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腦殼感覺要炸開了......洛克斯那混蛋突然發什麽瘋?連敵我都分不清楚嗎?”


    島嶼的震動漸漸平息下去,玲玲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皺著眉頭抱怨了一聲。突如其來的強大霸氣使得她渾身猛地一顫,意識也出現了一瞬的恍惚。若不是當機立斷釋放出霸王色抵消掉了一部分霸氣的侵襲,就算是有著金剛不壞之身的她也會直接昏暈過去。


    更不用說那些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的普通船員,經過先前那道影響至全島嶼範圍的霸氣衝擊,此時至少有將近一半的自己人已經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原本負責伏擊的部下也被崩塌的碎石掩埋其中,短時間內八成無法再參與接下來的戰鬥。


    此時那股覆蓋全島嶼的霸氣逐漸地消退了下去,洛克斯如木頭般直挺挺地立在當地,原本一對淩厲的眼睛變得黯淡無神,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不管其他海賊怎麽呼喊他的名字始終沒有半點回應。


    唯一知道的是,他還保留著一絲微弱的意識,試圖靠近他的海賊們紛紛被震倒在地的姿態便是最有力的證據。


    “看起來那家夥似乎是想起了不太妙的回憶啊,從剛才就一直在念叨著一個叫萊恩的名字......”


    與她采取同樣對策的紐蓋特隨意地抹去了粘在額頭上的汗珠,眼睜睜地瞧著先前還在喋喋不休對著自己冷嘲熱諷的海軍轉眼間失去了蹤影,不禁發出一陣感慨,“要說起回憶的話,看見本來死去的人忽然跟個話嘮似的和自己聊天,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呢,直到現在我也還是無法完全接受。”


    “好歹都在新世界打拚這麽多年了,連這種事都覺得大驚小怪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玲玲冷哼一聲,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通常用正常思維沒法解釋的現象,一律打成惡魔果實的能力不就好了?隻是......”


    說到這裏,她仿佛是注意到了某個疑難之處,眼神不由自主地凝重了許多,“老娘的記性不太好,一下子想不起來哪種果實有著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幻覺的能力啊...”


    “咕啦啦啦,看來到時候得要好好翻閱一下圖鑒啦!”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答案的紐蓋特索性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忽而收聲,嘴角邊的笑意逐漸轉變為了苦笑,“不過有些人不太打算給我們這個機會呢。”


    “觀察力比想象中的要敏銳很多,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其他還勉強保持著意識的海賊們陡然聽到這個陌生而富含磁性的聲音都是一驚,紛紛轉過頭循著聲音來源望去,隻見一道道衝天而起的深藍色火焰散亂地分布在山穀四周,彌漫在空氣之中的藍色光芒仿佛連成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道路,散發出妖異而恐怖的氣息,使在場的多數海賊們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冷幽幽的火光之中,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如潮水般蜂擁而出,身上泛著金屬光澤的紅色鎧甲表麵沒有一點燒灼的痕跡,宛如來自地獄深處的魔兵,膽子再大的人見到這樣的情形也會心生畏懼。


    伴隨著回蕩在山穀中的腳步聲,他們迅速占領了各個要道,不消片刻便對那些不知所措的海賊們形成了包圍之勢。


    每個士兵手中均拿著一支厚重的弩弓,黑漆漆的箭頭全部對準了聚集在山穀中的海賊們,弓弦已拉得繃直,隻等得一聲令下,立刻便會將他們一個不少地射成馬蜂窩。


    “羅傑船長!是在海岸和我們交手的那批人!人數比之前還要多出十倍!”


    “那些突然出現的火焰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該死!被擺了一套!果然羅傑那混蛋和政府是一夥的!”


    “不行!在這種被動情況下根本無法展開反擊!”


