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暄和一語不發,隻是乖順低著頭,眼中卻有恨意一閃而過。


    薑元敏那張與她九分相似的臉帶著譏誚的笑,走上前掐住她下頜,細細打量她脖頸露出的那些痕跡,眼底閃過妒忌:“嗬,跟你那狐媚子娘一樣,除了一張臉,哪裏都上不得台麵。”


    薑暄和的臉被她掐得生疼,卻垂著眸子一臉乖順:“陛下寵幸的是貴妃娘娘,暄和哪裏配得上這樣的殊榮?”


    薑元敏聽著這話,麵色稍霽,甩開她扯了扯唇:“還算你識相。”


    薑暄和看著她背影,指節都攥得發白。


    “既然承了寵,就把藥喝了吧。”


    薑元敏並未注意到她的異樣,坐回桌前漫不經心開口:“你最好是老實一些,你娘親的命,可還被我攥在手心裏,若你敢起異心,你們母女賤命難保!”


    薑暄和故作惶恐:“暄和不敢。”


    薑元敏冷哼一聲,示意嬤嬤端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刺鼻的味道湧進鼻尖,薑暄和幾欲作嘔,卻乖順喝下了藥。


    這東西前世她也是喝過的,是能助女子生育的湯藥,卻會讓自己的身體虧損。


    薑家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生下那孩子後還活著。


    見她今天這樣聽話,薑元敏頗為滿意:“陛下可有說何時再召見你?”


    薑暄和眼眸暗了暗。


    慕容崢早上便說了,今夜會過來看她,前世他也的確來了,又是折騰了她一宿無眠。


    第二天早上,薑元敏大概是吃了醋,故意找茬讓她淋雨罰跪,高燒了整整三天下不得床,也無人問津。


    她心中很快有了計較,狀似不安道:“陛下沒說,早上沒等我醒便去上朝了,想來是公事繁忙。”


    薑元敏皺了眉,一腳踢在她小腿上:“沒用的東西!算了……滾下去吧!”


    薑暄和垂著眸子,忍痛一瘸一拐出去。


    回到自己房間,她眼神逐漸變冷。


    今早慕容崢說了今夜會來見她,前世,他也的確來了明光宮。


    但她不打算再讓薑元敏有前世的盛寵!


    今夜,便是個極好的契機!


    ……


    慕容崢下了朝也沒能閑下來,上書房的奏折堆積如山,樁樁件件他都得盯著。


    他剛登基不足半年,朝中虎狼環伺,沒一個省油的燈,那薑相便是其中最惹人厭惡的刺頭。


    慕容崢摩挲著指尖,看著奏折上薑相彈劾同僚的折子,冷笑一聲用朱批劃下一個大大的叉。


    批閱完奏折,外麵已然過了一更天。


    慕容崢揉了揉太陽穴麵無表情走出去,鄭槐立時間迎上來:“陛下累了?是擺駕回宮休息,還是……”


    男人撚著拇指上那翠玉扳指,眼神晦暗:“去明光宮。”


    鄭槐恭順應諾。


    看來薑貴妃是真入了陛下的眼,以後可要好生討好了。


    龍攆抬到明光宮,外麵的宮人趕忙跪下:“恭請陛下聖安!”


    慕容崢下了轎,語氣漠然:“貴妃呢?”


    宮人趕忙進去通告。


    此時,薑元敏已經睡沉,聽說聖駕到了,驚出一身冷汗!


    薑暄和那小賤人不是說陛下政務繁忙麽?


    怎會忽然過來!


    她衝扶柳厲聲開口:“快將薑暄和梳洗打扮送過來!”


    扶柳忙照做,沒過太久卻匆匆進來,臉上毫無血色:“薑,薑暄和不在房中!”


    此時,慕容崢已然在正殿等得不耐,眉眼間都是鬱色。


    他聲音冷寂:“怎麽?薑貴妃這就學會了恃寵而驕這套?”


    四周的宮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薑元敏終於頂著僵硬的臉色走出來,強擠出一絲笑意:“陛下恕罪,臣妾剛剛歇了,擔心聖前失儀,才花了些時間梳妝。”


    慕容崢看著她,微微皺眉。


    不知為何,他看見她時便覺得心中那股興味淡了,好似她身上那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嬌軟勾人,不過是他的錯覺。


    見他冷著臉,薑元敏心裏一晃,身上想去拉他衣袖:“陛下……”


    “你既睡下了,便回去休息吧,朕隻是路過來瞧瞧你。”


    她越接近,慕容崢便越覺得心頭那股抗拒更重,揮手便將她拂開。


    薑元敏臉上笑意僵住,看著慕容崢起身走出去,氣得擰緊了手中的帕子。


    “給我找,那陽奉陰違的死丫頭怎麽敢!本宮要剝了她的皮!”


    她重重將手邊茶杯摔下,眼底一片戾氣。


    明光宮幾乎被翻了過來,很快,宮女便押著薑暄和走了進來。


    看見那張狐媚子臉,薑元敏按捺不住心裏的戾氣,揚手便是一耳光扇了過去!


    “賤人!你是故意不告訴我聖駕會來,想要破壞父親的計劃是不是!”


    薑暄和臉上立時間紅腫一片,癱軟在地上。


    “長姐,我,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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