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眼下我朝局勢混亂皆因大明逆賊奢安二人起,屬下建議發重兵剿滅奢安二賊,取其首級以消大明之怒,隻要大明退出寧遠州,北河、莫朝就會失去大明的支持,國內那些跳梁小醜自然好收拾。”


    桑傑開口說話,他掌控行走司,把情報匯總後,自然就看清楚了,北河、莫朝敢於和朝廷唱反調,背後就是大明在支持,並且溫體仁以明使的身份出使這倆諸侯國並不是秘密,很容易就可以探查到。


    “主上,萬萬不可!大明現在就是架子大,據屬下估算,能出兵八萬來我安南已經是極限,但是這點兵力想對抗我朝二十萬大軍是不可能的,屬下建議先掃平北河、莫朝兩國,同時派大軍剿滅造反的各地領主,必須要大明看到我朝的軍力,此後才好在大明跟前獲得尊重!”


    內政大臣劉瑞光出列反駁桑傑。


    他作為內政大臣,平時大多在朝廷中辦公,極少來府僚閣中。


    但是最近接連發生震動朝野的大事,他才把辦公地移來。


    鄭梉聽著二位府僚的話,皺眉思索起來。


    這倆人說的話基本是代表了大多數府僚的意見。


    畢竟在任何一個國家中,都不可能有統一的政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政見理由和想法。


    “桑傑,你先說說奢安二賊目前的情況吧。”


    鄭梉沒有著急做決定。


    “主上,自上次吉傑將軍在天德城兵敗後,奢安二賊脅迫新任知府於生,已經掌握天德府三城,同時借大勝之機招兵買馬,除去奢安本部人馬外,已經招攬出一萬六千人的大軍,目前奢安本部人馬在天德城附近對這一萬六千人日夜訓練,根據下麵人的探查這新軍訓練頗有成效,已經形成戰力···”


    桑傑極為詳細的說著奢安叛軍的情況,語氣中滿是凝重。


    奢安叛軍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這二人都是久經沙場之人,同時還是大明叛逃的精英人士,對兵事,內政治理都不輸在場的府僚,甚至還能強上一線。


    別看二人在大明造反後,被官軍一路追著砍,但是來到安南後,還真有些成勢的意思。


    “呼!”鄭梉吐出一口胸中的濁氣。


    他現在非常後悔,當初自己以為奢安僅兩三千人,想來很好控製,沒成想如今倒是養虎為患!


    劉瑞光看穿了鄭梉的心思,出言規勸道:“主上,過去的事不必後悔,當初主上想收編奢安殘部,是經過一眾府僚商議的結果,此時雖然出現偏差,也無需為此懊悔,君者當自省,有錯改之,無錯勉之。”


    鄭梉深吸一口氣,心中已經做下決定。


    “孤決定親率大軍剿滅奢安逆賊,一為給明國一個交代,二為我朝野振奮軍心!”


    下方的一眾府僚聽完後,並沒多驚訝,因為鄭梉本身就有很強的軍事才能。


    在其還是世子的時候,就常在崢江前線率部和阮軍對峙,並且在數次萬人級別的軍事對戰中取得非常不錯的戰績。


    桑傑聞言後,眼中帶著些猶豫,但是並沒有開口阻攔,眼下的安南朝廷確實需要一場大勝來振奮軍心,如今鄭主有心想親自帶兵平叛,也能理解。


    再說回來天德府和升龍城距離很近,越過紅河後,向東二十裏便是天德府的範圍。


    第二天,鄭梉巡視了城外十萬大軍各部的營地後,命桑傑,劉瑞光坐鎮府僚閣,處理事務,他親率兩萬暴衝營精銳和三萬普通士卒,點吉傑、吉克為將浩浩蕩蕩的越過紅河,劍指天德城!


    天德府位於安南腹地,處於紅河平原之中,下轄曆城縣,江台縣兩個縣域,加上天德城共計三座城池。


    安南之地本就不大,又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生硬的照抄州府製,弄的有些不倫不類。


    天德城中。


    安邦彥已經通過撒出去的爪探、哨兵得知鄭梉親率大軍前來的消息。


    “於大人,現在鄭梉親率大軍五萬來攻,其中有兩萬精銳,你有何想法?”


    於生皺眉道:“安將軍,下官是文官,對兵事所知甚少,沒辦法給你提供幫助。”


    安邦彥聞言並沒有意外,反而是輕輕的點頭。


    “嗬嗬,無妨,論作戰,在這小小的安南之地,我還真不把誰放在眼中。”


    安邦彥確實有說這話的資本。


    能在大明西南三省折騰出這麽大動靜的人,沒點能耐,早就死在官軍的刀下了。


    “於大人,眼下鄭梉親自出馬,事態緊急,還請於家多多相助,隻要我舅父在此,就一定能保於家昌盛不衰。”奢寅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最近一段日子,他舅甥二人還是過的非常不錯。


    有於家暗中幫助,許多物資,人力都方便許多,甚至連升龍城中的許多機密消息,於家都探查出告知他們,而他們則在安邦彥手中得到許多金銀財物和田地。


    同時於生的內政能力也不錯,把天德府三城治理的還算可以。


    “對了,於大人,上次天德一戰,暗中助力我們的勢力,你有消息了嗎?”