    在眾海賊驚慌失措的嘈雜聲中,幾名士兵恭恭敬敬地向兩側分開,一名身披鬥篷的年輕男子背著雙手踱步而來,那人身形挺拔而筆直,棱角分明的臉上俊美異常,幾乎找不到任何瑕疵,向前彎曲的尖刺發型非但沒有影響他的整體形象,反而更增添了一種獨特的韻味。如果不是那把緊緊握在他手中的長刀以及那身華麗的鎧甲,多半會讓人誤以為這是個在外遊曆的公子哥兒。


    及時釋放霸王色霸氣形成一道半圓形屏障,才讓同伴免於受到影響的羅傑陡然見到此人,心裏暗暗吃了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大聲問道:“也就是說,這一切全部都是你們搞的鬼吧?神之騎士團的費加蘭德·格林古聖!”


    “明明占了不少便宜,可別想把責任全攬到我們身上啊......”


    格林古故意作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無奈地攤了攤手,“之所以我們能提前做好埋伏,都是多虧你們羅傑海賊團在這裏拖延了不少時間啊,雖說你們也沒什麽利用價值了。”


    說到最後一個字,他的嘴角邊勾勒出一絲歹毒的笑意,讓人無法想象這樣一張英俊的臉上會露出如此可怕的神情。


    洛克斯海賊團的海賊們聽他這麽一說,心中更無懷疑,個個咬牙切齒地瞪視著羅傑等人,恨不得立即上去和他們拚命,隻是顧忌一旁虎視眈眈的政府軍隊,這才沒有直接動手。


    “我說怎麽突然找不到人了......看來你也是能力者吧?”右手按住劍柄的雷利不露聲色地觀察著將周邊圍得密不透風的士兵們,最終將視線落到格林古身上問道,語氣依然保持著平靜。


    “你無需知道這些。”


    格林古沒有讚同也沒有否定他的說法,微微抬起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陰鷙的寒芒,“隻知道這裏即將是你們的葬身之地就足夠了。”


    “凡事可不會如你所願啊!”


    伴隨著一陣足以震破耳膜的咆哮聲,紐蓋特右拳包裹著一圈透明的波紋,猛地轟出一拳,猶如巨龍出巢。


    霎那間,一道道細長的裂痕出現在空氣之中,猶如破裂的玻璃一般,一股強烈的衝擊波朝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不待那些士兵拉動弓弦,腳下的地麵頓時為之四分五裂。大部分士兵不是被那股衝擊震飛出去,便是墜入了被大地撕裂不知道有多深的裂縫之中,接著就有無數道撕心裂肺的慘嚎聲接連不斷地從裏麵傳出。


    便在此時,一條人影猛地竄向半空,如離弦之箭般徑直射向紐蓋特,與之而來的是刀鋒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響,周圍的空氣也似乎被這股無形的勁氣震得微微扭曲。


    紐蓋特眼神一凝,沒有任何猶豫與遲疑,手中薙刀劃出一道白色的弧光,與迎麵刺來的漆黑長刀激撞在了一起,如章魚觸手般蠕動的暗紅色閃電從中心點迸射而出,在周圍的山壁上掃射出一條條錯綜複雜的劃痕,使原本就滿目瘡痍的山崖變得更加破碎不堪。


    在兩種不同武器相碰的一瞬,兩人的臉上同時綻放出張狂到極致的笑意,就像正在覓食的猛獸驟然發現獵物的那種興奮感。


    一名帶著防毒麵具的騎士勉強在布滿龜裂的地麵上穩住身形,看著己方士兵僅在幾秒之內就損失了一大半,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從心底油然而生,頓時氣急敗壞地怒吼道:“可惡!還能戰鬥的渣滓們給我立即放箭!優先把弱者全部幹掉!”


    “是!”


    剩下的士兵們似乎對那名騎士有些畏懼,不敢不服從他的命令,不顧襲遍全身的酸痛感,連忙取出箭矢搭在弓弦上將其射出。在山崩地裂的聲響當中,無數支利箭裹挾著萬鳥振翅的嗡鳴聲,與空氣摩擦激蕩出點點火星,如雨點般向受到一連串的波及導致暫時還無法起身的海賊們傾瀉而去。


    “不行!根本躲不了!”


    “完蛋啦!”


