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裏,繼續播報著:“死者頸部有明顯勒痕,初步斷定被繩索勒死……”


    喬予將一旁的小相思抱到懷裏,捂住了小家夥的眼睛。


    小相思扒拉兩下,小孩好奇心總是很重:“媽媽,是誰死啦?是大壞蛋嗎?”


    等這則新聞播完,喬予才鬆開她,“你先上樓,媽媽跟爺爺談會兒事情。”


    小相思聽話的“哦”了一聲:“嚕嚕,跟我上樓拚樂高!”


    嚕嚕三步並兩步跳躍到小相思身旁去。


    它最喜歡去小主人的房間了,裏麵全是玩具!


    那些玩具,人能玩,狗也能玩。


    小主人拚樂高,它就致力於拆樂高,主打一個拆家。


    等小相思和嚕嚕上了樓。


    喬予才說:“爸,當年真的是德亞的張東元派人把我從南城抱走的嗎?”


    嚴老看著喬予,躊躇片刻,歎息道:“當年德亞和風行搶占建材的供應市場,當時跟著我一起做事的手下人,私下背著我買通了媒體,德亞有一批建材不合格被打回去,媒體曝光,扭曲事實,說德亞的建材含有放射物,會致癌。”


    “二十多年前的媒體,對群眾而言,是很權威的存在,媒體說什麽,群眾便信什麽。靠著這場輿論戰,德亞很快就失去了市場,後來他們經營不善,資金鏈短缺,風行聯合南城各大銀行以及信貸公司,停止給他們融資放貸,三個月不到,這家公司就徹底破產倒閉了。”


    資本市場的博弈,血腥又殘酷。


    喬予一時情緒複雜,“所以,其實德亞當年的建材並不會致癌?這隻是一場資本構陷?”


    嚴老眼底有隱隱的黯然和內疚,“如果當年我沒有默許這場構陷,又或者退出這場商業博弈,張東元也不會心生報複的把你抱走,你媽媽也許……”


    “爸,其實你早就猜到當年抱走我的人是誰了,隻是你不願意說,對嗎?”


    嚴老原本清明的深眸裏,漸漸渾濁,泛紅。


    他布滿風霜的幹燥大手,輕輕握住了女兒的手拍了拍:


    “爸怕你會多想,也不想讓上一輩的恩怨再來幹涉你人生的因果。那時候資本擴張,沒有人雙手幹淨,是爸爸對不起你和你媽媽。爸爸種的因,果卻由你和你媽媽承受了,你的人生被調換,你媽媽悲傷過度,肺病複發……”


    “你被抱走後,我便立刻派人去找張東元,但這個人銷聲匿跡了很多年,沒想到時隔二十六年,再聽到他的消息,便是死訊。也許這是他的果。”


    每個人做錯事,都會付出一定代價。


    這世上,因果輪回,皆有跡可循。


    喬予心口像是被一塊石頭壓住,莫名的沉重。


    她反握住嚴老的手,也隻能無力的安慰道:“爸,往事不可追。”


    “說來也奇怪,看見張東元死了,我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痛快。當年你失蹤,你媽媽病重,我從來不信佛也不信神明,自那以後,總是去寺廟添香火錢,我給你和你媽媽在南城的啟明寺裏,點了兩盞長明燈。也資助了不少像小相思這般大的山區小女孩去上學。”


    嚴老頓了頓,又淡淡失笑道:“可人做錯過一件事,好像做再多的好事去填補,都難以填平窟窿。張東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也有我一份孽。”


    喬予有些不安:“爸,你說害死張東元的人,會是誰?”


    嚴老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張東元當年縱橫商場,也是樹了一堆對家。”


    喬予正沉思間。


    嚴老說:“小歡,明早帶上薄寒時和小相思,陪我一起去看看你媽媽吧。你媽媽臨終前,抓著我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找到你。她要是知道我現在不僅找到了你,你還出落的這麽好,有了這麽英俊出色的準丈夫和可愛機靈的女兒,她在下麵,一定會高興的。”


    喬予心跳顫了下,眸光震動:“爸,您是同意我跟薄寒時的婚事了嗎?”


