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其實有些猶豫,她想去是因為最好的朋友要結婚,不想去是因為勢必要遇到某個人。


    她對陸之律的態度其實很矛盾,想遇到的同時,又害怕見麵。


    怕他過得不好,也怕他過得太好。


    她遲遲沒回答。


    喬予看出她的踟躕,便說:“反正還有一陣子,你到時候看看有沒有時間吧,實在沒空的話,就算了。反正我們的關係也不是你不參加婚禮就會怎麽樣。”


    南初應了,說:“好。”


    沒再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喬予隻問:“對了,你身體怎麽樣?有孕吐反應嗎?”


    “有點反應,但是不大,也不影響日常工作。”


    她在舟市這一個多月裏,氣色看起來挺好的,離開帝都,不被那些人和事裹挾,看起來清爽多了。


    後麵兩人又互相寒暄了幾句。


    一個欲言又止的想問一些零碎,一個明知她想問什麽但是不太想對她提起,挑起回憶有時候並不是什麽好事。


    可最終,南初還是忍不住問:“陸家怎麽樣了?”


    真正想問的人和事,總是在嘴邊兜兜轉轉好幾次。


    “那陣子風聲鶴唳的,最近好一點了,但還是挺謹慎的,薄寒時每次跟陸律師見麵,也都是盡量避人耳目,不像從前那麽明目張膽的來往了。”


    南初順勢問:“那到時候你和薄總的婚禮,他還去嗎?”


    要是他去,她就不一定去。


    要是他不去,她就去一趟再回來。


    陸之律嚴格來說,是薄寒時那邊的兄弟朋友,喬予說不好情況。


    她最近忙著餐廳開業,也沒問過這些事,“我也不清楚,回頭問問,你跟陸律師最近……一次都沒聯係過?”


    南初搖頭,“沒有。”


    像是兩條相交過也纏繞過的線,甚至打過死結,但又解開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喬予提了句:“陸律師來不來我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江嶼川是肯定不來了。”


    提到江嶼川,難免會想起出國的沈茵。


    南初問:“我記得你跟沈茵關係還不錯,她來參加你的婚禮嗎?”


    “我給她發了電子請柬,她說這陣子剛好要回國出差,公司外派她過來參加一個峰會,需要她做同聲傳譯。”


    南初微微怔住,“我記得她才出國一年多左右?”


    喬予笑道:“是啊,拔情絕愛的女人總是先上岸,她離婚後就考到了同傳證,然後拿著江嶼川給的那筆補償款,在國外又深造了一年的同聲傳譯。現在已經進入盧森堡的csa全球百強語言服務供應商工作。”


    南初眼底劃過欣羨,“好厲害啊,我記得她本科一般?”


    “是啊,你本科比她好,你要是心裏不想男人,拔刀也自然神,沒準也一樣這麽出色。”


    南初失笑調侃:“予予,你的特長是給人提供超強的情緒價值吧,你也太會安慰人了。”


    笑歸笑,喬予還是正了色說:“你要是回帝都的話,我請你跟沈茵吃飯吧,剛好我那餐廳開業,一起去剪彩,試試菜品,給點意見。”


    話音剛落,視頻這邊薄寒時拿著幾束嬌豔欲滴的鮮豔玫瑰花束過來問:“婚禮上想紮哪種鮮花?”


    喬予對這些也並不講究,順便問了句:“到時候陸律師來不來我們婚禮?”


    “他剛離婚,看別人結婚不爽,大概率不來,不過份子準備好了。”


    薄寒時沒注意到喬予手機在視頻通話中,很直接的說了這麽幾句。


    喬予再三詢問:“那你確定他真不來啊?”


    薄寒時笑,“他要真來了,我還能給他攆出去不成?南初來,和他來,也不搭界吧,以後總要見麵,這都受不了的話,原地鎖死算了。”


    喬予:“……”


    視頻那邊的南初:“……”


    掛掉視頻後。


    喬予問:“你不是說陸律師最近在接觸許家的女兒?”


    薄寒時沒否認,“是在接觸,但還不熟。”


    喬予原本想打探一下,不熟到什麽地步呢?


    但轉念一想,對大多數男人來說,沒上過床的異性都可以稱之為不熟。


    ……


    此時,偌大的電影院裏。


    正中央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單手支著腦袋,沒情沒緒的低頭玩著手機,偶爾看一眼屏幕,但看上去百無聊賴的樣子。


    女的呢,正被愛情電影感動得稀裏嘩啦,一扭頭看見旁邊男人那麽冷漠,登時皺了眉。


    電影院是包場的,隻有陸之律和許靈曦兩個人。


    許靈曦大小姐脾氣,被家裏寵慣了,脾氣很衝,懟了陸之律一句:“你一直玩手機什麽意思?”


    她之前也在圈裏聽說過,陸之律脾氣不咋滴,一身公子哥兒臭毛病,但看在他臉帥身材好的份上,也就忍了。


    陸之律語調鬆散,一點沒被激怒,淡淡敷衍道:“不是你叫我出來看電影?”


    他這話的潛台詞是——我都陪你出來了,人也坐你旁邊了,你還要怎麽樣。


    許靈曦差點氣炸了,一把奪過他手機,“你這破手機這麽好玩兒?跟誰聊天,這麽起勁?”


    她點亮屏幕,光明正大且理所當然的翻他聊天記錄。


    陸之律眼底的戾氣一下就翻滾上來:“把手機給我。”


    可許靈曦已經翻了一圈,發現一個沒有備注的“特別”賬號,對方昵稱叫“南死了”。


    許靈曦眼明手快的點進“南死了”的朋友圈,發現是一條灰杠。


    對方要麽就是屏蔽了陸之律,要麽就是刪除了他好友。


    可陸之律卻沒把這人給刪除。


    明顯有貓膩。


    許靈曦像是發現他的小秘密一樣,耀武揚威的笑著:“這是誰?前任?白月光?還是朱砂痣?”


    陸之律眉宇皺了皺,明顯的不悅,劈手奪過她手裏的手機,冷聲說:“我以前的情史,沒必要跟你交代吧。還是你要查戶口,聯姻還需要問候對方跟幾個女人上過床?”


    “陸之律!”


    “啪”一聲!


    許靈曦結結實實的扇了他一巴掌,因為他的口不擇言。


    許靈曦這樣的千金小姐,脾氣實在太不好,一點就炸,還翻他隱私。


    她像是被激怒的小孩,咬牙切齒的警告著陸之律:“是你先接觸我們家的,你要心裏有人別跟我聯姻啊。你爺爺頭銜是比我爸的大,可再怎麽說你爺爺現在也退了,你要是不會給我麵子,那我也不用給你麵子。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跟我爸說,咱們互看不順眼!這事兒算了吧!”


    說著,許靈曦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陸之律沉著臉,一把奪過她手機,“你幼兒園嗎?遇到一點事就要告家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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