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春林單手撐在炕上,不自信的低眸看向沈清荷,每晚雖是他主動,但她也沒拒絕,最後還挺享受。


    隻見女人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著,臉上有些許疲憊。


    一個瘦弱的女人,雖沒上工但從早到晚也沒閑著。


    蔣春林心裏微動,正準備吹滅煤油燈時,聽到有人敲門。


    “誰?”蔣春林眉心緊蹙,壓低聲音問道。


    薑坤一手提著十個雞蛋,另隻手拎著隻公雞,聽到蔣春林凶巴巴的聲音,嚇得小腿抖了下,臉色都白了。


    是不是他來晚了。


    都怪他娘,他回家說要給蔣家送賠禮,他娘二話沒說就抓了隻不下蛋的老母雞給他。


    在他的恐嚇下,他娘才不情願的讓他將公雞抓走。


    薑坤顫抖著聲音,“春林哥,我把雞給你送來了。”


    咕咕……


    像是響應般,薑坤手裏的公雞跟著叫了幾聲。


    沈清荷跟蔣春林相視一眼,這才想起朱銀鈴還欠她一隻雞。


    “你睡你的,我去看看。”蔣春林說完翻身下炕。


    打開門,看到薑坤拎著東西站在門口。


    “春林哥。”薑坤縮肩斂頸的看著蔣春林,警惕的看著他的手,怕他給他一拳。


    蔣春林伸手接東西時,薑坤嚇得身子往後趔,手裏的雞蛋差點扔到地上打碎。


    蔣春林,“……東西給我!”


    薑坤,“……”這就完了?


    等蔣春林當著他麵將門關上時,薑坤才回過神,輕輕吐出一口氣。


    蔣春林推開灶房門,將雞蛋放在碗裏,用繩子將雞腳和桌腿綁在一起,這才進屋睡覺。


    見沈清荷閉著眼睛,蔣春林吹滅煤油燈也上炕睡覺。


    窗簾透出白時,蔣春林想推醒沈清荷,教她格鬥。


    手摸到炕上濕漉漉的,舉著手到眼前看是血,嚇了一跳,一個鯉魚打挺站在炕上,心如擂鼓。


    看著血是從沈清荷腿間滲出來的,他先是臉色一變,旋即,他慢慢放鬆下來,用腳踢了踢沈清荷。


    沈清荷閉眼蹙眉應了聲。


    這一晚上她睡的並不安穩,小腹處很難受,一會抽的疼,不是很疼卻隔段時間就抽疼。


    “清荷,你月事來了。”蔣春林耳朵紅得能滴血。


    沈清荷身體一僵,大姨媽來了?


    現實中她身體很好,沒體驗過例假腹痛,昨晚雖懷疑但這段時間基本每晚跟蔣春林弄那事,她在縣醫院買的避孕藥也沒敢吃。


    想著要是懷了就生下來,要是沒懷以後再避孕。


    沈清荷慢慢睜開眼睛,這會她也感受到身上的異樣,見蔣春林還盯著她瞧,一張臉騰的紅透。


    “出去!”


    蔣春林愣了下,這才下炕往外走。


    聽到裏麵窸窸窣窣聲,蔣春林伸手摸了把臉,想到什麽,他去敲隔壁門。


    賀秀雲頂著一張雞窩頭打著嗬欠看著蔣春林,“春林,一大早的咋了?”真困,又打了個嗬欠。


    “娘,你去看看清荷。”蔣春林說道。


    賀秀雲打到一半的嗬欠頓住,不解的看著蔣春林。


    “清荷咋了?”


    “她不舒服。”蔣春林不懂女人那方麵的事,但昨晚他能感覺到沈清荷睡的沒有以前香。


    想到沈清荷那娘,估計對她這方麵也不重視,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不舒服,讓她娘去看總沒錯。


    “清荷咋了?”賀秀雲臉色一變,沒等蔣春林回話人就跑進了隔壁。


    十幾分鍾後,賀秀雲從沈清荷屋裏出來,一言難盡的看了眼蔣春林。


    女人有月事再平常不過,這緊張的她還以為清荷要生孩子了。


    蔣春林進屋時,看到沈清荷跟往常無異,沒再提那事。


    “你在屋等著我,我去找村長請假,一會跟你一起去縣裏。”


    沈清荷愣了下,以為他是因為她例假所以要跟去縣城,忙擺手,“不用,我就是……以後不會了,反正我沒事。”


    沈清荷沒法說她以前來例假肚子沒疼過,所以不清楚。


    蔣春林沒什麽情緒道,“我托人給我找了份工作,今天找人去談,沒問題的話明天就能去上班。”


    沈清荷,“……”所以,她這是自作多情了。


    也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怎麽會心疼她身體不適不放心。


    “哦,行。”沈清荷有些心灰意冷的道。


    她父母犧牲的早,她都有些記不大清他們的麵容。


    生前不能露臉,死後墓碑無名。


    說的就是她父母。


    從小跟爺爺相依為命長大,在縣醫院買避孕藥時,她甚至想,要是懷孕了這個孩子她會生下來,因為是她的孩子,她的血脈。


    如果蔣春林也想要這個孩子,不是不能一起撫養她長大。


    現在想來,都是她想多了。


    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怎麽會在乎呢。


    蔣春林有些不明白沈清荷突然的情緒失落,以為是她月事來了她身體不舒服,想說讓她今天不要去黑市,見沈清荷在收拾東西,就什麽也沒說。


    ……


    “啥?你要請假?”


    祁福生看著蔣春林黑著一張臉,“陪你婆娘去縣裏逛?”


    “嗯!”蔣春林應道。


    福福生張了張嘴,還真被他給猜中了。


    這是有了婆娘,日子都不過了?


    “春林娃。”祁福生看著蔣春林勸道,“我知道你結婚晚,好不容易有個婆娘稀罕是應該的,可這都結婚快一個月了,還沒稀罕夠啊。”


    蔣春林擰眉不語。


    祁福生見蔣春林半晌不說話,無奈的問,“真要請假?”


    “必須請!”蔣春林不容置喙道。


    祁福生,“……”


    這要是換成別人,他直接拒絕就對了,可眼前的人是蔣春林。


    說好聽點他是來跟他請假的,說難聽點就是來通知他的。


    他同不同意他都會抬腿走。


    “謝謝村長。”蔣春林看了眼祁福生,轉身闊步離開。


    祁福生,“……”


    他這村長讓他當好了!


    沈清荷看到蔣春林回來,提著收拾好的蛇皮袋子出來。


    蔣春林將蛇皮袋子綁到車後座上,托著沈清荷去縣裏。


    毫無例外,他們經過田地時又被社員們一陣行注目禮。


    “秀雲,你家春林越來越疼婆娘了,他婆娘喜歡逛縣城,春林就陪著一起去。”


    周嬸子跟賀秀雲分在一起幹活,看到騎著自行車離開的倆人,笑嗬嗬的說道。


    想到早上的事,賀秀雲抿唇笑了笑,“男人嘛,隻有結婚了才會長大。”


    “可不是,你又快要抱孫子了。”周嬸子捂著嘴笑。


    蔣春林雖然是個混不吝,但那一身力氣,他稀罕婆娘這勁很快就能懷上。


    “清荷身上剛來。”賀秀雲脫口而出。


    然後,不到半天時間,整個桃園村的婆娘們都知道沈清荷月事來了。


    朱銀鈴笑得幸災樂禍,“我當年可是結婚當月就懷上的,蔣春林看著有勁,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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