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的轟鳴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地麵震顫不休,連綿爆炸所產生的火光將原本碧藍如洗的天空染成一片紅色。


    蜂巢島城鎮各處都已經燃起了大火,一棟棟房屋被卷入滔天烈焰之中,滾滾濃煙裹挾著烈火在空中彌漫開來。陡然遭到防不勝防的侵襲,不少海賊驚慌失措地向街道後方衝去,準備退到骷髏頭內部再做打算,可他們還沒跑出多遠,一顆顆炮彈在他們眼前落下,頓時炸裂聲響徹天際,熾熱的火舌瞬間將他們吞噬在其中,連一點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一部分海賊鼓足了勇氣,快速奔向街道,手持槍械朝著前方瘋狂地掃射。盡管他們在數量上處於一定優勢,雙方的實力與裝備卻有著巨大的差距,很快不是身中數發子彈倒地,就是被敵人一刀斬下首級。


    “呼......呼......這邊沒有敵人,隨我來!”


    卡波納一手拽著他的老搭檔皮特,在一條偏僻的小道上急速奔行,他略顯瘦削的臉頰上此時滿是縱橫交錯的劃痕,黃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冒出往下流淌,呼吸節奏也變得異常急促,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擠出肺裏的最後一口氣。


    然而當前事態的緊急程度已遠遠超過了他身體上的疲憊感,深知如果不盡快擺脫後方的追兵,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因此即使兩條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但他依舊咬緊牙關,拚了命地向前奔跑。


    那幅地獄般的景象,仍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散。


    不久之前,伴隨著一陣陣振聾發聵的炸響,透過空氣與地麵傳導而來,震得酒館一陣顫抖,天花板的灰塵簌簌而落,將正在享用美酒的客人們灑得滿身都是。


    正當眾人一臉茫然不知所措之際,緊閉的大門被粗暴地推開,一群戴著紅色頭巾的海賊魚貫而入,每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手裏各持一把火槍,對著店裏的人不由分說就是一頓亂射。


    一時之間,子彈呼嘯聲接連不斷,慘叫聲此起彼伏,鮮血飛濺著幾乎染紅了整個酒館,地上到處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有幾個還未喝醉的客人拔出腰間佩刀正要上前反擊,轉眼間被無情的子彈貫穿胸膛。


    卡波納三人正坐在二樓,為好不容易送走那個大胃王少女舉杯暢飲,陡然聽聞樓下傳來密集的槍聲以及尖叫聲,不由都是大驚失色,酒已自醒了幾分。緊接著濃烈的血腥味彌漫而來,使他們三人不得不繃緊神經,各自放下酒杯,迅速從腰間掏出一把火燧槍朝著樓梯快步跑去。


    還沒等他們跑出幾步,隨著嘈雜的腳步聲響起,一群荷槍實彈的紅頭巾海賊從樓道裏蜂擁而上,齊刷刷地舉起手中的槍械。


    卡波納在酒館經營的這幾年,功夫也沒有絲毫落下,當機立斷抓起一張飯桌猛地擲出,飯桌帶著一陣勁風飛向前,將首當其衝的幾個海賊砸了出去,朝著樓下筆直摔落。


    趁敵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被打倒的同伴身上,迅速衝到一張桌子前將其推倒躲在後方,探出半個身子扣動扳機,對準那些紅頭巾海賊的大腿開了數槍,轉眼間又有幾個海賊接連倒地。


    皮特和格林見他一舉成功,也紛紛效仿他的做法,選擇左側靠近牆壁的一張桌子作為掩體,從不同的方位對那些海賊展開射擊。


    利用地形優勢,雙方一時之間僵持不下。可終究是敵眾我寡,更多的敵人一擁而上,取出身後的大砍刀,采取人海戰術直奔向前,朝著兩張桌子直劈而下,卡波納和格林見狀急忙向兩側一滾,體型肥胖的皮特卻躲閃不及,整條右腿被齊根切斷,當場血流如注,慘叫連連。


