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這樣蠻橫,什麽選擇都沒有。”


    時惟樾突然揚起臉,在她唇角親了下:“你第一天知道嗎?老子就是王法。”


    這話沒人能說出口,也隻有他說的霸道。


    林清也啼笑皆非。


    她在他的頭上,狠狠的揉了一把。


    東西收拾妥當,兩人上了汽車。


    林清也以為他們這次要開車去廣城,不想汽車隻是往郊外開,並沒有出城。


    約莫一個小時,汽車才停下來。


    “來,下車!”時惟樾將她拉下來。


    林清也環顧四周:“這是哪兒?”


    來時她就注意到,這邊方圓幾裏都沒有人煙。


    遠遠能看到有一處被圍起來的空地,有許多值守的士兵。


    車停在空地之上,下車後才發現裏麵也是空曠。這樣大的地方,隻放置了幾個灰撲撲的鐵皮大物。


    樣式奇怪,還有兩個很大的像翅膀一樣的東西。


    “記不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登天很簡單。”時惟樾說。


    林清也一愣。


    好像是說過這麽一句話。


    當時她說南邊統一比登天還難,他信誓旦旦告訴自己登天很簡單。


    她當時也好奇過,隻是他笑著一揭而過。


    “記得。”她點頭,“怎麽登天?”


    時惟樾說:“飛機。”


    “飛機?”林清也問,“你是說,美國人說的飛機?”


    “對。”時惟樾指了指身後的鐵皮大物,“這就是美國人的飛機,可以上天。”


    “這就是飛機?”林清也很是震驚。


    她看過報紙。


    報紙上講過美國人造了可以飛上天的飛機,隻是沒有照片做依據,她一直當謠言聽的。


    能帶人飛上天,多麽好的一個噱頭。


    可時惟樾親口告訴她,這是上天的飛機,她當即就信了。


    “……它這樣笨重!渾身都是鐵皮,這得怎麽飛起來?”她瞪直雙眼,簡直不可置信。


    “能飛起來。”時惟樾說,“我試過了,從北邊直接飛回臨城。往常開車,要一天一夜,飛機卻隻要幾個小時。”


    “到北邊都隻要幾個小時?”


    林清也抬頭看著這個碩大的鐵皮,努力想象它飛起來的樣子,“那我們坐飛機去廣城,要多久?”


    “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她大為震撼。


    又說,“有了飛機,出行會便利很多。”


    “華夏目前還沒有能做出飛機的人。”


    時惟樾說,“華夏境內,三架飛機都在我手上。這是美國人製造出來的,他們目前的軍事儲備都在我們之上,又對我們虎視眈眈,能製造出這些東西也不奇怪。”


    他問她,“要不要嚐試坐飛機?”


    “我有點怕。”


    林清也躊躇了下,“你說它能上天,我又很想嚐試。人可以在路上行走,能在海裏遊,我卻從來沒想過還能在天上飛。”


    這在她的眼界之外。


    她害怕又好氣,躍躍欲試又不敢。


    “我和你一起,有什麽好怕的?”時惟樾笑。


    這樣一句話,林清也直接衝上了飛機。


    坐在座椅上她還在懊惱,不應該這樣衝動。


    等到飛機開始騰空,隻是離地麵一小段距離時,那點懊惱就被拋之腦後。


    飛機不斷往上,她的喜悅和飛機上升的高度一般,都要衝出雲霄。


    “飛機太神奇了。”林清也驚歎。


    時惟樾說:“是,無論是軍事還是出行,飛機都會是一個很好的工具。我相信不久以後,我們也會有屬於自己的飛機。”


    “你要做?”


    “我目前做不了。”


    時惟樾坦誠道,“飛機很稀奇,如今我需要它,它沒法成為我的試驗品。我和我手下的人對它的內部構造知之甚少,不能保證將它拆開來再重整。隻有拿到圖紙,知曉其中關鍵零件,才有機會嚐試。”


    他有這個想法,卻知道目前無法達到。


    林清也握住他的手,對他每一個理想都給予信任和鼓勵:“我也相信很快我們就有自己的飛機。”


    一小時後,飛機停在廣城的一處跑馬場上。


    廣城沒有自己的飛機場。


    姚督軍接到時惟樾的信,提前包下一處跑馬場,這些天暫時充當他的飛機場。


    兩人剛下飛機,司機等候多時。


    是姚督軍派來接他們的人。


    時惟樾帶著林清也,大大方方上了車。


    姚督軍派人刺殺時惟樾兩次,到了廣城這片屬於姚督軍的土地,他仍是大張旗鼓,雲淡風輕。


    似乎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三十分鍾後,汽車停在督軍府門口。


    這次,姚督軍親自迎接。


    令林清也吃驚的是,姚督軍並不是獨自一個人。


    他身體的左右兩側,各站著兩個女人。


    左邊的女人她從未見過,看著眼生。右邊的女人盡管隻有一麵之緣,卻和她有濃厚的淵源。


    是陸夫人。


    陸夫人見了她,麵上表情不變,沉靜的眼底卻染上絲絲笑意。


    兩人隔空,無聲打著招呼。


    林清也不著痕跡的頷首回應,心中卻有諸多疑問。


    陸夫人怎麽會在廣城,並且來了督軍府?


    姚督軍主動上前,同時惟樾寒暄客套。


    寒暄過後,他說:“聽聞時師座要來,我便將海英請過來,一同吃個便飯。”


    海英是陸夫人的名字。


    陸夫人原名孟海英,隨丈夫姓陸孟海英。


    時惟樾頷首。


    他偏過頭和林清也說話:“這位是姚督軍的夫人,這位是泰城陸督軍的遺孀陸夫人。清也,叫人。”


    姚督軍臉色微變。


    他叫陸夫人名字,就是想彰顯親密,告訴在場的人她曾經是他的姨太太。


    偏偏時惟樾這樣毫不留情,直接說她是陸督軍的遺孀,將他撇之在外,顯得他如此親密稱呼太不尊重人。


    他深深的看了時惟樾眼,臉上重新浮現笑意。


    眼尾褶皺明顯,看不出異常。


    林清也明白時惟樾的用意,不著痕跡的笑了下。


    “姚夫人,陸夫人。”


    林清也同姚夫人握過手,剛要和陸夫人握手時,她卻突然款款向前,同她擁抱了下。


    這個擁抱,不客套,也沒多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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