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高級私人醫院內。


    嚴老已經陷入昏迷,全靠高端儀器吊著一口氣。


    嚴琛、嚴皓月以及喬予,還有白瀟這個親生女兒都到場了。


    病房外,嚴皓月抱著手臂說:“義父這次忽然出事,雖然還沒查明情況,但風行集團的事務刻不容緩,我看風行繼續交給我和嚴琛來打理比較穩妥。等義父醒了……”


    嚴皓月話音未落,白瀟便笑道:“皓月姐,這些年你和琛哥在我父親身旁,成為他的左膀右臂,你跟琛哥能幫我一起打理集團,我很感激。但現在他老人家危在旦夕,應該盡快選出新的繼承人到他的位置上去,以免軍心大亂。”


    嚴皓月上下打量她一眼,眉眼帶著不屑,“新的繼承人?你說的該不會是你吧?”


    “我是父親唯一的親生女兒,從法律上來講,隻有我才有繼承權。當然,之前你跟琛哥在風行拿到的股份,依舊作數……”


    嚴皓月嗤笑,相當不給麵子的譏諷:“你是不是義父唯一的親生女兒,還兩說,就算你是,義父現在還沒斷氣,風行也輪不著你來掌權。白瀟,義父忽然出事,是不是你幹的?”


    “你胡說八道什麽?那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怎麽可能會害他?倒是你,一個義女而已,是不是你害我父親,想趁亂奪權?”


    嚴皓月指著她,“我警告你,爸可以亂喊,話不能亂說!”


    嚴琛站出來,擋住她們的爭吵,“要吵架去外麵,別再這兒打擾義父休息!”


    嚴皓月瞪了一眼白瀟,冷聲說:“集團的事務我不建議把業餘人士拉進來,另外,義父昏迷的原因尚未查明,我建議派幾個保鏢守在病房門口,有些可疑人士就不該放進去探病。”


    白瀟攥拳,“你說誰是可疑人士?”


    “誰問誰是咯!找了二十五年的親生女兒都沒找到,偏偏自己蹦出來了,你說這事兒它蹊不蹊蹺?”


    “你……”


    白瀟正想上去理論,嚴皓月已經踩著高跟鞋大搖大擺的轉身離開了。


    嚴琛道:“皓月就這脾氣,別跟她一般見識。”


    白瀟壓下脾氣,沉了口氣說:“可現在爸爸昏迷,集團事務無人主持,時間長了,外界一定會知道這個消息,到時候對集團恐怕是重擊。與其處於被動,不如我們主動出擊?”


    嚴琛洗耳恭聽,“你想怎麽做?”


    “對外宣布我繼承人的身份,由我這個親生女兒暫代他老人家的職務,給集團內部和外界都吃一顆定心丸。就算他老人家怎麽樣了,集團也不會分為幾股勢力內鬥,依舊由名正言順的嚴家人掌權。”


    嚴琛思索的瞥她一眼,並未應和,而是看向喬予:“小歡,你怎麽想的?”


    喬予微怔,“我回來是看嚴老的,我沒有集團的股份,自然也就沒有發言權,嚴大哥,這件事你不應該問我。但我想知道,嚴老怎麽會忽然陷入昏迷?”


    “醫生說,暫時沒有查明原因,因為義父之前並沒有心髒病史,突然心衰的原因,還在查。”


    靠在不遠處的薄寒時,微微皺了眉。


    不明原因的心衰……難道獨龍會對嚴老也下手了?


    這邊,嚴琛的目光朝那邊的男人看了一眼,不免防備:“小歡,他……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sy雖然和風行是合作夥伴,但商場如戰場,這一秒可以是夥伴,下一秒也可能成為對家。


    而薄寒時身為sy集團的掌舵人,如今已經得知嚴老昏迷的消息……若是他在背地裏來點陰的,對風行極為不利。


    喬予道:“他不會那麽做的。”


    但男人明顯已經聽到他們的談話,俯身抱起小相思,淡漠的轉身去了這層樓的露台上。


    嚴琛對薄寒時有忌憚,實屬正常。


    薄寒時的身份實在太特殊。


    喬予隔著icu的那道玻璃,看向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嚴老,不知為何,胸口堵得厲害,心情也莫名的沉重。


    嚴老曾經給過她從未有過的父愛,於喬予而言,嚴老像是一座為她遮風擋雨的山,可這座山,忽然就倒了。


    她還沒來得及感激他,報答他。


    站在她身側的嚴琛,朝露台那邊看了一眼。


    薄寒時忽然送喬予回南城。


    這事兒,倒是稀奇。


    sy近期發生的事情,他倒是知道不少,也知道sy已經被一股暗勢力盯上,但能讓薄寒時把喬予送回南城,實屬罕見。


    ……


    露台上。


    薄寒時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帝都的一個陌生號碼。


    他接了:“喂?”


    “請問是薄總嗎?”電話裏,傳來一道女音。


    薄寒時沒什麽印象了,“你誰?”


    “我是沈茵,我給喬予打電話,她沒接到。”


    薄寒時眸色沉了沉,語氣疏離:“待會兒我會轉告她,如果有重要的事,你可以重新打個電話給她。”


    沈茵深吸了口氣,默了半秒,鄭重道:“不用了,這件事,告訴你,也一樣。”


    薄寒時眉心皺了皺,“什麽事?”


    “喬予母親出事的那天,江晚也在那家療養院。”


    沈茵這話說的極為謹慎。


    她沒有說江晚就是凶手,因為的確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江晚就是凶手。


    但從當初江晚和江嶼川在書房的對話,可以確定,喬予母親出事的時候,江晚就在現場,要說沒點貓膩,誰信?


    真沒做虧心事,為什麽要開溜?就因為害怕?


    薄寒時握著手機,黑眸輕縮,一抹銳利暗芒一閃而過,“你怎麽會知道?”


    “他們兄妹吵架,江晚親口說的,我聽到了,有天晚上我想去找喬予,告訴她這件事,接著我就出了車禍,車禍是江晚安排的。”


    “所以你現在是故意告訴我這件事?”


    沈茵吸氣,“是,我希望江晚得到懲罰。”


    “如果江晚是凶手,她會死的很慘,但如果讓我查出來是你亂嚼舌根,以後你也沒有再開口的機會了。”


    男人的嗓音冷厲,透著徹骨寒意,即使隔著電話,也帶著強烈的壓迫性和殺氣。


    沈茵渾身起了疙瘩,不由得咽了咽喉嚨:“我不會笨到跟薄總耍心眼。”


    耍薄寒時,就是死路一條。


    這世界上,能耍薄寒時還能全身而退的人,大概隻有喬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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