    嚴老語氣依舊傲嬌:“你喜歡他,我也隻能愛屋及烏了,看在小相思的麵子上吧,勉強接受。”


    喬予噗嗤笑出聲,“小相思麵子真大。”


    “不過話可說在前麵,你和薄寒時答應了把小金豆子放在我這兒養,這話可不能不作數,我老了,就想在家帶帶孩子,逗逗狗,下下棋。”


    喬予應聲:“好,我看小相思也樂不思蜀,根本不想回帝都。”


    都說隔代親,嚴老對小相思,真是寵到沒邊。


    ……


    喬予回到臥室時,薄寒時正開著筆記本電腦坐在桌邊工作。


    無論男女,專注工作時,自帶一層濾鏡,看起來比平時更加精英、有魅力。


    尤其這會兒他還戴著一副銀絲邊框的框架眼鏡。


    看起來更是衣冠楚楚的禁欲。


    這副眼鏡,是他當時餘毒未清視力受損的時候,喬予給他配的。


    喬予隨手帶上臥室門,走到他身邊去,詢問道:“現在視力比以前差了嗎?”


    以前他工作看電腦的時候,從來不戴眼鏡。


    喬予來了,薄寒時也不再繼續工作,身子往椅背上後靠了一點,將喬予拉到腿上坐著。


    他單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輕捏著她的手指把玩,“不戴眼鏡盯著電腦久了,眼睛會有點累,不過度數很低。”


    喬予開玩笑說:“畢竟是老了。”


    薄寒時微微皺眉,修長有力的手掐著她的細腰,將她往懷裏用力一按,語氣較真又帶著威懾力:“哪裏老?難道你喜歡乳臭未幹的小奶狗?”


    某處正囂張的張揚著。


    嗯……很朝氣蓬勃。


    硌到她了。


    就事論事,31歲,無論男女,正風華正茂,意氣風發。


    這時候他們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和茫然,有了更多的人生閱曆和經驗,變得更加睿智、堅毅,若是有自己小有成就的工作和事業,也正處在衝頂期,是社會發展的中流砥柱。


    是成熟,但絕對和“老”沾不上邊。


    喬予看著這張英俊出挑的臉,腦海裏漸漸浮現薄寒時23歲的模樣。


    那時的薄寒時,雖然比同齡人要深沉冷靜的多,可遠不如現在的薄寒時。


    八年的歲月,在他身上細細雕琢。


    如今的薄寒時,渾身上下、舉手投足間都是久居上位者的矜貴內斂,從容威懾。


    喬予戲謔道:“你以前是乳臭未幹的小子,我也喜歡。”


    薄寒時糾正她:“那也不是小奶狗。”


    喬予一臉認真,“嗯,小狼狗?”


    “……”


    薄寒時氣笑了,“就非得和狗沾邊?”


    喬予抬手幫他摘了鼻梁上的眼鏡,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他一下,“我喜歡狗。”


    聽話的薄寒時,很像是忠犬男友。


    不過隻有聽話的時候。


    在床上,他可不是忠犬,他比猛獸還要命。


    電腦還開著,也沒合上。


    喬予掃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信息看起來很“機密”。


    “你不關電腦?”


    這上麵的信息,她泄露一星半點出去,就夠薄寒時喝上一壺的。


    薄寒時抵著她的額頭,輕笑:“予予,你現在知道我很多要命的秘密了,我可不能放你走了。”


    “剛才我爸說,明早一起去給我媽掃墓。”


    ——


    野:每晚的更新,平台都需要最起碼一個小時的同步時間,昨晚其實我已經更了,但是有些平台錯過了抓取時間,淩晨可能才更新,這個我也算不準同步時間,我每次說的第二更是幾點,一般都是自己預估,而不是準確幾點,抓取慢了,就很不準,並不是我放鴿子,一般不是太累,說有更新就一定有,隻是平台抓取慢。今晚也有第二更,不出意外是11點左右,過了11點沒抓,就不要等了,明天白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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