    試圖從地上掙紮著爬起的海賊們見到這一幕紛紛驚叫起來,眼看鋪天蓋地的箭雨就要將他們吞噬殆盡,在這個間不容發之際,數以千計的漆黑水珠自遠處飆射而來,帶著陣陣破空之聲,將那些密集如雨的箭矢悉數擊落,在空中化為碎屑逐漸消失不見。


    刹那間,整個山穀上空仿佛下了一場黑色暴雨,無數水滴四濺而下,使得人們都被淋得渾身濕透,空氣中頓時彌漫著酒精與胃酸混雜在一起的味道,若是有人試圖用鼻腔去吸入這些氣味,就算再是嗜酒如命的人也會惡心反胃到從此連一滴酒液都不願意沾一口。


    但此時場上不少人就像忘記了呼吸似的,誰也沒有心思去感覺那股味道是什麽樣的,隻是呆呆地望著山坳口一名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跌倒的男子,眼神中均流露出無比驚愕的色彩。


    “嗝~多喝點酒總不是什麽壞習慣......一個人若是連自己喜歡的事都被限製不能去做,那可是比死亡還要痛苦萬分。”


    拿著酒瓶往嘴裏猛灌一口的約翰船長伸出舌頭,將殘留在胡渣上的酒漬也一並舔了進去,當他的視線掃過一個個呆若木雞的士兵們,醉醺醺的眼神放射出銳氣逼人的寒芒,令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們平時魚肉百姓的時候也很喜歡喝酒吧?趁這個大好機會不妨再好好享受一番如何?”


    看上去是小隊長的士兵強行壓製著心中的恐懼,高高舉起手中的長矛大聲喊道:“遠距離不管用就和他們近身搏鬥!所有人跟我一起上!如有示弱者一律當場擊斃!”


    “嘛嘛嘛!有這種糟糕透頂的長官真是忍不住會為那些當手下的感到憐憫啊!”


    陡然聽到這個宛如惡魔般的大笑聲,那名隊長心中不由得一突,還沒等他來得及側身閃避,一股遠超出他想象的巨力從頭頂猛地襲來,整個人被硬生生地摁倒在地,如蛛網般密布的裂縫登時擴散開來。


    “老子怎麽對自己的部下與你無唔...!”


    那名小隊長平日仗著天龍人的威風囂張跋扈慣了,對誰都不放在眼裏,所以即使脊椎被撞得幾欲斷裂氣焰也是絲毫不減。可他一句話還沒完全說出口,腦袋被一腳狠狠踩住,緊接著又聽得那個聲音繼續說道:“依靠恐懼作為支配手段怎麽可能會有人真心為你賣命嘛,不過是老娘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一股寒意自小隊長的心底升騰而起,他顧不得臉上骨骼咯咯作響的疼痛,艱難地抬起頭,勉強對上了那張美麗而又可怕的麵孔,顫聲道:“請你不要這樣......幹脆給我來個痛快吧!”


    “嘛嘛嘛!那怎能行呢?”


    玲玲一邊隨意地甩飛幾個試圖救援他們隊長的士兵,一邊咧開嘴露出了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哪有人會在最適合施展能力的場合白白浪費機會呢?老娘可不願意成為他們口中的笑柄!”


    “不......求你別......”那人的聲音已從驚呼轉變成了哀嚎。


    玲玲的氣質在這一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臉上好像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寒冰,宛如來自地獄般的聲音從她口中一字字吐出:“life or treasure(寶物)......”


    ——混蛋!有那個女人在,帶上這麽多人簡直是累贅!


    戴著防毒麵具的騎士一劍捅進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海賊,抬起頭環顧四周,眼見自己人一個一個被抽出靈魂後接連倒地,頓時氣得暴跳如雷,但當他無意間瞟向玲玲的那一刻,內心也升騰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在一瞬間有種靈魂和肉體即將要分離的感覺。


    ——糟糕!再這樣下去我也會變成和那個雲團一樣的東西!得馬上想個破局的對策!


    那人下意識地咬破舌尖以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藏在麵具後麵的眼睛向戰場掃視了一圈,最終視線落在了如石像般佇立於地麵一動不動,神情呆滯的凱多身上,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絲狡詐之色。


    ——就這麽定了,老子之所以能爬到當今這個位置,全靠著優先幹掉失去反抗之力的弱者啊!