    奢寅想起一事,再度問道。


    於生搖頭道:“目前還沒有,我三叔在升龍城中四處打探,並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嗯,此事不急,既然有人幫忙,那是友非敵,或許等時機到了,人家自然就會明示身份。”


    安邦彥緩聲說道。


    上次天德城下一戰,就是有人在暗中送來了吉傑的詳細軍事布局作戰圖,同時還有人一把火燒了吉傑的火藥儲備庫。


    安邦彥率部趁吉傑營中出現混亂一番衝殺,直接幹翻了吉傑的大軍。


    斬殺鄭軍數千人,接著乘戰勝之機拿下天德府的兩座縣城。


    軍心大震,在發出招募兵士的告示後,有許多底層的安南百姓都來參軍報名。


    有人會說安南的百姓為何會願意給安奢效命?


    很簡單,因為鄭梉的統治極為暴虐,再加領主階層的壓榨,許多小家族領主為了交齊鄭氏朝廷的賦稅,奪走百姓大半口糧。


    雖然安南糧食產量高,但是幾乎所有的安南百姓每日口糧僅能維持自己不餓死,這種情況是普遍存在的。


    而安邦彥來了以後,不但減少了對百姓收取的賦稅,同時還派兵剿滅了天德府各地存在的大小領和家族。


    這間接給天德府境內的底層百姓解決了一群吸血鬼。


    百姓又不是傻子,誰對自己好,自己就感恩誰,至於誰在衙門中坐著何人,他們不操心,那不是他們考慮的事兒。


    “報!鄭軍先鋒軍已達城外三裏處!”


    一個哨兵匆匆趕來匯報。


    堂屋中的氣氛瞬間嚴肅起來。


    安邦彥背著手起身站起。


    “可探查到敵先鋒軍統帥?”


    “稟將軍,敵先鋒軍打出鄭字大旗,無法得知。”


    “鄭字旗?”安邦彥眉頭一挑,目光帶著些疑惑看向於生。


    於生沉吟道:“鄭氏家族目前有資格帶兵的不多,無非是鄭飛昂,鄭飛揚兩兄弟,鄭飛昂在將軍火燒營寨時,身受重傷,沒這麽快恢複,想必帶兵之人應該是鄭飛揚。”


    安邦彥聞言後眼中閃過一絲亮色。


    “鄭飛揚?在前些日子他率三萬鄭軍精銳在甘棠被明軍砍的狼狽逃回升龍,現在還敢率兵出戰?”


    於生聽著安邦彥語氣帶著些不屑,趕忙出言解釋道。


    “安將軍,還是莫要輕敵,鄭飛揚此人雖沒有他哥哥那般統帥之才,但是其帶兵風格彪悍,鄭軍和阮軍對陣時,逢戰必率麾下衝鋒陷陣,也是一員猛將,將軍還是小心應對才好。”


    “嗯,寅兒,咱們先去看看。”


    沒多久,二人來到西城牆上。


    安邦彥遠眺而去,在三裏外一支大約五千人左右的軍隊正在安營紮寨。


    “哨報,鄭軍主力在何處?”


    “稟將軍,鄭梉親率鄭軍主力目前已經渡過紅河。”


    奢寅聽完哨報的話後,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舅父,紅河距此有二十裏,鄭梉五萬大軍即便急行軍也需要數個時辰的時間,咱們可以打個時間差,先滅了這幾千先鋒軍。”


    在這個時期,明軍日常行軍一般都在三十至四十裏,如果拋棄輜重急行軍可達八十裏左右。


    若是精銳軍隊,急行軍也可達百裏,例如白杆兵,在秦良玉和溫體仁從川中去雲南時,就進行了急行軍,可以達到日行百裏。


    例如嘉靖二十九年,仇鸞率領明軍邊軍從居庸關出發,一日一夜急行約莫150裏(1明裏約為180丈,約合現代560米)抵達通州列陣。


    但這僅限於極少數的精銳軍隊,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安邦彥沒有說話,他凝神遠方,心中正在盤算己方軍力。


    自己手下從大明跟來的勇士已經不多了,當初他去升龍城談投靠鄭梉時,曾隨身帶了千餘勇士,後來奢崇明兵敗身死,折損四千,營寨中剩餘的兩千餘勇士跟隨奢寅來到安南。


    有經過數次戰事,原本的三千一百三十位勇士已經剩下兩千四百餘人。


    而在天德府各地招募來的士兵,在經過這些日子的軍事訓練,勉強能達到大明衛所兵的水平,而且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


    “寅兒,你有何想法?”想到這的安邦彥低聲問向奢寅。


    “舅父,可還記得那個神秘勢力給咱送來的火藥?”


    安邦彥似乎是明白了奢寅的想法,示意後者繼續說下去。


    “孩兒查看過那些火藥,雖然比不上明軍的精細,勉強也可用來製作成火藥桶,咱們今夜尋一地埋下布下火藥陣,我率兵一千去襲營,鄭飛揚此人性格暴虐,隻要能引其來追,咱們可用火藥陣一舉將其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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