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軒樓,高樓滿座,木梨月正在台上表演。


    她剛走入樓中,木梨月鬆了一口氣,定心骨來了,什麽都不必擔心了。


    蘇晚急著將她拉到後麵的休息室,有些氣衝衝地說:“人在二樓呢想鬧事見你,這人我認得是當地的牆頭蛇,說是要來收保護費。”


    “保護費。”她端起桌上的茶杯,眉眼輕揚,帶了一絲絲銳氣,“我去會會他們。”


    蘇晚看著手執玉杯的姑娘有些擔憂,阮宜棠名聲出去了,也招來了一些眼紅的事情。


    蘇晚試探說:“我讓人去溫家說說。”


    阮宜棠輕輕搖頭,一雙眸子微微眯著,“我不想讓奶奶擔心,蘇姨。”


    說完她上了二樓,蘇晚預感不好,一個姑娘家如何麵對這一切。


    說吧她向店裏的小曾搖搖手,“你趕緊去溫家,這裏要出事。”


    小曾急急忙忙地就跑出去了。


    二樓包廂裏整個一陣玩鬧,裏麵偶爾傳出一些不雅的喘息聲音,讓人作嘔。


    她麵無表情推開門,頓時裏麵靜止下來。


    軟榻上的女人從男人身上下來,媚眼一拋,臉色紅豔,很是勾人。


    男人的目光放在阮宜棠身上,從下往上色眯眯的,第一次看到這麽正的貨。


    阮宜棠眉眼帶著冷譏,這房間之中還帶著旖旎的氣息,瞬間冷若冰霜。


    “你要見我。”


    床榻上的男人站起來,上身赤露著,臉色有些像是縱欲過度。


    田震鋼嘿嘿一笑,臉上的肥肉像是要掉了下來,“妞挺正,老子第一次見這種,要不是…”


    底下的兄弟瞬間明白老大的意思,連忙趴在他的耳邊,“老大,那邊給了不少錢,不要因小失大。”


    田震鋼露出一口大黃牙,“是這樣的阮小姐,你舅爺讓我給你打招呼,這會軒樓還有你祖母生前置的宅子都是阮家的,所以你什麽時候給他們清手續啊。”


    阮宜棠看得十分厭惡,那股從嗓子裏湧出的惡心。


    她蹙起眉頭,夕陽射入包廂將她的影子拉得格外悠長。


    “會軒樓,阮宅,他們憑什麽要,有什麽資格要。”


    她的聲音銳利而又堅硬,瞬間引起對麵人的不滿。


    黃震鋼眯起眼睛,臉上的那道刀疤格外凶狠,“阮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


    她聽著這話仿佛還有後話,這幾十年阮家一直沒來鬧事,現如今突然來了。


    阮南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很清楚,無非是看中了日益強大的會軒樓。


    如今樓中一日盈利比一日豐厚,他們狗急跳牆了。


    “不過你若是嫁給阮家人,這自然都是一家人。”黃震鋼樂嗬嗬說道,“都是自家人,何必互相為難呢,你舅爺還等著我回話。”


    阮宜棠眉眼一冷,俏臉像結了白霜一般,“無恥都不足以形容你們。”


    幾個黃毛瞬間被惹怒了,黃震鋼示意其中一個黃毛關上屋子的門。


    她就站在他們中間,幾個大男人圍著她。


    其中一人道:“阮小姐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另一人隨意掃描她的全身,“長得不錯,不過可惜這張嘴太不討人喜歡。”


    黃震鋼搖搖手,他非得給阮宜棠好看一些。


    阮宜棠輕輕拔掉發髻上的銀簪子,目光勾起。


    他們的嘴比人還臭。


    “還等什麽,趕緊上。”幾個黃毛互相喊著。


    房間內打鬥聲音很大,瞬間有一道聲音穿過屋頂,喊聲尤其慘烈。


    蘇晚聽見遣散客人,帶著店裏的夥計上去,門推不動。


    溫家還沒有來人這怎麽辦呢,她原地走來走去。


    一個黃毛上來想拉她的手臂,沒想到回旋腿一下將他摔在了地上。


    頓時他齜牙咧嘴叫了起來,“你們還不收拾這個娘們,趕緊上。”


    黃震鋼有些氣急敗壞,他沒想到這丫頭骨頭這麽硬。


    今天非得讓她吃吃苦。


    瞬間他直逼阮宜棠的雙肩,想來控製她的整個身子。


    她冷冷瞥了他一眼,這時閉上眼睛記憶深處的一道聲音響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右下方,假攻,回腿再向上。”


    黃震鋼感覺麵前一晃,不料有一腿直接踹到了他胸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隻銀簪子正好懸在他心髒上半空。


    阮宜棠嘴角有些淡淡的血絲,她一手抹去,“你說簪子如果插入心髒會不會很有趣。”


    瞬間幾個黃毛被嚇著了,連黃震鋼胯下都有尿騷味流出。


    “我…我…我”


    “不是我,姑娘我上有老下有小…”黃震鋼有些後怕,沒想到這次遇到硬茬。


    阮宜棠瞬間有些心軟了,可是下一刻那人直接掐住她的脖子,“你個婊子竟然敢打老子,我弄死你。”


    那隻簪子瞬間插入了他的心髒,那種被人扼候的窒息感隨即消散。


    她猛然之間放鬆身體,沒想到夢裏的人人說的話她隻聽了一半。


    她渾身都在顫抖,像是回憶起什麽一樣,那是她從未在宜城有的記憶。


    不屬於她的回憶再次湧出,晚上雨下得很大,烏鴉在樹間不停地叫著,還有狼叫聲。


    她隻記得跟著一個少年走了很久,久得她都要忘記時間了。


    少年的那雙眼睛很冷,就像天上的明月不可觸及。


    他隻是示範了兩個動作給她,留了食物和水給她,足以讓她自保。


    少年隻留下一句話,“手下落刀,斃命見血。”


    月色盛大,他再沒有回頭。


    門外突然被人踹開了門,陸珩禮走了進來,看著靠在門口牆角處的她。


    血色慘白的一張容顏,無了平時的靈動和明媚,隻是強逼著自己清醒。


    “殺人了,殺人了。”


    裏麵頓時鬧做一團,蘇晚被嚇得暈了過去。


    這時樓外警局的人也到了。


    阮宜棠恍然間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微微一笑,“我做得是不是很好,啞巴哥哥。”


    她向空中抓著東西,虛弱地盯著他,嘴角微微上揚才放心昏睡過去。


    陸珩禮直接將她攬入懷中,骨節分明的長指撥開她的長發,露出一張清透的容顏,小心翼翼地幫她擦幹臉。


    祁之辭站在門口看著這副場景,直接皺起了眉頭。


    他索性直接輕揚眉頭,桃花眼眯起,冷碎而又濕寒,“一群蠢貨死到臨頭。”


    陸珩禮起身直接走到黃震鋼麵前,將那根簪子拔出,他的手血液絲毫未被染上。


    而是抬起腳重重踩在他的胸口,黃震鋼頓時慘叫起來,“你不怕得罪阮家。”


    祁之辭嗤笑一聲,“陸家你知否。”


    頓時屋內沒有人再說話,他們沒想到惹到了帝都陸家。


    陸珩禮黑眸聚集了無數的幽光,隻是將目光放在門口的阮宜棠身上。


    “小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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