    想到此處,麵具騎士在狩獵大會中被格林古遠遠甩開分值的鬱悶感也瞬間一掃而空。他迫不及待地捏緊手中長劍,身形一晃憑空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如鬼魅般出現在凱多身後,長劍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芒劃破長空,直取凱多的後頸。


    這正是他引以為傲的快劍絕技,每一劍的速度宛如風馳電掣,每一劍都能精準無誤地砍中目標,往往能讓敵人連疼痛都來不及感受到就會當即斃命。


    除了三年前曾在格林古手上敗過一次外,以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看穿這套快劍的破綻。


    伴隨著“鐺”的一聲響,那名騎士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麵具下的表情也逐漸變得驚愕起來。


    他清楚地看見,長劍在砍中對方肉體的一刹那,仿佛是砍在鐵石上的質感,劍身從中崩裂成了數截。


    而青年的後頸部位,沒有出現一絲血痕。


    “這不可......”


    還沒等麵具騎士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一件黑漆漆的物件攜帶著狂暴的勁風迎麵砸來,重重地擊在他的麵門上。伴隨著耀眼的紫光炸裂,那人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如炮彈般向後倒飛出去,沿途不知撞翻了多少躲閃不及的士兵,最終重重地撞進島嶼中央的一側巨大山峰,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響。


    在場的眾人目睹這一幕都是吃了一驚,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不知什麽時候重新把狼牙棒扛回肩上的凱多,短時間內整個山穀竟陷入了一片沉寂。


    “老子好像睡了很久啊,突然冒出這麽多陌生麵孔......”


    凱多揉了揉後腦勺,抬起有些朦朧的雙眼向對他的蘇醒感到無比驚愕的士兵一一掃過,最後又落在了如釘子般紮根在地裏的洛克斯身上,望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一抽,喃喃道,“到頭來你比誰都要不省心啊,雖然沒有你之前那一下,我們也不會這麽快就從幻境中脫身。”


    過了半晌,那些隸屬世界政府的士兵們仿佛和炸開鍋一樣,嘈雜聲頓時響成一片。


    “不可能!那可是經過層層篩選,身份比一般天龍人更為高貴的神之騎士啊!就這麽被那小子打敗了?!”


    “竟敢傷害那位大人的貴體!你們的罪行又加上一等了!”


    “那邊是廣場方向!該不會那兩位大人也受到了波及?!”


    “說什麽蠢話呢?!他們兩位豈是這種雕蟲小技能奈何得了的?”


    猛地揮出一刀將格林古逼退幾步的紐蓋特扭轉過頭,望著周圍那些站在原地大吵大嚷的士兵們,臉上呈現出了一抹鄙夷之色,嘀咕道:“要是覺得不服氣就上去和他打一場啊,光在這裏無能狂怒又能做得了什麽?”


    遭到接二連三奇襲的海賊們士氣本已跌落穀底,見不少幹部各自都露了一手,精神登時為之一振,紛紛高聲雀躍不已。


    “噢噢!不愧是被我們看好的怪物新人!”


    “僅有一擊就幹掉了敵人的一個幹部,很不賴嘛!”


    “就算沒有洛克斯先生要對付你們也是綽綽有餘!”


    “政府的垃圾們!你們的末日馬上就要到啦!”


    充滿著自信的狂笑聲接連響起,如狼似虎的海賊們揮舞著手中兵器,正準備一擁而上。驟然間,一道環繞著無形氣浪的白色流光從遠處的天空中疾馳而來,如同一顆高速飛行的隕石從天而降,重重地砸落在山穀之中,將那些還沒反應過來的海賊都轟飛了出去,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大坑。


    大坑的正中央,屹立著一名高大男子的身影,周圍冒出的滾滾濃煙讓人無法看清他的具體長相,但可以清晰地聽見從裏麵傳出的豪邁笑聲。


    “羅傑,可總算找到你了!你知道這段日子我是怎麽過的嗎?!現在就來與我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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