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甚至沒有具體詢問是為什麽,景元直接就應下了。


    這迅速的回應,倒讓樂言眼神中顯露出一絲茫然。


    “你都不問一下我為什麽嗎?”他問。


    聽到這句話,景元幹脆慢悠悠的接上了一句。


    “嗯,那為什麽呢?”


    頗有一種,你說了那我就問一問吧……這種既視感。


    樂言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某種意義上來說,景元倒是真的一如既往。


    或者說在樂言麵前所展露出來的姿態從未變過。


    景元看樂言平靜的表情似乎變了些,他笑了笑,又繼續說道。


    “阿言,有些事情即使不知道也無所謂的。”


    他的語氣輕柔。


    樂言表情一時間變得有些複雜。


    這種被完全信任、被完全包容的感覺。


    竟然一時讓他覺得有些別扭。


    即使在年少的時候,景元與他的相處模式一貫如此。


    但那已經過去太久了。


    對長生種來說,時間的流逝感很慢。


    可也並不代表,許多年過去,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會一成不變。


    他們隻是對時間的感知稍微慢了些,可那時間是確確實實的在不斷流逝。


    而世界、也在不斷的變化。


    樂言抿緊了嘴唇,沉默了許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再一次開口,輕聲叫喚了麵前人的名字。


    “景元。”


    “嗯,我在。”


    這句話一如既往。


    似乎曾經他多次稱呼景元的名字時,都被給予了這及時的回應。


    “他們……那些人、向十王司建議想對丹楓實行褪鱗之法,讓他不沉入古海,以人身的姿態,在幽囚獄中進行蛻生。


    思考了良久,樂言終究還是說了出口。


    聽著這話,景元不太懂,作為一個普通的仙舟人,他自然是不知持明蛻生相關的事情。


    但他依舊能從樂言的語氣中,聽出那所謂褪鱗之法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


    “所以,這就是你想讓我找他們麻煩的原因?”


    “……差不多吧。”樂言點頭。


    “其實他們這個想法也隻不過是剛有雛形,距離實施應該還要過挺久,感覺還能討論個十多年到…五十多年吧?不同的聲音實在是太多了。”


    “畢竟、丹楓曾經還是挺受人愛戴的。”


    是啊,即使時間都過了這麽多年,久到近些年誕生的持明都隻知道現在的龍尊是樂言。


    可在持明族內關於丹楓的各種依舊還在討論。


    考慮到丹楓的特殊身份,十王司也不能輕易的對人下一些重的懲罰。


    不管怎樣,他終究是持明的龍尊。


    他所犯下的大錯,多數也是傷害了持明的利益。


    最大的直接受害人也是那些無辜的持明。


    能夠審判罪人的隻有受害者。


    仙舟聯盟和持明族的關係並不是有說有誰高誰低。


    他們是站在同一高度的同盟。


    如果十王司輕易處置這位曾經的龍尊,也怕會引來其他仙舟龍尊的一些不滿。


    所以,他們隻能在持明族自己下好判決之後,再進行他們的懲罰。


    ……隻能說,還好這是仙舟。


    大家都有著悠長的壽命,他們都能等的很久很久。


    “反正你讓他們盡量有點其他事做吧,這些年他們太閑了。”


    閑到總是過來跟樂言抬一下杠。


    雖然相比起丹楓,樂言對龍師們所展露的態度可能會好一些。


    但真的也就是好一些。


    無視起來的時候還是照樣無視。


    隻不過相比起語氣冷,也是總是麵無表情的丹楓。


    樂言可能還願意假笑一下。


    這群年齡還沒到限的龍師們,總是捂著自己的小心髒,在心裏這樣勸自己……


    不管怎麽說,樂言至少對他們的態度比丹楓好!!(自己安慰自己)


    有時候還是願意聽取一些意見。


    ……當然,不想聽的時候,樂言就會直接裝聾作啞。


    “好,我盡量。”景元又一次的應下了。


    心中雖有些好奇,褪鱗之法到底是什麽東西。


    但樂言隻是輕輕帶過,貌似並沒有細講。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結果下一刻,就被樂言說出來的話給打破。


    “景元,你想知道什麽是褪鱗之法嗎?”


    “……”


    景元一時不知道該回答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了。


    他開始觀察樂言的表情,卻發現看不出什麽東西。


    景元心中卻有種不祥的感覺。


    所以他隻是靜靜回答了一句。


    “我並沒有那麽強的好奇心。”


    “唔……是嗎?”樂言眨了眨眼。


    “算了,這種回答也很符合我對你的印象,你一直都很聰慧和敏感。”


    “嗯、總之……。”樂言頓了頓。


    “反正我倆在這裏都沒什麽事,應該能聊挺久,幹脆你就隨便聽聽我講話吧,不用發表什麽感言跟回應也行。”


    在那曾經的親人已經輪回的現在,在那多數熟悉的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之時。


    他又能跟誰說一些話呢?


    持明族內他可沒有多少太過熟悉,或者說能夠交心之人。


    如今樂言的位置,先天性的、就讓很多同族無法以正常態度看待他。


    唐突的、樂言莫名想到了曾經丹楓為什麽朋友這麽少。


    或者說基本上就沒有朋友。


    可能身處高位的人,總是與下麵的人隔了一層可憐的壁吧。


    景元定定的看著樂言。


    然後,他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輕快,他說:“你在說什麽啊,阿言。”


    “什麽叫做隨便聽聽講話…不用回應和發表感言也行。”


    “……?”


    樂言莫名覺得這話聽著有種奇怪的感覺,盡管景元的語氣確實挺好。


    手放在麵前的桌子上,景元主動起身站了起來。


    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從後麵灑落的陽光,長長的陰影投了下來,覆蓋住了本就坐在景元正前方的樂言。


    而那被籠罩之人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情,似乎不明白景元為什麽要突然站起來。


    “我不是很喜歡你這句話。”


    “無論你說什麽,我都會回應你的,無論你想跟我講些什麽開心的事情,難受的事情,我都會用心的去聽。”


    “就如曾經的每一次一樣。”


    語氣中帶著認真,景元如此說著。


    樂言有些呆呆的看著他,半晌之後才發出了一個擬聲詞。


    “……啊。”


    “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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