    眼見形勢危急,卡波納開出一槍射倒那個即將給皮特最後一擊的海賊,迅速抓住搭檔的右臂,看準靠近身後的玻璃窗,抱著他縱身躍了出去。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玻璃破碎四濺,兩道人影從中竄出,落到地上滾出好幾圈才停住身形,快速起身回頭朝著二樓看去,隻見格林站在破裂的窗戶前反手對著後麵開了幾槍,朝他們揮了揮左手,隱約可以看到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


    下一瞬,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手持大刀在格林身後高高躍起,朝著他的身後劈落而下。


    噗——


    眼睜睜地看著格林的身體倒了下去,鮮血從他的後背飆射而出,卡波納和皮特均是震驚不已,瞳仁劇烈顫動,胸口仿佛被巨錘狠狠錘了一記,實在難以相信眼前既定發生的現實。


    直到海賊的狂笑聲從樓上傳來,才將呆若木雞的二人拉回了現實,他們沒時間為這樣的事感到悲傷,朝著骷髏頭方向疾奔而去。


    將他們的人生從低穀拉至鼎盛的酒館“crazy bar”,也在熊熊烈焰中化作了灰燼。


    “絕不能讓格林的死功虧一簣!”


    卡波納有些幹裂的嘴唇微動,壓著嗓子說道,眼眶處似乎有些晶瑩的濕潤。


    “......那還用說!”


    皮特的斷腿也已做好了簡單包紮,臉色蒼白如紙,卻始終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呻吟。想到平時總是唯唯諾諾跟在自己身後,一向膽小怕事的小弟,如今卻為了掩護他們而毅然選擇留下斷後,淚水和鼻涕就止不住地從他臉頰滑落而下。


    二人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來回穿梭,身後追兵的腳步聲似乎逐漸遠去,但卡波納不敢稍作放鬆,帶著皮特繞過一個又一個的岔路口,最後衝進一間破敗不堪的小屋內,迅速關上屋門,倆人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各自背靠著牆壁癱坐了下去。


    這是一個遭到廢棄的倉庫,周圍三麵被堆積成山的垃圾所環繞,平時鮮有行人會來到這裏,當卡波納和波特剛成為海賊曾把這裏作為秘密基地,在開了酒館之後也把一些非常貴重的物品藏匿在這裏,以便萬不得已的時候使用。


    倏忽間,一陣刺骨的冷風從半開著的後窗外飄了進來,使他們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蜷縮起身子直打哆嗦。


    “阿嚏!平時這裏熱得要命,怎麽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麽冷了?!”皮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粘稠的鼻涕濺得卡波納滿身都是。


    “ 外麵的冷氣?在這座島上能做到這點的也隻有能力者了吧?”


    要是平時皮特這麽做,卡波納一定會狠狠地把他罵一頓,然而他此刻卻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雙眼呆呆地注視著那扇白霧彌漫的窗戶,瞳孔劇烈收縮,腦海中猛然想起一人,顫聲道,“難不成是瀨織津大姐?該不會她遇到了什麽麻煩?”


    “喂......你這家夥是笨蛋嗎?”


    皮特瞪大了眼睛望著老朋友,一臉不敢置信地道,“我們兩個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餘力去管別人的死活?經營酒館這麽多年,你的腦袋還是和小時候那樣單純!”


    說到這裏,他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勉強擠出了一絲苦笑:“好巧不巧,老子剛好也是這種類型的笨蛋!明明知道逃命才是最優先,身體卻不受控製地想去做與此衝突的行為!”


    卡波納回過頭怔怔地瞧著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大姐正豁出性命與敵人戰鬥,我們這些男子漢趁機溜之大吉未免太說不過去吧?”


    “即便咱們隻是一群遭外人唾棄的渣滓,恩人有難也決不能視而不見!”


