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越是淡定,江晚就越是抓狂。


    她瞪著喬予,“你笑什麽?一個巴掌拍不響,要不是你吊著他,他怎麽會喜歡你七年之久?”


    “啪!”


    喬予給了她一耳光。


    這一巴掌,讓江晚驚愕。


    她捂著臉,沒想到喬予會忽然打她,“你……你幹什麽!”


    但她沒打算還手。


    寒時哥就站在不遠處,剛好讓寒時哥看看,喬予另外一副麵孔有多惡毒。


    “你不是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按照你的邏輯,你不惹我,我怎麽會打你?”


    這話就跟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樣,強盜邏輯。


    “你……”


    江晚快氣炸了,開始口不擇言,“你和你那個爹害得寒時哥坐了三年牢,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做他的妻子嗎?哦對了,喬帆那個混蛋,還害死了寒時哥的親生父親!你要跟寒時哥在一起,寒時哥的母親是不可能會同意的!”


    提起葉清禾……


    喬予眼底閃過一抹複雜情緒。


    葉清禾害死了溫晴,她不是不恨,隻是沒資格去恨罷了。


    他們上一輩的恩恩怨怨,糾纏過深,剪不斷理還亂,喬予不想在那個恩怨裏,繼續不依不饒下去。


    她笑了笑,嘲弄道:“我沒資格做他的妻子,那也輪不到你吧。”


    江晚被紮到了,忍著怒意,咬牙說:“你跟寒時哥根本不適合,喬予,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麽偏偏要一直糾纏寒時哥?”


    “你呢,你為什麽又要糾纏薄寒時?你該不會覺得,我不糾纏他,他就是你的了?”


    “……你!”


    喬予沒給她喘息的機會,冷道:“兩條腿的男人比四條腿的癩蛤蟆還要好找,別總是盯著別人碗裏的,別人碗裏的,哪怕是滿漢全席,送進你嘴裏,你也不一定能消化。薄寒時不適合我,更不會適合你。”


    什麽意思?


    喬予是在罵她,隻配吃粗茶淡飯?


    對牛彈琴。


    喬予不打算再跟她廢話下去,一轉身,便看見薄寒時朝這邊走來……


    他看著她,牽起她的手,對江晚說:“她沒有糾纏我,是我,在糾纏她。”


    江晚氣的,快把後槽牙咬碎了。


    她再也看不下去,踩著高跟鞋,憤憤離開了。


    喬予想了想,說:“我剛才沒忍住,打了她一巴掌,她是江嶼川的親妹妹,會不會……”


    “打了就打了,還是……你很在意江嶼川的看法?”


    那倒不是。


    她和江嶼川並不熟,“可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嗎?”


    “他不會這麽是非不分。”


    喬予點點頭,正準備回去。


    薄寒時忽然拉住她的手,把她往懷裏一帶,雙臂緊緊抱住了她。


    他壓在她肩膀上,聲線喑啞,“我喝醉了,頭有點暈,讓我靠一會兒。”


    剛才在飯桌上,他們三個的確喝了不少酒。


    但薄寒時酒量一向還行,這就醉了嗎?


    喬予的臉,麵對著長廊那邊,她看見江嶼川他們從包間出來了。


    她伸手拍拍薄寒時的背,提醒道:“他們吃完了,好像要走了,我們過去吧。”


    可薄寒時閉著眼,置若罔聞。


    將懷裏的人,抱的更緊了。


    他啞聲吩咐:“予予,抱抱我。”


    喬予也沒多想,隻以為他是喝醉了沒聽見。


    遲疑了幾秒,她終是抬起手臂,抱住了他的背。


    ……


    江嶼川站在不遠處,看著那一幕,身形僵住。


    他們……真的又在一起了。


    他站在那兒,不知道呆站了多久。


    喬予扶著薄寒時朝這邊走過來。


    看薄寒時的樣子,像是醉了,手臂壓著喬予的肩膀,步伐虛浮。


    喬予力氣小。


    江嶼川搭了把手。


    喬予感激的看了江嶼川一眼,打了個招呼,“都吃完了嗎?”


