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擰起洛河,連人帶椅子方正,找了把尖刀抵在他脖子上,按下遙控器打開了加固的鎖栓。


    門再次被猛地踹了一下,哐當一聲,開了。


    年糕拿著撬棍往裏麵衝,看到了鼻青臉腫渾身狼狽的洛河被一個邋遢的男人控製住了,洛河脖子上那把已經染紅了的刀,讓他前進的腳步卡住了。


    “歡迎光臨!”陳少陽笑著打量這個像未成年的少年,“你是來找他的嗎?”


    “你要幹什麽。”年糕捏緊了手中的撬棍。


    “扔掉手中的東西,關好身後的房門。”陳少陽把刀戳進去一點,更多鮮紅的液體流了出來。


    年糕怎麽來這裏了?洛河看到人的一瞬間有些詫異,他瞬間掩飾好神情,對年糕使眼色,示意他不要照陳少陽的話做。


    年糕看不懂,他注意力在那柄帶著紅色刀尖的刀上,眼見著刀子越來越深的陷進洛河的皮膚,他煩躁的皺了皺眉,扔掉撬棍,轉身去關門。


    嗖——


    一隻麻醉針劑射了出去,噗的一下紮在了年糕的後背,不出三秒,“砰”的一聲,年糕重重的砸在地上。


    洛河閉上眼,無聲的歎了口氣,這回好了,買一送一。


    “也不過如此嘛,哈哈哈哈哈…”陳少陽拿著麻醉槍得意的笑,笑著手撐著肚子彎了腰,配上他那那油膩的頭發,肮髒的衣服,就像是一個瘋子,還是正在發病的那種。


    笑吧,笑吧,最好笑抽過去。可惜洛河的願望注定落空。


    陳少陽笑夠了之後,找了條繩索把倒在地上的年糕綁了起來,並且關好了大門,再次打開了保護鎖。


    “你人緣不錯嘛,有人送上門來給你作伴。”陳少陽踹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少年,露出神經質的笑容,神色有些瘋狂。


    “我跟他不熟,隻見過幾次麵。”洛河反駁他的話。


    “是嗎?”


    看陳少陽這副表情明顯就是不信,洛河又暗自歎了一聲氣,都想幹脆眼不見為淨算了。


    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人還好辦,反正最差,也不過是自己受一番折磨,想死沒有死成,但是現在,來了一個無辜的局外人,他真的不能確保,自己有能力保全年糕。


    再不想看也得看,隻有清清楚楚的盯著陳少陽的一舉一動,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他才有可能從中間找到轉機,現在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


    洛河逼著自己集中注意力緊盯陳少陽,現在不是想其他的時候。


    陳少陽把年糕拖在了另一邊的角落裏,不放心又拿繩索和膠布固定了他的手腳,然後他來來回回在屋子裏走動,出廚房接了一盆水,往年糕頭上淋下。


    “我有一個很好玩的遊戲。”年糕一睜眼,陳少陽便迫不及待的湊過去,對著他指了指還被綁在椅子上的洛河,“你知不知道淩遲之刑?”


    也不是真心等待答複,他自顧自的介紹起來。


    “今天,我們就玩升級版本的,我在你們兩人之間挑一個出來,割他一刀,他要是能忍著不出聲,我就再割他一刀,他要是出聲了,我便割另外的人一刀,怎麽樣?”


    年糕甩了甩頭發上的水,冷冷的看著這個邋遢的男人,眼中透出狠意,如果不是現在被綁著控製住了行動,他一定會殺了這個男人。


    “我選誰比較好呢?”陳少陽掏出一把嶄新噌亮的小刀,在手上擦著。


    洛河注意到,這把刀就是剛剛抵著自己的那把,或許陳少陽一開始就想這麽對付自己,年糕隻是個意外。


    “先從我開始吧。”洛河舔了舔幹涸的唇,“你不就是為了報複我麽。”


    “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看來是裝不下去了?”陳少陽拿著刀走近洛河,神經質的眼神毫不掩飾對洛河的恨意,“你毀了我的生活,你破壞了我的幸福,這是你應得的下場。”


    “沒錯。”洛河麵無表情,毫無畏懼的迎接著他的視線,淡淡道,“你的幸福是淩駕在她們的痛苦之上,我看不過去。”


    “你胡說!!!”陳少陽氣勢洶洶的扇了落後一巴掌。


    “我們明明生活得很幸福,是你要橫插一腳!!!”


    靠!怎麽照著一邊的臉打,就不能換一邊嗎!洛河舌頭在嘴裏抵了抵發麻的半邊臉,我以後不會一邊臉大一邊臉小吧?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暗自蓄力,手終於有些力氣了,可以嚐試偷偷劃破束縛他手的膠帶。


    他給了陳少陽一個不屑的笑容,“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你會愛上每天打你的人,還覺得跟他在一起過得幸福嗎?”


    “我沒有!!!”陳少陽瘋狂的吼著,“那是愛意的表達!那是愛!!!”