    皮特一手扶住牆壁支撐起了上半身,慘笑道,“萬一大姐沒什麽大礙,以我們這副慘狀,還多出了一個得力幫手!”


    卡波納愣住片刻,旋即哈哈大笑:“還以為你小子突然有長進了,原來是打著這個如意算盤!”


    “誰叫老子又被人稱作''卑鄙''的皮特呢!”


    “沒時間再耽擱下去了!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話說你小子有想好什麽對策了嗎?”


    卡波納向擺滿一排排物品的桌子掃了一圈,視線落在其中一個瓶子上,緩緩說道:“要說對策的話,隻能用到那個了。”


    ......


    瀨織津捂住傷口緩慢地站起身,意識因失血過多而變得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清楚,能看清的大概隻有朝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人形輪廓和那把閃爍著反光的刀刃。


    “勸誡你最好不要亂動。”


    羅傑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冰冷,“否則腸子會從傷口中流出來的。”


    “無需......你的提醒......!”


    瀨織津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足夠清醒,右手貼在腹部向上一抹,隨著白色霧氣蔓延而上,那道狹長的傷痕肉眼可見地覆蓋了一層冰霜,血液不再從裏麵流淌而出。


    “哪怕四肢俱斷......哪怕粉身碎骨......”


    她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眼神變得銳利而堅定。


    “在下也......決不能輸!”


    暴喝聲中,少女的身形如同利箭般飆射而出,冷冽的寒氣在刀刃周圍縈繞,身體與空氣摩擦爆發出陣陣音爆之聲,朝著不遠處的羅傑劈砍過去。


    “真是頭疼......”


    羅傑驟然頓住了腳步,任由長刀以驚人的速度從他的肩膀斬落而下,一路切肉斷骨,一直抵達到腹部的位置,冰冷刺骨的寒氣源源不絕地從他的傷口彌漫而出,迅速包裹住他的全身,使他再度被牢牢地凍結在原地。


    下一瞬,那座冰雕被一團渾濁的黑色液體快速籠罩,逐漸透明化並消失不見。


    就在瀨織津被眼前詭異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之際,胸口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刀不知何時從她的後背穿至前胸,滾燙的鮮血從她的傷口噴射出來,在空中化作一團團血霧。


    “由吾等在此宣判。”


    羅傑迅速拔出插在她背上的長刀,更多的鮮血飛濺而出,他的身上仍然不存在受傷的痕跡,仰望著向前緩緩傾倒下去的少女,眼神中蘊含著比寒冰更冷的色彩,“弱小,即為爾等犯下的彌天大罪!”


    “怎麽會......”


    瀨織津艱難地吐出一句話,身上的毛發快速褪去,恢複為人形的模樣,“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三把長刀分別從她手中和尾巴上脫出,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為了檢測你的實力不小心就玩了這麽久......”


    羅傑將手中的長刀高高舉過頭頂,在陽光折射下閃過一道妖異的光芒,冷然道,“唯獨算得上有價值的地方,僅有你那稀有的幻獸種能力!”


    “暫停一下!”


    刀鋒距離少女的後頸還有五厘米的位置停住了,羅傑雙眼微微眯起,目光轉向左側不遠處正用挑釁的口氣朝著自己大喊大叫的兩個男性。


    左邊那人身材高瘦,渾身都是疤痕和血汙。右邊那人體型肥胖,右腿齊根斷了一截,依靠同伴的攙扶才勉強站立。


    兩人的實力用卑微來形容最為合適不過,受了傷以後更是不值一提。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們臉上完全看不出恐懼的神色,嘴裏仍是七嘴八舌地叫嚷著。


    “說你呢!戴草帽的混蛋!死板著一張臉是在為成為一尊千年不朽的木偶雕塑做出不懈努力嗎?”


    “僅次於提督的海賊?我看也不過如此嘛!多半是浪得虛名!”


    “26億肯定是政府誇大其詞,實際賞金2600萬還差不多!”


    “像你這種隨處可見的貨色,我平日打五十個都不在話下!”


