石河,你與京畿處勾結,你是通敵叛國。這樣就不一樣了。這是抄家滅族,按照你現在的罪狀,足夠滅了九族。”


    “那也是他們死得其所。”


    吳晴皺了皺眉頭。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石河坐起身,看著少司命與吳晴。


    “我北國皇室,本應由陛下掌管。而如今北國上下,皆以太後為尊,隻尊太後,而忽略陛下,這豈不是違背了後宮不得幹政的祖訓。太後獨攬大權,如今朝中上下,皆是太後一黨,我們這些肱骨老臣,不是被踢出朝野,就是向我這樣安排以閑職。如今這北國還姓易嗎?”


    少司命聽完剛想發作。卻被吳晴搶先說道:“我這一路走來,見到的卻是百姓安居樂業,老有所養,幼有所依。而且自從北國太後修改科舉考試之後,人才輩出,打破了官職世襲製的傳統,這一係列的改革,可謂是利國利民,就連我南國陛下也是對其讚歎有加。而如今你們還在想著這些。”


    少司命也接著說道:“更何況,陛下隻是身體抱恙,並不是不理朝政,太後的每一項決定都是與陛下商議決定。”


    “商議?把我們這些肱骨老臣安排在這裏教書的教書,更有甚者還去了務農與河工。這分明就是排除異己,將我們安排到閑置的地方,遠離權利的中心。”


    吳晴說道:“你這樣想就是大錯特錯。在我看來你的位置才是重中之重。你本就是大學士,學以致用,你不應該卷在權利的中心,處在政治的漩渦中,以你的博學。正應該教書育人,培養新一代的人才,才是一個國家最好的傳承,所以我說你的職責才是重中之重。”


    少司命接著補充道:“至於你說的去河道,自己農業的官員們,他們本就是工部官員,他們所學就是如此,這你應該造福百姓。學以致用。你在看看,自從他們去了之後,糧食每年都在增產,河道這幾年汛期也極少有水災發生。不知不覺中,為朝廷省了多少的銀兩,這些都是明麵上的。其他的還有更多,農田水利,這些都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而你卻頂著大學士的頭銜,鼠目寸光,一心隻想著自己的權利,卻忘了為官的根本。”


    聽了這些話,石河心裏也是有了一絲觸動。但是多年來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又豈能是吳晴與少司命短短幾句話能解決的。在他的心裏早已被權利蒙蔽了雙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花開彼岸,晴若無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眼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眼睛並收藏花開彼岸,晴若無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