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陸隱說的話,孔大哥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隨後,孔大哥盯著柳觀棋看了半天。


    此時的柳觀棋,忽然間整個人變得恍惚了起來,身子猛地一冷,整個人驀然清醒,隨後一股燥熱感就傳了出來。


    陸隱這時也推了推柳觀棋:“觀棋,去給你孔大爺家仙堂上五根香,先中間再左右。”


    隨後,孔大哥二話不說,站起身帶著柳觀棋就到了隔壁屋子。


    一進屋子,柳觀棋就看到了牆上貼著的一張大紅紙,以及紅紙前方的供桌。


    走到了供桌前麵,拿起旁邊放著的香,按照陸隱所說的,柳觀棋在香爐裏插了五根香。


    這時,陸隱也走到了門口。


    在他走到門口的同時,整個屋子的溫度驀然降了下來。


    那五根已經被點燃的香,足足十分鍾,沒有燃燒掉一絲一毫,卻也不滅。


    孔大哥一看這樣,嚇了一大跳,愣愣的看著柳觀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觀棋,伸手敲敲供桌,三下。”


    柳觀棋老老實實的輕輕敲了三下供桌。


    隨後,這香爐內的五根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燃燒完畢。


    香灰卻屹立不倒。


    陸隱一樂,走到供桌前,張口說道:“胡黃白柳灰五位仙家,香收了吧,不用緊張。”


    此話一出,香灰瞬間倒塌,全部落在了香爐內,沒有一絲一毫落在香爐外麵......


    上完香後,閑聊了兩句,陸隱就帶著柳觀棋和林鳳語離開了。


    師徒三人走後,孔大哥坐在屋子裏,麵色陰沉。


    過了半晌,他忽然張口:“德譽,過來。”


    “兒子,這個叫柳觀棋的,你記住他,以後防著他點。”


    “知道了爹......”


    等回到了二道山村,師徒三人的生活在一次趨向平淡。


    這次去土縣,東家給了一千塊錢。


    這一千塊,對於陸隱來說,都已經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不過他陸隱本身就不缺錢,這一千塊回來往衣櫃裏一放,全然沒當回事兒。


    柳觀棋和林鳳語,也是繼續開始了學習。


    不論是縫屍還是仵作,這兩個行當的實踐性都是極強的,光知道理論,沒有任何用,你上手查不出死因縫不了屍身,還是白扯。


    為了讓兩個孩子能夠有機會實踐,陸隱就去外麵買了幾隻兔子回來。


    回來之後,兔子交給左哥,或是從內部掐斷心肺血管,或是將大腦打散,反正就是外部根本看不出任何傷勢,隻有解剖之後進行分析方能得出結論。


    每天,柳觀棋都要進行解剖,去練習仵作的知識。


    而解剖完畢的小動物,最後都交由林鳳語去縫合。


    解剖完畢後,陸隱會對柳觀棋的判斷進行決斷,對錯原因當場解答。


    縫合完畢後,陸隱也會對林鳳語的縫屍手法進行打分,有更優解的縫法,他也會當場進行傳授,拆線重縫。


    此後一晃四年,天天如此。


    1957年的夏天,柳觀棋十四歲,林鳳語十五歲。


    而陸隱,三十七歲的當打之年,身體的狀況,卻在這幾年時間裏,急轉直下。


    在幾年前,陸隱就總是咳嗽,倆孩子一開始以為是陸隱抽煙抽多了,就囑咐他少抽點煙,而陸隱卻笑著搖了搖頭,說自己咳嗽,和抽煙並沒有任何關係。


    如今,陸隱幾乎是每天都有超過六個小時的時間,一直在咳嗽。


    倆孩子也不是沒想過帶陸隱出去看看大夫,但陸隱卻每次都不肯去。


    用他的話說,醫生查不出來的,他自己什麽情況,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這天,陸隱在屋子裏躺著,劇烈的咳嗽聲一陣接一陣。


    柳觀棋在院子裏劈著柴火,聽見陸隱的咳嗽聲,其臉上也是露出了擔憂之色。


    旁邊的林鳳語,正在收拾剛買回來的小笨雞,倆人聽見陸隱的咳嗽聲,全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觀棋,師傅這怎麽辦啊?”


    柳觀棋眯著眼睛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倆孩子從小和陸隱一起生活,自己這師傅是什麽脾氣秉性,他倆可太了解了,他說不去看醫生,你給他五花大綁捆去了他照樣也是不看。


    這事兒啊,沒招......


    中午,林鳳語做了小雞燉蘑菇,火炕上,三個人圍坐著一起吃著飯。


    陸隱雖然咳嗽劇烈,但麵色卻絲毫看不出病態,似乎單純的就隻是咳嗽而已。


    吃完了飯,陸隱告訴柳觀棋和林鳳語,村長最近這兩天狀況不太好,一會兒你倆出去買點東西,拎著去看看。


    倆孩子應了下來,等收拾好了碗筷,倆孩子拿著錢出去買了些幹果點心和倆肘子,去村長家看望了一下。


    村長現在的狀況的確不怎麽太好,一年前冬天外出摔了一跤,腦袋碰到石頭上了,要不是有陸隱在,村長估計那天就得被活活凍死。


    而自從這件事情之後,村長的身體就開始差了起來。


    如今,已經足有一個多星期,下不來炕了。


    柳觀棋和林鳳語的到來,讓病秧秧的村長,難得開心了起來。


    有關於自己父親去世時,村長掏錢風光大辦的事情,林鳳語早就知道了,故而這麽多年,林鳳語和柳觀棋都對村長十分尊敬,逢年過節都會買點東西前去看望。


    在村長家聊了好久的天,倆孩子離開時,天都已經黑了。


    因為知道陸隱現在身體也不怎麽太好,村長就沒留倆孩子吃飯,有時間的話,還是回去照顧照顧陸隱吧!


    回了家,把中午沒吃完的小笨雞兒熱一下,騰三個饅頭,一頓就算是完事兒。


    晚上,柳觀棋搬了個破桶,坐在院子裏思索著陸隱這咳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林鳳語這時同樣也拿了個捅,倒扣過來坐在柳觀棋旁邊。


    這時,院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個人。


    倆孩子立刻站起來走到了院門口。


    門口這個老者,須發全白但卻神采奕奕,皮膚嫩滑的根本不像是這個歲數的人能有的。


    “這位爺爺,您可是有事情?”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笑著說道:“此地,可是陸隱住所?”


    柳觀棋點了點頭。


    “小娃娃,你倆可是柳觀棋、林鳳語?”


    對於老者能夠準確說出來自己和林姐姐以及師傅的姓名,柳觀棋並沒有感覺到意外。


    畢竟這幾年他們師徒三人外出接活兒,四成的時候都是自己和林姐姐上手處理,幾年時間下來,自己和林姐姐的名號,也算是遠近聞名了。


    “陸師傅,最近可是頻繁咳嗽,飲水增多,額頭發涼,夜寢虛汗過多?”


    此言一出,柳觀棋和林鳳語瞬間就警惕起來了。


    老者一看倆孩子的表情,就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二位小友莫要緊張,此次,老夫就是為了幫助你們師傅化解病症而來的。”


    柳觀棋:“您是誰?”


    這老者淡淡的看了一眼柳觀棋。


    “老夫,白金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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