    接連不斷的喝罵聲如同好幾隻鸚鵡的聒噪,在羅傑耳邊響起,在平時,他一定會保持著無動於衷的神情,毫不猶豫地斬殺二人。


    但不知怎麽,或許是想消遣時間,或許是沒料到兩個小人物敢於向自己叫囂,羅傑似乎對他們二人產生了一絲興致,手中的長刀劃了一個半圓弧度,置於自己右側,以緩慢的步伐朝著他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用非常平淡的語氣說道:“難得遇上連自知之明都沒有的蠢貨,是因為恐慌過度而失去理智了嗎......?”


    “唔......”


    瀨織津艱難地睜開雙眼,恍惚之間看清了來人的長相,不由地大吃一驚,一瞬間忘記各處傷口傳來的疼痛,聲音幾乎從嗓子裏擠了出來:“卡波太郎,皮特次郎,你們兩個來這裏做什麽?!格林三郎怎麽沒和你們在一起?快逃啊!他不是你們能應付的對手!”


    “稍安勿躁,大姐。否則會牽動你的傷勢的。”


    卡波納對著她搖了搖手指,順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墨紅色的酒瓶,悠哉地說道,“我來這裏,隻是嫌酒館太吵了,想找個空曠的地方喝一瓶。順帶一提,格林在酒館裏還要處理點瑣事,暫時就不過來了。”


    “呼......呼......之前來訪的客人不太好說話,把老子的腿都剁了下來,也隻好陪這家夥來避避風頭!”


    皮特罵得有些累了,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略微喘了幾口氣,“話說我們運氣也是夠差的,來的路上途經一處被寒冰覆蓋的空地,老子差點沒給摔一跤,好像還得感冒了!阿嚏!”說著他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雙手抱在一起全身不住發抖。


    “寒冰?”


    瀨織津稍稍一愣,此時她已無暇去想其他事情,細長的指甲在鬆軟的土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泥土嵌進指甲,使十根手指的指甲蓋依次被撐開,鮮血順著指尖一滴滴落下,將血色融入這片鬆軟的土地之中。可她卻渾然不覺得疼痛,近乎聲嘶力竭地叫喊,“你們在說些什麽啊?要喝酒就去別處喝啊!連在下都戰勝不了那家夥!你們兩個怎麽可能......”


    “無論是什麽戰鬥都沒法單純用實力強弱來衡量,我們也有屬於自己的戰鬥方式。”


    卡波納打斷了她的話,舉起酒瓶仰著頭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一部分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淌到了地上,“不過這酒味道可真是香醇啊,不愧是我為了應對緊急情況釀出的美酒!”


    “喂!你小子是想獨吞嗎?!”


    皮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瓶,朝著嘴巴猛灌一口,“咕嚕嚕!真是痛快!老子從來沒有喝過這麽美味的酒水!”


    卡波納朝著他瞥了一眼,眼神流露出一絲驚訝,隨即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聲:“你還是改不了這急性子,那裏可並不輕鬆哦?”


    “哇嘎嘎!難道你怕了嗎?!”


    望著這再平常不過的一幕,瀨織津神情有些茫然無措,隱隱的不安湧上心頭。


    “弄死幾隻像你們這樣的小蟲子,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羅傑走到離他們一米的距離處停了下來,緩慢地抬起長刀,刀鋒對準了卡波納的腦袋,隻要向前一送就能戳進他的頭顱,但他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冷冷地說道,“作為敢在我麵前肆意妄為的獎勵,就給你們一個優惠好了,允許你們在一分鍾內把要說的話盡快說完,然後我會在不留任何痛苦的前提下送你們去那個世界。”


    “嘿嘿,大人物說話就是好商量!”


