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將衣服套在身上,拖著酸痛的身子,扯著被撕的破爛不堪的衣服進屋。


    賈淑玲正坐在堂屋,腿上放著簸箕,正在撿黃豆種子。


    看到王丹進來,氣的罵道,“你咋不死在外頭?做下這丟人現眼的事,我現在都羞的不敢出門!”


    “娘,我是被人害的。”王丹蒼白著臉說道。


    賈淑玲冷笑,“你要不是總往外浪,會有人害你?會被人給糟蹋了?”


    王丹身子一晃,臉色更加蒼白。


    “娘!”她望著賈淑玲氣憤的臉,想從她臉上尋找心疼的表情,哪怕隻有一點點。


    可是沒有,一點也沒有。


    全是嫌棄及厭惡!


    她遭遇這樣的事,對賈淑玲來說隻是丟人。


    “別叫我,我沒你這樣不要臉的閨女!”賈淑玲氣的破口大罵,“你要是死在外頭我還不這麽生氣。”


    王丹腿一軟,撲嗵坐到地上,破爛不堪的衣服口袋裏掉出一樣東西。


    王丹沒有看到,坐在地上嗚嗚直哭。


    賈淑玲一邊撿黃豆種子一邊罵王丹。


    陳令秋肚子越來越大,發生這樣的事她也感覺沒臉,堂屋裏婆婆的罵聲,再加上大姑姐的哭聲讓她心煩氣躁。


    她從屋裏出來,蹙眉對王丹說道,“你能不能別哭了,已經這樣了,哭有什麽用……”


    話沒說完,她盯著王丹腿邊的東西一愣,瞪大眼睛,“娘,你看那是什麽?”


    賈淑玲罵的正起勁,聽到兒媳婦的話戛然而止,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眼睛瞪大。


    王丹下意識看向自己腿邊,臉色一變,想將東西藏起來,可已經來不及了。


    賈淑玲將簸箕放到地上,跑過去從她手裏拽過手絹,仔細翻來翻去,就是她平時用來包錢的手絹。


    家裏遭賊,錢和手絹都被偷走了。


    她揚著手裏的手絹,看著王丹質問,“這手絹你哪來的?”


    王丹,“我……”


    王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將錢花了,手絹卻沒舍得丟,沒想到被娘跟陳令秋發現了。


    “娘,還用說嗎,肯定是她偷的錢,家裏哪裏是遭賊了,分明是她賊喊捉賊!”


    陳令秋指著王丹氣的臉色鐵青。


    賈淑玲嗷了一嗓子,撲過去就撓王丹的臉。


    “你居然偷了錢,我說呢,那天晚上我咋能睡這麽死,王龍跟令秋也沒醒來,你是不是給我們下了迷藥,所以將錢偷走了。”


    賈淑玲猜的很準,王丹無法反駁。


    她臉上火辣辣的疼,想掙紮可身體酸痛一點力氣也沒有,被賈淑玲按著打。


    陳令秋也氣的要死,她的錢都是攢了好久才攢下的。


    “王丹,你這個不要臉的騷貨,難怪蔣家不要你,你就是個禍害精,居然偷娘家錢,你咋不去死呢。”


    陳令秋吼完就朝王丹撲去,被從屋裏出來的王龍攔住。


    “令秋,你懷著身子,不能動了胎氣。”


    陳令秋氣炸了,臉皮都氣的發抖,她手指著王丹,“這就是你的好姐姐,居然偷我們的錢。”


    說到後麵,陳令秋氣哭了。


    王龍也很氣,扶著陳令秋進屋躺著,出來就對王丹拳打腳踢。


    賈淑玲在邊上看著,不僅沒勸,反而給王龍加油鼓勁。


    “使勁打,這不要臉的玩意,我當年生下她就應該將她溺死,活著居然偷我的錢。”


    王丹被王龍打的出氣多進氣少,她趴在地上看著賈淑玲,聲若蚊音,“那錢是我的。”


    賈淑玲看懂了王丹的唇形,直接上去用腳踢了下她的嘴。


    王丹隻感覺嘴裏有什麽東西動了動,她張開嘴,兩顆帶血的牙齒從她嘴裏滾出來。


    “那錢是我的,你從我箱子裏偷的。”


    賈淑玲這才想起,遭賊前幾天夜裏,王丹在她房裏磨蹭著不肯出去,原來當時就想偷她錢。


    偷不到,就給全家下迷藥。


    心這麽狠的,她上輩子殺人放火,這輩子生出這樣的玩意,還不如生個棒槌!


    “娘,這樣的禍害不能再留在家裏了。”王龍打累了,臉色猙獰的對賈淑玲說道。


    賈淑玲一愣,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王丹。


    狠心道,“將她扔出去,這樣的玩意落誰家禍害誰家!”


    王龍像是拖死狗一樣拖著王丹出去,直接將她拖到村口的樹下才回來。


    “把這衣服給她拿去。”賈淑玲將王丹的幾件衣服裝在蛇皮袋子裏,對王龍說道。


    王龍就提著蛇皮袋子去了村口。


    此時,村口已經圍了不少人。


    有人看到王龍說道,“王龍,聽說你姐被人給糟蹋了,這事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王龍將蛇皮袋子扔在王丹腳邊,“她就是個騷貨,離婚後天天出去浪,現在浪出事了,還偷了我娘和我的錢,以後她跟我們家沒關係。”


    王龍說完就毫不留戀的走了。


    王丹趴在地上,看著王龍離開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丹娃,你真偷你娘和你弟弟的錢啦?”一個穿著碎花補丁襯衣的中年女人低頭問王丹。


    王丹沒有說話,死死盯著王龍離開的背影。


    “真是作孽!怎麽連娘家人的錢也偷?”


    “可不是,離婚本就丟人,以後還要靠娘家生活,居然還偷娘家錢,這是腦子有坑?”


    “我都見王丹大白天的不上工,在外麵溜達。”


    “我也看到了。”


    “聽桃園村的人說,她被幾個人糟蹋了。”


    “可惜沒親眼看到。”


    “太可惜了!”


    王丹嘴角抽搐,她的嘴被賈淑玲踢的很疼,牙齒都掉了兩顆,血糊了她的嘴,兩處嘴唇粘在一起,想說話都張不開。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王丹在桃園村發生的事,好像當她不存在似的,說的越來越起勁。


    直到天黑透了才陸陸續續回去。


    王丹全身痛的要命,她想回蔣家,可蔣春明跟她離婚了以後不會再要她;她想回娘家,可娘家也不要她了。


    她躺在地上,望著滿天繁星。


    天地之大,竟然沒有她安身之處!


    翌日,村裏人上工,路過樹下卻沒了王丹的影子,大家以為她回家了都沒在意。


    王龍看了眼昨天他扔王丹的地方,地上有一小灘血汙,應該是王丹留下來的,至於她去了哪裏,他一點也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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