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惟樾坐在旁邊,把指骨捏的咯吱作響。


    他默不作聲,臉比鍋底還黑。


    林清也說著話,後背莫名發涼。


    偏頭一看,直直對上時惟樾的眼神。明明他的唇角掛著笑意,卻讓人如墜寒冬,眼神陰惻惻的,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


    “……怎麽了?”林清也問他。


    “聊這麽開心,要不中午給你們定個酒樓,讓你們邊吃邊聊?”


    時惟樾冷哼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養了兩個小白臉。林清也,你這張臉除了笑沒別的表情嗎?”


    在他麵前,也難得有笑得這樣燦爛的時候。


    見到兩名手下,這張笑臉就沒停過。還拉著噓寒問暖,他腰上的槍傷也沒見她這樣殷勤的問候過。


    心中不是滋味。


    自己還不如兩個保鏢,好煩。


    時惟樾越想越不爽,一張臉臭的出奇。


    林清也:“……什麽跟什麽?”


    “不笑,難怪哭嗎?”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麽說這樣的話?


    時惟樾冷哼:“我可沒說。”


    林清也:“……”


    沒說,臉色卻這麽難看,還這樣陰陽怪氣。


    陳遠陳望麵麵相覷。


    什麽情況?


    不是說師座和小姐在一起了,怎麽師座對小姐的態度和他們走之前沒兩樣,還是這樣差?


    兩人的反應,盡數展現在臉上。


    “看什麽?”


    時惟樾一個冷刀子猛地掃過去,涼涼道,“這麽有精力,看來是陸容平時對你們太過寬容,操練的還遠遠不夠。”


    聲音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卻帶著極強的壓迫力。


    陳遠陳望:“……”


    兩人脊背發涼,再次對視一眼,悟了。


    林清也也悟了:“……”


    等到陳遠陳望去幫忙搬東西,林清也忍不住長歎一口氣:“你發什麽神經?這也要吃醋?”


    “什麽吃醋,沒有。”時惟樾不承認。


    他一本正經,“你已經有我這樣的男人了,還能看上別的男人不成。我打出生起,就不知道妄自菲薄這四個字。”


    這話狂妄自大,卻不浮誇。


    時惟樾從不自卑。


    他的驕傲與生俱來,甚至頗有底氣。


    他一步步走的踏實,根基打的比任何人都穩。


    “是嗎?”林清也輕笑。


    她知道時惟樾在感情中的幼稚,自然不信他這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人有七情六欲,時惟樾也不例外。


    “笑什麽?”


    時惟樾知曉藏不過她,索性欺身壓住她,粗聲粗氣道,“就算老子吃醋了,那也是應該的。林清也,你得承認,你都沒有這樣關心過我。”


    他望著她,臉色閃過一絲訕然。


    讓他承認吃醋,比登天還難。他說的很快,幾乎後字咬著前字,含糊不清。


    “……總之,你偏心。”他最後說。


    他話趕話,頗有委屈的意味。偏偏語氣粗重,霸道蠻橫。


    “……他們一直跟在我身邊,又被我送到你的軍營,這麽久沒見,自然要關心。”林清也哭笑不得。


    時惟樾低哼了聲:“哦。”


    “你什麽反應?”


    “你有那麽多青梅竹馬!”他咬緊後麵幾個字。


    時惟樾心中酸澀的怒火,一下下燎著他的心,簡直快將他的心融化成一攤酸水。


    走了一個青梅竹馬,又來一對青梅竹馬。


    “林清也,你是專門養青梅竹馬的嗎?”


    他眼神不善,周身的氣壓很低,“別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倒好,三個一起長大的男人,老子怎麽就沒青梅竹馬?”


    “……你無理取鬧。”林清也無奈扶額,推開他的臉不想說話。


    陳遠陳望的醋都吃。


    他們兩個人跟著她,忠心耿耿,她也將他們視為家人。


    她阿爸阿媽為人寬善,待家中做事的人一向仁厚。像陳遠陳望兩個四五歲被賣進家裏的人,由程伯看著長大,像半個孩子。


    說青梅竹馬,不如說他們兩個更像保護自己的兄長。


    她和陳望陳遠感情很好。


    時惟樾若是吃他們的醋,她很為難。


    非要她為了避嫌少和陳遠陳望說話,她做不到。


    表麵上他們是小姐和保鏢,實則大家並未拘束這些。比起把林清也當做小姐,他們兩個人也把林清也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保護。


    林清也心中糾結,試探問:“你介意我和其他男人接觸嗎?”


    “不介意。”時惟樾不假思索。


    “真的?”


    “真的。”


    時惟樾說,“我要是介意,就會讓你做一個花瓶,在家相夫教子。


    你知道的,這不是我所願。我從一開始認識你,一直都想要你走的直,站得高。除了和太太小姐們打交道以外,接觸男人無法避免。畢竟軍事和政治的差事,都是男人在做而非女人。”


    這件事,他從未在意過。


    林清也和任何人接觸,他都沒有阻止,盡管她的一言一行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他們欣賞我呢?”林清也問。


    “他們欣賞你是應該的。”


    時惟樾理所當然,“你是一塊璞玉,隻是還沒有打磨好。欣賞你是他們有眼光,我不會芥蒂這些。”


    女人喜歡被人欣賞,男人也喜歡自己的女人被人欣賞。


    前者是明白自身魅力,後者是與有榮焉。


    “你總是誇我。”這話聽了很多次,林清也想讓自己免疫,但心始終會為他的話所顫動。


    她喜歡聽別人的認可。


    特別是時惟樾的認可。


    他大多時候都在毒舌,但對她,從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她又問,“那你怎麽會吃陳遠陳望的醋?”


    時惟樾愣了下。


    他這才發現林清也兜了一個圈子,隻是想問他這個問題,想知道他的態度。


    他剛剛的回答,和他吃醋這件事相悖了。


    “不是吃人的醋。”他說,“不管是男人女人,我都會不高興。說吃醋不為過,更多是想博得你更多的關注。”


    他們認識太晚了。


    若不是他攻下陽城,或許這輩子都不會認識她。


    華夏很大,他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獨獨對她多留了心。


    林清也的前十七年,他從未參與過。


    在陽城,她身邊的每個人幾乎都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獨獨他什麽都沒有。


    “在你麵前才會這樣。”


    他埋進她的頸側,毛茸茸的頭發蹭著她的脖頸和臉頰,悶著嗓子道,“哪個男人能比老子好?老子喜歡你,你得好好抓住。你要是不抓住,老子就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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