    卡波納擦去嘴角邊殘留的酒漬,凝神注視著趴在地上的瀨織津,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把話說在前頭,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麽事,你絕對不能有一刻的猶豫,趕緊往骷髏頭方向跑,那邊內部設有防衛機關,外人無法輕易攻入,幸好我特意把這個帶在身邊。”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褐色的藥丸,用力拋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精準地落到離她僅有咫尺之距的位置。


    “這是......?”


    瀨織津望著眼前的那顆藥丸,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考慮到情況緊急,努力地伸出腦袋張嘴吞下那顆藥丸,順著咽喉進入了她的身體。刹那間,她隻覺得渾身又充滿了力氣,整個人從地上一躍而起,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可思議地喃喃道,“不敢相信!在下感覺身體好輕盈,傷口也不覺得痛了!”


    “那是為祝賀酒館開張一周年,斯圖西大人送給我的''無痛丸'',就如名字所說,吃下去不再會覺得疼痛,但持續時間僅限十分鍾。”


    說到這裏,卡波納的眼神變得嚴肅了很多,“事不宜遲,趁這段時間快逃吧。老實說我對你們武士的榮耀什麽的通通不懂,但保住性命日後東山再起何嚐不是一種選擇?”


    “就算你這麽說,在下也做不到!”


    瀨織津重新拾起落在地上的三把長刀,白色的毛發覆蓋了她的全身,轉眼又化為人獸型的姿態,義正言辭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隻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拋棄朋友而獨自逃生比什麽都要可恥!要死就一起死在這裏!”


    “別給我任性了!”


    卡波納用近乎嚴厲的聲音嗬斥道,讓瀨織津不禁愣在原地做聲不得,“與其把犧牲花在毫無意義的地方,不如去想想現在的你應該去做些什麽!”


    皮特衝著她咧嘴一笑:“簡而言之,就是拚盡全力活下去,為我們報仇雪恨啦!”


    “......嗯。”


    瀨織津不再有片刻遲疑,鄭重地點了點頭,彎下身以雙手著地的姿勢進行變形。刹那間,一頭通體雪白的巨狼映入眾人的眼簾之中,讓二人不由得看呆了,難以想象世界上竟有如此巨大的生物。


    “那麽,在下先走一步了。”


    化作獸型的瀨織津側過頭向二人望了一眼,淡紅色的豎瞳中流露出一絲哀惋之意,語氣也有些哽咽起來,“假若有下輩子,真想再和你們好好喝一頓!”


    說罷,她邁動纖細卻有力的四肢,以追風逐電的速度朝著後街飛速疾馳,再也沒有回頭向這裏看過一眼。眨眼間她的身形逐漸化為一道黑點,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內。


    “抱歉了,大姐,方才對你說了那麽過分的話。”


    卡波納點燃一支煙,神態自若地抽將起來,吐出一縷繚繞的煙霧,斜眼注視著眼前持刀一直指著自己的男子,問道,“說真的我剛才心裏捏了把汗呢,還以為你會出手阻止,結果連眼皮子都沒眨過一下。”


    “當場被殺,和延遲幾分鍾後被殺,結果沒有分毫改變。”


    羅傑依舊用那副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仿佛別人的生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手中的長刀抬至半空中,“一分鍾時間已到,按照之前的約定,就把你們一刀兩斷吧。”


    “傲慢的家夥,誰說死法要由你決定了?”


    卡波納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右手兩指輕彈,那支被點燃的煙從他手中脫落而下,“啪嗒”一聲落到地上被他一腳踩熄。


    “睜大眼睛看好了!接下來的表演!”


    皮特隨手甩出喝完的空酒瓶,落在泥地上摔成一對碎片,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沒能跟隨在你的身後出海遠征還是很遺憾啊,凱多老大。


    卡波納望著血紅的天空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落寞感。


    “不妙!”


    羅傑眉頭一皺,某種可能性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當即砍出迅猛無比的一刀向他的頭頂劈落。


    轟轟!


    兩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幾乎在同一時刻轟然響起,爆炸的熱浪如狂風般席卷而來,瞬間將羅傑的身形吞噬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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