    “你最愛的人是你自己!你就是個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變態,你根本就不會愛人,別在騙自己了,你隻愛自己。”


    洛河冷冰冰的話語像是給陳少陽的憤怒澆了一盆熱油,更加熱辣滾燙,他的怒火就像咕咕咕的岩漿一樣沸騰著,就等著傾巢而出。


    在陳少陽看來,自己就是一個付出感情被背叛的可憐人,他是感情中的受害者,洛河與他愛過的兩個女人是原凶,他每天都在想著該如何報複這些人,靠這股恨意堅持著,堅持著,恨不得扒了他們的皮,抽光他們的血。


    但是,那兩個女人太會躲了,他找不到一點蹤跡,也沒有更多的錢支撐著他全國各地到處去找。


    他隻能日複一日的待在這個破舊的小樓裏,幻想自己大仇得報時的快感。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又碰上了他的仇人。


    對方過得很好,住著高檔酒店,吃著美味佳肴,還有富人朋友一起玩耍,不像自己,被他毀了生活的自己,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窺探著他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這個叫洛河的人過得越好,他就越恨。


    恨對方居然還敢來s市,恨對方完全忘記了還有他這個仇人一樣,恨對方對他的藐視!


    果然,這樣的人仇人不止他一個啊!


    他在酒店外碰上了另一個人,對方與他有著同樣的恨意,幫助他抓到了仇人,可以親自處置他。


    他才是受害者!!!


    陳少陽絕不會承認他做得一切,讓他失去幸福的罪魁禍首是自己,他隻覺得,洛河又在刺激他,就想找一個痛快,隻是不想被這麽罷了。


    所以他癡癡的笑著,也沒有爭辯,用理智壓下憤怒會帶來的衝動,拿著刀子,劃開了洛河的衣服,露出了他白皙的皮膚。


    “嘖嘖嘖,你是不是就是靠著這副身子跟有錢人交的朋友,吃著山珍海味,過得花天酒地?”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洛河真想啐他一口唾沫。


    陳少陽是不是眼瞎,該去眼科瞧瞧了?他哪隻眼睛看著自己山珍海味,花天酒地了?再說,自己根本就不喝酒好吧!


    這就是陷入執念之人的可怕吧,眼睛裏麵隻能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真是可惜了,你這小白臉的賺錢利器,今天都要保不住了。”陳少陽拿刀子的手興奮得發抖,他的眼神在洛河身上掃視,尋找著好下手的地方。


    “從這裏先開始吧!”陳少陽的眼神掃過洛河的胸部,癡癡的笑著,似乎已經看到了大仇得報,對方苦苦哀求,像個搖尾乞憐的狗一樣的場景。


    他一隻手抓著洛河胸前的肉,一隻手拿著刀子靠近。


    割一片肉還死不了人,年糕也沒有麵對即將到來的血腥場景的驚慌失措,他打量周圍的環境,想找到可以利用擺脫困境的工具,外麵還有司機找的救援,他們隻要能活著拖到救援來就行。


    不是針對洛河,即使要被割肉的人是自己,年糕也會覺得沒什麽大不了。


    隻不過……他間隙之餘,偷偷掃了洛河一眼,沒有他想象中的驚慌失措,虛張聲勢大吼大叫,或者痛哭流涕的求饒。


    年糕很小就知道他有一對多麽不合格的父母,跟他們在一起遭受的不是暴力就是饑餓,他要是想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逃出去,因為跟他們在一起,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餓死,絕對活不過成年。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在外麵遊蕩的這些年,他學會一個道理,要想好好活著,不僅對別人要狠,更要對自己也狠,你對自己越狠,那些人便會越怕你。


    當你為了一口吃的不要命時,就沒有人敢搶你的吃的。


    年糕也不是一開始就可以做到這些,他說在無數次的實戰經驗中學會的,可是洛河,這麽瘦瘦弱弱一個,連打架都不會的普通人(他還沒有忘記自己輕輕鬆鬆一隻手就可以製服洛河的事情),竟然可以麵對要被割肉的場景麵不改色,他倒是有點佩服了。


    洛河冷冷看著在他身上比劃的刀子,在對方刀劃過來的一刻,掙開了一隻手的束縛,釘子猛地朝陳少陽那隻手紮去,狠狠的釘在對方手上,穿透了手掌。


    “啊!!!”陳少陽另一隻手握著自己鮮血不止的手,跪坐在地上痛苦的叫著,他甚至都隻敢虛虛的握著,不敢拔掉釘子。


    洛河趁機拿到刀隔斷了綁住自己的另一隻手的束縛,加緊時間解決其他身體部位的繩子,也許是享受過好幾次的麻藥,身體產生了點抗體,他絕對自己的力氣回來了許多。


    “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陳少陽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要逃跑的洛河,這個時候腦子裏什麽慢慢折磨,一片一片割肉,全部都丟棄了,他隻想要這個人死!!!


    他撿起地上的鐵錘就朝洛河的腦袋砸去,他要把這個賤人砸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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