    “老陸他們去停車場了,我們也過去吧。”


    “好。”


    江嶼川忍不住解釋了兩句:“晚晚亂說話,你別多想。”


    喬予點頭,“我知道,你跟沈茵都要結婚了,怎麽會對我有意思,這很扯。等你跟沈茵結婚,記得通知我。”


    江嶼川怔了下,牽強的笑了下。


    笑意苦澀。


    她說的很直白,直白到,一點念想也沒留給他。


    喬予是真傻還是裝傻,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甚至壓根沒想過,他會對她有意思。


    在喬予眼裏,江嶼川是誰呢?


    江嶼川,隻是薄寒時的兄弟罷了。


    是因為薄寒時,她才會偶爾跟他有交集。


    他突然發現,他連解釋都是多餘的。


    因為,喬予並不在意,也並不好奇他對她是什麽樣的情緒。


    ……


    江嶼川和江晚都喝了酒,沒法開車。


    沈茵來了。


    喬予扶著薄寒時朝車邊走,路過沈茵時,跟她打了個招呼。


    走到車邊,喬予扶著他,空不出手。


    她用胳膊肘推推薄寒時,“車鑰匙呢?”


    “口袋裏。”


    他隻說,不動。


    “……”


    喬予輕輕歎氣,一手扶著他,一手摸進他西褲口袋裏。


    摸了左邊,沒有。


    隔著薄薄的西褲,能感覺到他緊繃勁瘦的肌肉。


    指尖微燙。


    她又伸手去摸右邊的口袋,摸到了。


    剛拿出車鑰匙打開車門,正準備把薄寒時丟進車裏。


    男人忽然用力一推,整個人力量架在她身上。


    兩個人同時跌進了車後座裏。


    他低頭看著她,黑眸繾綣,“我是滿漢全席?”


    “……”


    她隻是對江晚,隨便打了個比方。


    “那你要不要,嚐一口?”


    “……”


    唇上一熱。


    酸酸甜甜的菠蘿味,在嘴裏蔓延開來。


    一顆糖,推進了她嘴裏。


    這個吻並不算深入,短暫的幾秒,他漆黑幽深的眸子盯著她,很認真的說:“吃了糖,就不苦了。”


    說完,他倒在了她頸窩邊。


    “……”


    她伸手推他,可薄寒時像是醉死過去一般,怎麽都推不動。


    喬予費了點力氣,推了老半天。


    因為動作比較大,後座微晃。


    引人遐想。


    ……


    江嶼川站在不遠處,看著那輛車,拳頭攥緊。


    他喜歡了喬予七年,也一直知道,喬予喜歡的人是薄寒時。


    可真的看到他們摟摟抱抱親密至極的畫麵……


    他依舊做不到無動於衷。


    他陷在不見天日的深度著迷中,可現在看來,是如此可笑。


    眼睛,漸漸泛紅……


    沈茵站在他一旁,自然也將這一幕看了個徹底。


    她看著江嶼川,終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拳頭,“我們走吧。”


    ……


    這邊,喬予好不容易推開薄寒時,到了駕駛座。


    她呼出口氣,從後車鏡裏,看到了江嶼川和沈茵。


    後座,薄寒時躺在那兒,一隻手背搭在額頭上,像是真醉了的樣子。


    所以剛剛,他是故意做給江嶼川看的?


    想讓江嶼川死心,想維持他們的兄弟友誼?


    有些事,喬予看破不說破。


    比如,後座那個,是真醉假醉。


    喬予咬碎了嘴裏那顆菠蘿糖,忽然摁了聲喇叭。


    刺耳的喇叭聲,刺的薄寒時耳膜一痛。


    醉的再死,這會兒也該清醒大半了。


    喬予在前麵開車,從車鏡裏瞥了後座一眼,見他沒什麽反應,略怔。


    真不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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